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們家琳琳，您給什麼方案？”媽媽開始直奔主題。 　　“現在的研究顯示，腫瘤病人移植了生物器官，這個移植後的器官再次發生腫瘤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是短期之內腫瘤再生長。所以，作為腫瘤病人，非生物裝置是被首先推薦的。非生物裝置的肺臟是相對其他臟器研製成功比較晚的，但是目前也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漢克醫生鄭重看著母女兩人，“其實答案很明確不是嗎。關於可以提供的供體情況，您二位還有什麼疑問？” 　　“也就是說，您是推薦非生物器官，也就是智能機器肺臟，是嗎？”江燕強調明確一遍。 　　“是的。”漢克醫生回答肯定。 　　“那麼，具體什麼價格呢？我想除了肺臟機器，您的手術呀、住院呀，還有以後的養護，也是需要費用的，您能講得清楚一些嗎？”牛若琳最關心的問題，終於問出了口。 　　價格還是牛若琳最關心的，至於智能肺臟是什麼材料做的，怎樣工作等問題都是其次。那些也太專業，她恐怕很難搞的非常明白。 　　漢克醫生深吸一口氣，回到座位上，這時候屏幕上顯示了換智能肺臟的各個過程以及器材等的價格。 　　實話實說，漢克醫生交代的很清楚。 　　漢克醫生顯然也非常理解人心的猶豫、遲疑，他貼心的把幻燈又慢慢放了一遍，後來趁早把遙控器交給了母女兩人，自己則安靜的坐在了桌子後麵的椅子上。 　　理得穀的服務根本就是培訓啊，拿出時間、場地、人員專門做溝通。 　　這種工作的細致性是理得穀高水平人性化工作的體現，容易讓人信服。 　　牛若琳雖然時不時會打個小盹，到底也堅持了下來。在漢克醫生的關注下，看樣重點的內容也抓住了。 　　當然，反復看內容的是母親江燕。 　　不知不覺時間就接近中午。 　　漢克醫生辛辛苦苦講了這樣長的時間，是需要休息一下，喝口水潤潤喉的。 　　牛若琳應該注意到，他雖然一言不發的坐著，兩隻眼睛則一直關注母女兩，一口水都沒喝。 　　不過，牛若琳未必能判斷出漢克醫生是機器人。 　　詳細了解了肺臟置換的內容之後，她們還是要麵對關鍵問題，就是費用問題。 　　漢克醫生已經恢復了房間裡的光線設置，陽光也從偌大的窗子傾瀉進來，使麵對巨額費用，母女倆不怎麼好看的表情更加清晰。 　　這是一筆巨款，七十萬銀令！ 　　作為一般常識估計，牛若琳作為初級職稱圖書管理員每月薪水十五銀令，媽媽退休金和爸爸的工資是每月各三十銀令。 　　普通房子也就兩萬銀令左右。七十萬銀令，這怎麼可能！換臟器怎麼是她們這樣收入的人可以負擔的。 　　根據以往的經驗，這也是牛若琳病成這樣才來理得穀的原因。 　　一般人來理得穀之前都會打聽一下價格。 　　就像母女倆後來講得，她們初步打聽了一下機器肺臟的價格是三十萬銀令，加上她們的積蓄，隻要她牛若琳變成一個健康人，感覺負債的情況下還是可以考慮的，可是現在漢克醫生給出的詳細數字，手術過程比臟器本身還要貴的多，她們根本付不起，也根本無法湊夠這些錢。 　　“這個價格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貴很多，智能心臟就便宜。”牛若琳嘀咕一聲。 　　“智能肺臟是最新不久前上市的，是所有智能臟器裡麵價格最貴的。畢竟是兩側肺臟，不像其他臟器的單一性。智能臟器本身材料價格比其他臟器也要貴，安裝的過程及術後的維護，這個也需要特殊的裝置儀器，目前確實非常昂貴。所以，這個費用，除了您自己的努力，理得穀會進行評估，幫助您完成可能的貸款。”漢克醫生說。 　　這也是宮徵一直比較頭痛的問題，智能肺臟置換是目前所有臟器置換中價格最貴的。 　　因為它的造價太貴。 　　“這無論如何太貴了，我們支付不起。”牛若琳低聲說。 　　“琳琳，肯定還有其他辦法的。隻要能讓你活下去，我們可以再想辦法籌錢。隻要活著，總能想到辦法。”江燕有些焦急，她了解牛若琳有些牛脾氣，這個宮徵以後也發現了。 　　江燕顯然想再說服牛若琳。 　　說實話這筆費用也超出了江燕的認知，但是，理得穀會幫助貸款。就像江燕說的，隻要活著，總能想到辦法。 　　關於錢的問題牛若琳曾經考慮了好久。 　　即使活下去，她怎麼還那麼一大筆債務？她就是一名普通的圖書管理員，即使到了高級職稱，也不過每月能有四十多銀令，離七十萬銀令差得太遠。 　　她還能做什麼事情掙錢？想做也沒本事。 　　她可是沒有她鄰居劉老師那樣製作APP的本領，或者能做其他發明創造！ 　　她不年輕了，長得也不漂亮，她想不出自己還能做什麼。 　　能辦到的比如務農，也許她可以去經營農場，可是一隻雞蛋隻有兩銅令，她得養多少雞生多少蛋？那是一種無邊的黑暗。 　　如果她活著就是為了還債，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尤其她現在生病這種狀態，她感覺自己心理已經不健康，沒有力量背負那樣的債務。 　　沒有其他人能幫她，她更不能用這樣的債務把父母拉進深淵。 　　