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拐從“501”下樓到前臺取了手機和外套,推門而出,凜冽的冷風一激,整個人感覺比白天還要清醒。 一路走回停車場看了眼時間過了淩晨3點,破麵包車發動機還“嗡嗡”響著。 副駕上的女孩睡著了,嘴角掛著晶瑩剔透的口水,披在身上的大衣敞開著,透過衣領若隱若現一條明顯的深狗。 於是李拐更清醒了,眼睛想挪怎麼也挪不開,甚至有伸出罪惡小手的沖動。 坐回自己的主駕,眼神不由自主地往身邊瞟,這哪兒是溝啊,明明是欲望的發源地。 尤其是在昏暗路燈下透著一抹雪白,整個人搞得魂不守舍,猶如癡呆。 邪念,邪念。 李拐搖下車窗大口呼吸冷空氣,好不容易壓下湧出的邪念,把女孩手機和外套放在駕駛臺上,應該醒來第一眼能看見。 到天亮的還有幾個小時,注定是個多夢之夜。 “睡覺,睡覺!”強迫道德站在製高點! “要不再多看一眼……”心底有隻小手時不時撓一撓? …… “嗚嗚嗚——” 一大清早被大貨車的鳴笛聲吵醒,李拐揉了揉眼睛先說了聲,“早!” 結果扭頭一瞅哪有女孩的身影,隻有自己大衣歪在副駕上,倒是還留了張紙條: “大叔,謝謝你,我先回去了,身上沒帶錢,要不你加我VX吧,到時我轉給你。” “……”都忘了50塊的事兒,度化故人怎麼好再收一份,尤其還是小美女的。 李拐把紙條折了折塞進兜裡,想著麵包車打著火才發現已經點了一夜!油箱表都見底了…… “才加了油啊!”頓時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響徹整個停車場! 緊接著一個double kill,出停車場繳納停車費又是20塊! 合著昨天跑開發區這一單不僅沒掙錢還倒貼一大坨…… 心都在滴血,靠!以後還真不能當爛好人! 開車回城,一天時間裡接了一個搬家單,下午時又接了一個送貨單,傍晚運氣來了正好返程單,堪堪把昨天的虧損補上。 忙了一整天,晚上八點卸完貨後,李拐隻想攤在車上,掙錢真是太不容易了! 隨便找了個路邊公共衛生間,跑進去洗了個臉,去便利店買了點吃的,不是不想去飯館吃口熱乎的,實在是隻想躺著。 嚼著乾巴巴麵包啜著牛奶,連手機都不想玩,放到座椅睡一覺先,沒想到突然有人打進電話。 還以為又是騷擾,李拐剛想直接掛斷,瞟了一眼來電顯示竟然是“莊崽兒。” 莊崽兒是以前跑外賣認識的,可以說是領自己進門的引路人。 是他教自己怎麼忽悠顧客改差評,怎麼讓店家多出快遞費,怎麼偷偷吃外賣不被發現。 簡單點來說就是個爛人,熟悉以後基本不聯係,主要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怎麼這會兒大晚上電話打了過來。 估計沒什麼好屁,李拐想直接掛掉,不過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喂喂喂,拐哥?方便來撈我一下不?我這會兒在局子裡。” 果然沒好屁,李拐掛了電話把破麵包車重新開出去,不一會兒來到城南一條街上的派出所撈人。 莊崽兒還是那副衰迷衰眼的樣子,兩人出了局子後找了個路邊攤,一瓶啤酒下肚瞅著還沒回過魂兒來。 “你到底咋了?”李拐往杯子裡倒著酒,“遇見鬼了啊?” 莊崽兒頂著一張慘白的臉和烏黑的黑眼圈,“拐哥,你說這世上真有鬼嗎?” “有個錘子,”李拐其實很想說……到處都是。 “我,我也不知道了,”莊崽兒一口乾了酒,“以前我不信,現在不知道信不信了。” “到底怎麼回事嘛,”李拐不以為然……還能有暖魚道人邪門? “是這樣……”莊崽兒開始回憶道: 莊崽兒,老七和順狗兒,三個從小一起玩到大,也都是不咋喜歡學習,十五六歲開始混社會。 莊崽兒跑外賣,順狗兒和他叔叔乾裝修,老七是東打一耙子西打一棍子,沒想到半年前竟然開起了個臺球廳當起了老板。 臺球廳開在一家新開張不久偏僻的商場綜合體裡,附近倒是規劃了幾個小區,但是因為這兩年房子賣不出去,小區幾乎沒有什麼入住率。 所以綜合體裡白天沒什麼人,到了晚上更是鬼影見不到幾隻,偌大的四層除了底樓有幾個商家,開在四樓的臺球廳更是鮮有人至。 半個月前一天晚上,事後看看正好是陰歷十五過半,莊崽兒和順狗兒跑到臺球廳去找老七玩,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 臺球廳裡一共擺了七張桌子,除了靠近門口一張有幾個學生崽兒在打,房間靠裡幾張球臺連燈都沒開。 老七一晚上顯得有些萎靡,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窩在吧臺後邊,手裡拿著一條珠串,嘴裡時不時自言自語幾句,具體說什麼誰也沒聽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搞得莊崽兒和順狗兒也沒啥心情,各自坐著玩手機。 很快時間來到晚上十點,老七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目視房間最裡邊,好像看見什麼東西一樣。 緊接著隻聽“哐當”一聲,把在場所有人注意力全都集中過去! 莊崽兒當時也在回頭,黑呼呼看不清楚,老七先走了過去,莊崽兒和順狗兒跟著,走到最靠裡一張臺球桌發現是一根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球桿掉在地上。 問題是好端端放在桌子裡的球桿怎麼會無緣無故掉在地上? 莊崽兒當時心裡咯噔一下,不過什麼也沒說,老七過去撿起球桿重新放了回去。 經過這麼一出幾人也沒心思再在臺球廳裡待著,哄跑了學生關了門在綜合體樓下找了個路邊攤喝酒。 路邊攤的位置剛好在臺球廳的斜下方,抬起頭能望見臺球廳關著的窗戶。 一開始喝酒莊崽兒放鬆不少,畢竟周圍還是有點人氣,三個人時不時聊上幾句。 不過老七沒怎麼開口,除了時不時抬頭瞟一眼,感覺一直心不在焉。 就這麼邊吃邊喝過了十二點,綜合體外幾乎再沒什麼人,小廣場上空蕩起來,路上行駛的車子也沒有幾輛經過。 說到這兒,莊崽兒神情一下子有些慌張,“當時我們都準備散了,因為老七總是往頭頂瞟,我想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於是我也抬了下頭。” “你看到了什麼?”李拐馬上問道。 莊崽兒眼神裡露出驚懼,“我……我看見臺球廳窗戶上印了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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