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對老夫的事知道多少(1 / 1)

“專子康,你可知罪?”   聽著殿上入雷霆般的嗬斥聲,在臺下跪著得老者更是將雙腿緊了一緊,鼻子已經貼到地麵上了,弓著的背不自主的抖動起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早上家中闖進來了幾個批甲的兵士,詢問他兩天前下午在哪裡。   兩天前的下午,他強忍著從頭到腳散發出的懼意勉強的陷入回憶中。   好在隻是兩天前的事情,他記得自己在做什麼。那天下午陽光還不錯,他去了常去的公園打算閉著眼享受一絲暖意,順便看著那些在公園中嬉戲的孩童,籍此來幻想一些未曾發生過的事情。   在顫顫巍巍的說出了公園的名稱後,兩個甲士互相對視一眼,“就是他了。”便托著他押送來到了這大殿前,他從沒來過這裡,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兒。   若是能聽到有人談論些什麼,也總該有所了解,但到這之後他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兩個甲士將他帶到大殿內,把他按跪在了地上之後便離去了,聽著鐵鞋撞擊石磚地麵的聲音,他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   直到他跪在地上快要睡著的時候,那問罪的聲音將他驚醒。   “老身,老身...”   他說不出話來,殿上高座處再次傳來聲音,“專子康,抬起頭來。”   專子康這時才用力一點一點的將頭挪起,蒼老的麵容也因此映襯入了殿上高座與高座身側的二人眼中。   殿上高座在專子康抬頭同時眼中閃過一縷淡銀色的光芒,之後臉上閃過了一縷異色,向身旁的人傳音“不是他。”   “那東西恐怕有什麼蒙蔽天機的能力,再試試其他的手段。”   高座之人點了點頭,眼中再次閃過一縷淡紫色的光芒,與此同時,專子康腦中傳來一股劇痛,幾乎讓他勉強立起的半邊身子失神跌倒。   臺上兩位年輕人看向臺下的老者,隨後再次搖了搖頭,“恐怕是抓錯人了,難道被他們得手了嗎。”   在查到專子康與那件東西沒有關係後他們也對臺下的老人徹底失去了性質,高座之人隨意的吩咐下人要將老人處理掉,身側之人將手按在了肩側。   “且慢,這個人殺不得。”   “哦?姑布兄有何指教?”   “此人的命格特殊,殺了他恐怕會纏上天大的厄運。”   “嗯?什麼意思。”   “前兄應該清楚,我們姑布世家相命的手段。我之前也說過,我來此處主要是兩件事,一是尋找那件上古殘片,另外一件事是調查這片地域為何六十多年來未曾出現過一個帶有修煉靈根的新生兒。第一件事恐怕在他身上就斷了,但第二件事卻在他身上有了著落。”   “我剛看到他的年齡也是六十餘,你的意思是他的命格導致這方圓數十裡的新生兒都沒有靈根?這樣的話,豈不是更應該殺了他?”   “常理來說是這樣的,但有如此之大的影響力的命格卻不能以常理來論斷,這種命格可以追溯到最古早的時期,傳說是一位足以掌控天地的強者獻祭自身才突然讓天地間有了這樣的厄命。”   “這種厄命最恐怖的地方是任何人都完全不能加害於他,若是殺了他,這種厄命就會轉移到兇手身上。數千年前一個魔頭在煉製魔兵時不小心抹殺了這種命格的普通人,之後魔門就迎來了長達兩千年的衰弱期,那魔頭迫不得已接連與人對戰,最終死在了我們姑布家的一位老祖手中,那老祖幾乎耗盡了壽元才推算出這命格的來歷,最終選了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坐化掉了。”   高座之上的前姓男子聽後倒吸一口涼氣,慶幸他避免了家族的滅門之禍,“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那眼下該如何去辦。”   “放他回去,此後不過二十年他自然就壽終了,天生此種命格的人注定是孤身終老,而且就算有修煉的天賦也會因為各種原因變得無法修煉。上了年紀他若是還沒什麼人照顧的話,恐怕也就隻剩這幾年了。”   “依姑布兄所言,那就放他回去吧。”   傳音結束後,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前姓男子便吩咐下人將專子康送了回去。   專子康再次將注意力拉回到身上時已經被送到了家附近的舊市巷中,與記憶中的沒什麼不同,也能夠沿著路走回家了。   