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兇宅(中)(1 / 1)

人在什麼情形下血會噴滿一整麵墻?   刀應該不行,斧頭也不可能,流星錘?狼牙棒?   完全想不出來,李拐不信邪的爬到墻上四個角都撬下來一片,新刷的乳膠漆下還真的沾著血。   臥室肯定不能住了,客廳裡倒是有張沙發對付一晚,隻是樓層有點高,四下裡透風,大冬天的猶如睡在冰棺裡。   還好隻待一晚,李拐自我安慰,把算命攤支在地中間,保險起見銅鈴放在枕頭邊,準備開著燈睡到大天亮。   見時間還早,空蕩蕩屋裡有沒有其它娛樂活動,還是隻有耍手機,下了個消消樂的小程序,在一連串的“鵝妹嚶”的贊賞聲中連續沖了幾十關。   時間來到淩晨12點,到目前為止一切正常,不過也到睡覺時候了,畢竟早起的鳥兒有蟲子吃,拉貨貨賺錢是大頭。   關了頭頂昏暗的頂燈,李拐蜷在沙發裡身上搭著一條被子,半睡半醒間鼻子裡湧進一絲泥土的氣息,有點像下雨時潤濕野外散發出來的味道。   又過了一會兒,從臥室裡傳來一丁點“擦擦”的聲音,像是用砂紙在砂墻,不仔細聽還聽不到,豎著耳朵能聽到那麼一點兒。   李拐翻了身沒管,最近下雨返潮說不定是新刷的墻開裂,但接下來的事情明顯無法忽略了。   背後衛生間的門“咯吱”一聲開了一條小縫,隨後水龍頭“滴答滴答”傳來滴水聲,接著一直關著的臥室門“吱呀”一聲也被推開。   臥室裡刮墻的聲音更大了些,不是用砂紙而是用抹布一類“哢哢”不停擦拭什麼,擦到一定程度,臥室門又被推開,接著衛生間打開然後是水龍頭滴水。   如此往復,臥室,衛生間,水龍頭循環成一個流程,差不多十多分鐘一個間隔。   李拐把腦袋朝裡,貌似被身後發出“窸窸窣窣”聲音的完全忽視了,不過這樣也好,本來是人家地盤,不打擾才是禮貌。   反正老年機上這會兒也沒有動靜,既然不需要度化,說明隻是還沒想通留下來的,過段時間自己想通就走了。   本來想轉身看一眼,這大半夜的擦什麼呢?故人生前難道有潔癖?   然而就在李拐東想西想之際,背後一連串的聲響突然停了,整個屋子一下陷入寂靜中,包括水龍頭裡流出的水也關了。   然而下一秒,就在李拐有點疑惑時,突然腦袋旁沙發扶手塌陷進一塊,頭頂感知到被什麼東西注視一般,而鼻子裡的土腥味濃鬱到有些反胃。   就這麼保持了足足好幾分鐘,來自頭頂上方的觀察撤了,緊接著衛生間門打開,水龍頭接著“滴答滴答”,隨後是臥室裡“哢哢哢哢”。   李拐一陣無語,這麼大點屋子才發現有個活人?還專門跑過來看一眼?   結果又過了幾分鐘,聲響又停了,頭頂上一涼,又有被人盯著看的感覺,看了一會兒又開始重復之前開門關門擦東西。   終是按捺不住,李拐借機翻了個身把腦袋朝外,眼睛睜開一條縫,在看穿陰陽的眼中隻見一個瘦高的男人剛推開衛生間門從裡邊走出來。   人是正常人,但是沒有……頭!   脖子以上是空的,齊刷刷的斷口!   光這一幕,饒是從業黃泉街流動攤主後見了不少故人,李拐瞳孔不由放大,呼吸都紊亂了一些。   這也導致無頭男仿佛感應到什麼,本來要去臥室徑直朝沙發走來……   挨著沙發邊,無頭男一手撐在扶手上,彎下腰朝換了睡姿的李拐越來越近,直到脖子上整齊的切口和李拐的視線平行……   借著窗外的微光,從斷口出能清晰分辨出慘白的脊柱骨、黑色的血管和粉色的氣管,還有斷裂的筋腱和泛白的皮膚,但就是沒有腦袋。   李拐裝作調勻呼吸和無頭男僵持著,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終於無頭男起身朝臥室走去。   但是這一次進去後等了大半天沒有出來,反而一點動靜也沒發出。   李拐有些心神未定,一不小心遇上船新的品種,稍一細想猜出臥室裡一整麵的墻的血跡是怎麼噴灑上去的。   腦袋掉得如果足夠快,血液確實能如同噴泉似的濺射到整麵墻上。   所以,問題又來了,一個人的腦袋怎麼能在瞬間被切掉?   躺在沙發上的李拐眼角餘光能望見臥室的木門,這會兒露出條縫隙,裡邊黑呼呼的什麼響動都沒有,要不要爬起來去看一眼?   還是也做個體麵人?等到天亮閃人?   不過又想到委托自己的小美女,這要是把眼前發生的和她說,估計又得哭個昏天暗地,本來就遇人不淑了,這下更是雪上加霜。   “算咯,”李拐手裡扯著銅鈴坐起來,碰上了還是隻有認,既然答應了人家,20塊錢也是委托。   躡手躡腳走到臥室門口,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推開門,結果忘了老門的門軸潤滑不夠,於是在靜謐無聲中,隻聽一聲悠長的——   “咯吱”!   門口的李拐和屋內轉過身的無頭男四目而對!貌似還有點尷尬……   呃……沒有四個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隻有一對,對方沒有腦袋。   隻見無頭男整個人貼在臥室裡新刷的墻上,正在用手指甲一點一點的摳掉上邊的油漆,之前的“哢哢”聲是指甲摳墻的聲音!   “吼!”   下一刻,隻見無頭男一個箭步跨到李拐麵前,伸出雙手如螃蟹鉗子掐住李拐脖子!   李拐一個踉蹌撞在身後木門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嘭!”   與此同時褲兜裡的老年機也發出一聲清脆的“鈴!”用大腳趾頭猜都知道是什麼消息。   李拐被突如其來的襲擊一下措手不及,又被門撞得眼冒金星,關鍵是脖子上一雙鬼手被掐得根本上不來氣!   關鍵是想掰開無頭男的雙手,結果卻如同穿過空氣一般,但脖子實打實受到嚴重壓迫。   “糟了!要玩完!”   李拐心裡一嚎,呼吸被掐斷大腦缺氧,眼皮越來越沉重,要不了幾秒下去再過七天能過頭七……   無頭男手上力度不減,因為沒有嘴,隻能從近在咫尺的氣管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沒有猜錯的話是在笑?   李拐意識越來越渙散,依稀看見一片金黃麥田的田野,其間有條小路通往一棟茅草屋……   “不行!這麼死太憋屈了!哪有20塊錢的死法?”   最後時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李拐搖響手裡的銅鈴,這是唯一最後的希望……   “叮鈴!”   “叮鈴!”   “叮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