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永劫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視乎內心中有些許掙紮,但他很快恢復了過來。 “如果隻是嘴上的功夫,痛苦,我承認你比以往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你沒有生在永劫的時代,所以你不會了解,在永劫的族語中,'活著'就是'真理'(永劫語)” 不知他是真的服氣了還是他不再願意談論,但專夫賢由不得他。 “別忘記了你的真名,永劫除了五祖之外,從來沒有正真的活過。如今站在你麵前的幽,你可以背叛他,或者說你必須背叛他。(永劫語)” 專夫賢說完便沒有動作了。 上半身長著四張嘴的怪物扭頭看向了那個上半身長著五隻眼睛的怪物,專夫賢壓根就沒有打算讓話語取到什麼效果,他所認定的結果,在他開口之前就已經注定了。 ‘背叛’是它的真名,就如同它作為永劫活著一樣,它將四條手臂垂在身後,讓胸前的四張猙獰巨口完完全全的暴露出來。四條漆黑的小溪從它的四張口中流淌而下,周圍的整塊空間都往下沉了數丈。 臺上的眾人都露出恐懼的神色看著眼前的不知名怪物,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在那四條溪流和匯聚到一起時,這方容納了數千人的圓臺與其外部的空間聯係被切斷了,其間已經有不少人出手了,數十隻巨大的手臂向上伸出企圖將下沉的空間頂住,其中也有不少法寶的身影,也都直接觸及了空間壁的頂端強行的支撐著。 “雲老,還不出手誅殺此獠。”迷老赫然也在支撐空間的行列中,雖然他不理解發生了什麼,但總不能讓他的女兒隻身對抗這可怕的怪物吧。 哢嚓一聲,一道巨大的裂縫縱貫背叛全身,它的身軀從左右兩邊倒下,沒有任何人認為這樣就結束了。 那團黑液劇烈沸騰起來,從中伸出了一隻形如枯槁的手,第二隻....直到一個近乎腐朽的身軀從黑液中爬了出來。 為了進入這個形態,它幾乎耗盡了一切。 它顫抖著伸出一條手臂,指向迷鹿所形成的幽的法相,“幽。”伴隨著手指輕輕的擺動,詭異的波動瞬息而至。 幽的法相直接被斬成了上下兩節,隨之而來的是整個被封鎖的空間都被分為了上下兩個部分。 法相被斬直接反噬到了迷鹿身上,她強忍著痛苦吐出了一口鮮血來轉頭看向四周。 上下兩部分的空間徹底錯位了,用神通法寶去支撐這片空間的人也都同時遭到了反噬,好在因為高度的原因沒有人身首分離。 她看向自己所凝聚的法相,在專夫賢將厄的種子播入她的法相中時,她失去了對法相的控製,卻沒想到法相受到傷害依舊會反噬到她的身上。 如今法相被斬,她隻能祈禱專夫賢能做些什麼。 上下兩部分空間的聯係被徹底切斷,所有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但那幽的法相如同完全不受空間影響一般,在被斬斷被錯位之後再次相連起來。 背叛如同不信邪一般,將它與幽之間的空間徹底抹除,一拳打在了幽的法相上。 這一拳打出的空間波動已經到了清晰可見的地步,幽的法相被這一拳扭曲得不成樣子,化作了一坨不規則形狀的肉團。 那肉團中傳來了沉悶的跳動聲,在背叛的眼前恢復如初。 背叛淡淡的開口,一顆黑色的珠子從它的口中慢慢飄出。在這顆珠子出現的同時,空間的痕跡恢復了。 臺上的所有賓客全都拚了命般的逃離,唯恐死在了下一次攻擊的餘波中,隻留下了專夫賢三人,雲老父子與迷老父女。 迷鹿在法相被扭曲後陷入了昏迷,迷老抱著迷鹿到了專夫賢身側,詢問自己女兒的情況。也得知如今法相與她女兒之間的聯係已經徹底被斬斷,不會再受到反噬也安心了下來。 黑色的珠子漂浮在背叛與幽之間,其上光芒一轉。四周的天色瞬間黯淡了下來,一尊巨大的永劫虛影於虛空顯現。 虛影將身子傾下,胸前的四張大口如同四座深淵朝幽籠罩而下,大口中探出舌頭壓了下來。四條巨大無比的手臂想要將整座落澤宗抱如懷中。 幽的法相終於動了起來,他的四條手臂高舉,杖、塔、盤、劍四寶一同發動。 杖中鉆出了一個鬼魅頭顱怪笑連連,塔散發的古樸的氣息鼎天立地,盤上旋出混亂的氣流甚至擾亂了大道,一劍揮下出現了屍山血海的恐怖異象怨氣沖霄。 