三十八 遊擊隊的主動權是個嚴重的問題,在敵人進行多路合圍的場合,是難於掌握和容易喪失的。但是集合了民主的指揮者及指揮係統,可以通過虛心研究,聽取意見的基礎上,全麵地分析局勢,估計客觀,從而可以正確地處置戰鬥行動。 當前,敵人重兵圍困,我處於防禦階段,盡管此時敵人對我無奈,但力量的對比並未停止,如何削弱敵人的力量,應該趁敵之隙,主動抓住戰機,利用敵人對我進攻鬆懈,而敵偽之間存在裂痕,地理處置也極利於我,可以設西柳寨為空城,跳到外線與敵作戰,消弱敵人的有生力量。 於是,西柳寨炊煙不斷,寨墻上的紅纓及其他崗哨略有所增,而且還有零星的的槍聲劈啪亂響,但是,在十日的晚上,柳定一帶領部隊主力已經潛出西柳寨,越過潁河,埋伏在東林寨一次的有利地形上下。 東林寨原有柳祖三的一家宅院,沒收充公他的家產之後,還抓捕鬥爭了他家一個看家護院的短工,把他放回之後,暗地裡恨得柳祖三的信任。當此次圍剿之前,東林寨人家大多撤回到西柳寨時候,有一部分居民以老人居多,並未撤離,看護自己的舊宅家園。這個短工和幾個中年的人,雖經貧協會和諸多人等勸誡,就是不肯撤離,而這個短工,正是柳定一爭取過來的我方一個人員。他送信過來,說柳祖三這次帶有五百多人,都住在東林寨,以柳祖三宅院為中心,散居周圍。而柳祖三的圍剿基地則設在距離東林寨不遠的一座山上,進可以協助鬼子進攻,退可以堅守東南製高點,就是撤退,也可以沿著東南方向的山坡迅速撤離到潁河堤岸上的大道,該敵製定的作息是,白天部隊上山,晚上回到東林寨休息。該敵在上一次圍剿中,受到過我部的痛擊,誌怯膽寒,而且該敵距離鬼子最遠,夾在日寇之間的是張誌亭所部,大多是本地和部分東北來的偽軍,經我多次工作,在政策攻心,分化瓦解中,料無鬥誌,如我攻擊柳祖三,他們不會派兵支援,賣命賣力。 當冬日燈籠一樣掛在那棵柳樹的烏黑枝乾叢間,柳祖三和幾個隨從,騎著馬或者毛驢,緩緩地走出東林寨門,後麵的部隊懶洋洋隨後而出,走出有一裡多地,柳祖三歪頭看看東南山側的那輪燈籠似的太陽,嘴裡嘀咕著什麼,脫掉手套,點上一支煙卷,深深地吸一口,然後吐出來,又吸一口,好像聽到一聲炸響,迅疾的吐散一口,便從馬背上一頭栽下來。 柳定一槍聲一響,小山頭上的戰士們突然向敵人開火。眾敵做夢也不會想到,在大白天,在陣營的傍邊,在重兵布列的一側,竟然遭到突然伏擊,頓時驚恐萬分,在兩排手榴彈炸響之間,東躲西藏,抱頭向山上逃竄。陪著柳祖三這個匪徒屍體的是山腳下五十多個部下屍體。 我部伏擊敵人之後,迅速撤出陣地,不許別處,反而進入東林寨,在我不多民眾的配合下,看守寨門和柳祖三宅院的三十幾個敵人,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死傷的死傷。我部略微休整,在下午重新回到原來伏擊陣地 當冬日沒落在西山那沉沉的暮靄之中,不見蹤影,那北來的瑟瑟寒風淩人臉頰,透衣削足。不知是為了回到東林寨中禦寒飲食縮營,還是為柳祖三等人報仇,柳匪殘部在副官的帶領下,膽戰心驚,從山上沖了下來。 柳定一留下二、三班守山頭,然後指揮兩個排,從兩側向敵人迂回過去。前麵的狙擊剛一打響,二、三排的手榴彈、輕機槍對是響成一片。敵人看到自己三麵受到攻擊,大事不好,慌慌張張潰退了,山坡上留下二三十具屍體,四十多條槍支。柳敵殘部,又冷又餓,又恐怕遭到伏擊,咒罵著鬼子和張支亭所部不來救援,挨過整整一個寒夜,此後在山頭象征性駐有一些人馬,其餘大多撤走,再不敢參加圍剿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