了了行人與這老者恐怕是沒什麼區別的,疲老的身影總是無趣。   回到家門前卻發現房門敞開著,莫不是那娃子又來偷東西了,專子康在腦內暗罵了一句,急匆匆的快步走了進去,想搜羅搜羅這原本就簡陋無比的家中是否又丟了什麼東西。   卻赫然看見自己床邊有一個倒在血泊中的孩童,專子康一眼就認出是那娃子無疑了,難道是偷東西被撞見被打死在了當場?   這不可能,他這一方陋室,這麼多年來也隻有這個偷娃子會來拜訪了。就算是偷東西,也不可能被他之外的任何人撞見。   專子康慢慢的俯下身子,湊近偷娃子的軀體,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握住偷娃子的手時,甚至尚有餘溫。   這偷娃子視乎是被路邊的野狗養活的,長到快十歲都口不能言,在這一小片區域是人人喊打的偷娃子。被打怕之後卻會躲到專子康的家裡,也隻有專子康這樣的鰥獨老人才沒有力氣打他。   後來他反倒變本加厲起來,隻偷專子康一家的東西了,專子康也是個怪人,他每次出門前都會特意留給偷娃子一些東西,甚至會為偷娃子準備一些殘羹剩飯。   想到此前種種,又看著偷娃子的屍體,專子康竟悲痛欲絕起來,就好像死去的是他的親人一樣。   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在這世間沒有任何親人。   專子康哭累了,坐在了地上,眼光自然的看向了不高的床板,他想起了在床腳邊上的一個小盒子,那是偷娃子來他家必然會光顧的地方,以前是存有他一些積蓄的,如今卻是他為偷娃子準備東西的盒子,偷娃子甚從來不考慮為什麼有人會將飯菜放入儲物盒中。   專子康每每看到那盒子中空無一物就會有一種安心感,想到這裡他慢慢俯下身子,伸出手將盒子托了出來,由手傳來的重量令他感到不安。   他打開盒子,看到的卻並非是他此前準備的東西,而是一塊古銅色上麵刻滿符號的石頭或金屬,形狀殘缺不全。   這難道是偷娃子放進去的,專子康下意識的將這件東西與偷娃子的死聯係到了一起,事實上也如此。   他將手放到了這塊古銅上,卻沒曾想這塊古銅比他更快到了他的手上,並且手中一股劇痛傳了過來,專子康直接雙目失明倒在了地上。   古銅懸浮在半空明陰不定了半盞茶的功夫,最後沉入了那偷娃子的身體中。   原本死去的偷娃子卻從血泊中站了起來,伸出雙手大量了自己一番之後定睛看向了專子康。   “也難怪他能夠激發這殘片中封住的主魂,原來是厄命。若不是老夫對這劫天厄命有幾世因果,也罷,再逆一世厄命。”   說罷,偷娃子走出門外,看了一眼天邊,隨後一指屋外的水井,一到水流從井中奔出,包裹住了偷小子全身,順勢進入屋內包裹住了還未醒來的專子康。   水流過後,偷娃子已經渾身一塵不染,而專子康也躺回了床上。   偷娃子看了專子康一眼後再次回頭對向了天邊,突然一道極快的身影向這個方向襲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與偷娃子擦肩而過進入了專子康的寢房。   偷娃子並不理會,依舊看著那天邊的方向,待到時機合適時,偷娃子以稚嫩的聲音對著天邊喊道。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在遠方全速向這個方向追來的二人在聽到這個聲音後瞬間繃緊了神經。   雖然聲音與兒童無異,但聲音中的威壓感卻讓他們認定一定是有前輩高人在那裡。   略微鼓足勇氣後才敢再次向前試探,二人慢慢靠近,在看見偷娃子真容之後也打吃一驚,這孩子不是剛才被他們殺死了嗎?   怎麼可能還活著,難道說是什麼老不死存在的身外化身。   不敢怠慢,慢慢的從空中降落下來“前輩,我二人奉姑布家之……”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說罷,偷娃子不再看向二人,而是轉身朝房門走入,臨進入前再次開口。   “老夫不想重復第三遍。”   說罷關上了門,並且門上閃過一道金色卻並不閃耀的光芒。   二人定睛一看也發現了門上被下了禁製,雖然不是沒有其他方法進入,但恐怕隻能拿命去試探了。二人想慫恿對方進入,卻隻能無果而終。   偷娃子進入後看向了那個懸浮在空中打坐調息的人。   那人見偷娃子進來了,連忙站在地上行禮。“小女藍煙霞,謝過前輩救命之恩。”   偷娃子走到床邊坐下,“不必言謝,若是此軀被那二人毀去,老夫也無得於此了。”   “但老夫有一個問題,你對老夫的事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