這是幽的四大“鬼靈杖、駝天塔、混法盤、中屍劍。” 四寶對上了空中壓下的四條巨舌,並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的將隻摧毀,又沖向了天穹降下的四張巨口,與口中枯黃的牙碰撞了起來。 那虛影的四條巨大手臂依舊在向內籠罩,幽環顧一圈,再次一劍揮出。與劍平齊的高度,方圓十裡的空間全部被劍斬成了骨骸,陰森的氣息足以令人觸之即死。 空間的本質被變化,那四條手臂也一樣被波及成了死物。 那些骨骸不過是一種死相,人無法想象到空間死亡的樣子,也就隻能看到骨骸了。 隨後再次一劍斬向背叛的虛影,死意瞬間充斥了整個天穹,一道瘦弱腐朽的身影從天穹墜落下來,正是被死意侵身的背叛。 它還沒有死去,中屍劍是無法斬殺它的,至少那顆作為背叛真名的珠子無法被殺死。 那顆珠子在背叛的身軀上漂浮了一會兒,背叛便再次爬了起來。“幽,下次,我會讓已死的您,再死一次。” 背叛視乎還有再戰之力,但它現在無法抹除幽,若是等到它恢復完全,對付一尊死屍想來是不成問題的。 沉默良久的專夫賢看了背叛一眼,“誰告訴你,他死了?” 背叛仿佛聽到了什麼荒唐的話,差點一個不穩跌倒,他露出恐懼的神色看向幽的法相。 “我是永劫,我不可能感受不到。”作為永劫,隻要還活著,就一定會被它感受到,這是他一直以來萬分確信的事情。 它知道幽死了,所以它才會利用幽的傳承來復生,因為幽死了,所以它復生之後才能背叛幽。 幽是永劫的五祖之一,雖然不是它的真主,但它清楚的知道它與幽之間的差距有多麼不可逾越,那是比從專夫賢口中所說的更大的鴻溝。 它不斷的背叛,就是為了能夠達到那十數個億萬年都無法讓它忘記的高度,成為永劫的真主,成為世界的主宰。 它看向幽,依舊沒有看到任何活著的氣息,隨即放鬆了警惕,背叛一個已經死去的真主,沒有比這更安全的事情了。 但它還是感受到了一種不安的氣息,它又看向幽,這次竟然老道幽胸前的眼睛睜開了一隻,仿佛遇到了什麼超出想象的事情一般,張開了嘴巴,想要顫抖卻動彈不得。 幽胸前的五隻眼睛睜開了一隻,其中的眼球微微轉動了一圈,四周的景色如同時間倒流一般的迅速變幻起來。 就如同幽的身軀連同空間一起被扭曲,卻依舊能恢復原狀一般。 幽有著超越空間的真實。 而他一睜眼便讓產生了時光倒流的異象,這代表著...... 幽有著超越時間的真實。 僅僅是幾個瞬間,周圍的景色被倒退了十數個億萬年,這個時間是永劫的紀元,也是最初的人類紀元。 永劫一族,是能用野心踐踏天道的種族,而永劫的五位真主,無一不是超脫一切的,即是永劫的主也是祖。 在真主之前,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沒有永劫,在真主之後亦沒有永劫,在真主之上真主之下都不再會有永劫,他們在成為真主的同時,便不再有他們之外的永劫了。 異象漸漸消退了,周圍的景色恢復如常,但幽的法相卻依舊處於超越時間的狀態之中, 曾今的他是永劫,如今的他不再作為永劫活著。 這又何妨,幽坐在最初紀元的永劫王座上,他緩緩的站起身子,伸出手指對著虛空輕輕的點了一下。 背叛死了。 幽的法相消散在了無窮時光中,一滴黑色的雨滴從幽原來的位置滴落而下,滴在了背叛的真名上。 黑珠子被雨滴吞噬,雨滴化作厄的種子回到了專子康體內。 專夫賢看著背叛的死,沒有話語,他將目光轉向了雲出。 現在可以著手修復雲出的道基了,專夫賢不是沒有能力殺死背叛,但由幽與厄來殺死它才是最有效的,永劫的末路就是如此。 迷鹿此時也在迷老的養療下恢復了意識,她雖然元氣大傷,但還是執意留下來要看著雲出蘇醒。 她與雲出在早些年的秘境中獲得了兩本相輔相成的功法,便是幽的纏經與背叛的假生功法。 關於雲出被功法反噬的經過,她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隻有她知道,雲出被她殺死三次後已經有了關於她的心魔,在第四次假生時雲出出手了,險些要了她的性命,在最後關頭心魔反噬才落得這幅樣子,如今看來那時也被背叛侵蝕了道基。 想到這裡,迷鹿問向了專夫賢,“前輩,小女有個問題請教。” “陰復幽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