還有，總有各種傳聞，誰誰因為錢犯罪了殺人了，背上這樣沉重的債務，她會不會也變成這樣的人？ 　　牛若琳是典型的悲觀主義者，漢克醫生似乎看出了這一點。 　　漢克醫生下麵的話，讓她意識到“貧窮”限製了她的認知和想象力。 　　“理得穀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會對換臟器後的後續問題負責，有充分的信用。有幾個方法可以抵消部分手術費用。比如，像剛才片中的病人一樣，能夠無償為理得穀服務，就是一個途徑。如果兩位想確切了解換臟器的感受及療效，可以直接聯係她們。這裡有一位肺癌患者的號碼，現在就可以聯係。” 　　漢克醫生顯然洞察了錢的問題是關鍵。 　　征求了兩人的意見後，直接聯係了這位病人。 　　雖然兩人其實對理得穀的技術沒有什麼懷疑，但這種麵對麵的交流讓牛若琳感覺更有說服力，更能增加對換臟器的真實了解。 　　漢克醫生調出的這個人是第一批使用智能肺臟的病人，是位七十歲的老人，換了臟器後一直沒有問題，現在身體非常好，精神也好，還用了人造皮膚，七十歲的人看上去隻有四十歲的樣子。 　　他在原地作著擴胸運動、踢腿運動、轉圈圈，什麼問題都沒有。 　　“那樣能減免多少費用？” 　　“根據您目前的情況，初步評估最少減免十萬銀令。。。稍等，最近新增了幾條優惠政策，我仔細看看，隻是篩選條件比較苛刻，如果各項條件都符合，手術費用可以減半！理得穀會根據您的年齡、您自幼身心成長的情況，您身體所有的臟器的狀態，還有您所生疾病的特殊性綜合做出評估。。。您換下的臟器的使用權，要歸屬理得穀繼續研究的，再者，還需要您目前身體的血液標本。” 　　這一切聽上去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顯然是天大好消息！ 　　換下有病的臟器肯定歸理得穀，她牛若琳要那個可怕的東西做什麼？ 　　“理得穀都有什麼服務條款？都要做什麼工作嗎？”母女兩個幾乎同時想到這個問題。 　　這樣一個高科技公司能讓她們這些普通人做什麼？總不至於殺人吧？ 　　“理得穀要求大家做的，肯定是大家能夠做到的，合法的事情。理得穀是世界級的科技公司，做的都是合法的業務。理得穀進到各個地區都是很受歡迎的。落戶藍丘市，也是藍丘市主動給出優惠政策，積極配合理得穀的業務，本公司才落戶本地的。”漢克醫生輕快的交代，“比如剛剛片中的病人，就是展現自己接受理得穀換臟器服務後的狀態。這個很容易做到的。” 　　展現自己太容易了，肯定不隻是展現自己，這個可不值十萬銀令！ 　　“最重要的要求，是能夠長期配合、甚至是終生配合理得穀的研究工作。理得穀的產品時時刻刻都在更新，即使您已經換了臟器，也是會經常調試，這常常會影響您的日常生活；當然，還有其他工作，比如執行一些特殊任務，比如到太空基地執行任務，那當然要培訓，比較復雜，也比較危險。”漢克醫生又說。 　　這就是理得穀的工作？簽約理得穀減免十萬銀令，就是做這些工作？這當然可以！這些工作聽上去高級且高尚。 　　對於將死之人，配合理得穀的工作就可以繼續活著，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這可以說讓母女兩人喜出望外，決定立即同意。 　　“理得穀的這些要求具體執行的時候是會對您生活影響比較大的，您對理得穀來說，不會再有任何隱私。雖然很少有病人因為理得穀任務出什麼危險，但理得穀確實不能保證百分百安全。” 　　這是應該的，什麼比生命更重要？要什麼隱私？再說，牛若琳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作為更換了臟器的病人，大都是完全的外行，如果有什麼不舒服，還要依靠理得穀，就是理得穀沒有提這些要求，病人也是要依靠理得穀的。 　　“還有什麼能減免費用的方法嗎？”牛若琳這次真心誠意的問。 　　畢竟漢克醫生給了大家希望。 　　“理得穀還有眾多的臨床實驗，都是免費的。”沒等牛若琳母女提問，漢克醫生就跳到了另外的題目，“在這些產品成熟之前，真正開始大規模生產之前，都是要進行真人試驗的，這種實驗就是臨床實驗。實驗會有兩種結果，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敗。成功固然好，失敗則可能造成病人死亡。風險是比較高的。” 　　牛若琳和媽媽都變得非常興奮，不用再多猶豫，漢克醫生交代的夠清楚，她們也沒有什麼過多的顧慮，申請換智能非生物臟器，盡快確定她們是否符合減免費用的條件。 　　這是當務之急。 　　“你們確定申請智能非生物臟器？” 　　“是呀，現在就申請！” 　　“我匯報一下。” 　　過了十幾分鐘，診室門打開，進來了另外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他的白大褂沒有係扣子，看上去風風火火的，年齡不到四十歲，胡子也沒怎麼刮乾凈，臉色有些憔悴，他戴了一副金絲框眼鏡，中等身材。 　　宮徵看到自己當時的形象不由汗顏。他為自己留給牛若琳的第一印象遺憾。 　　“我是宮徵，叫我宮醫生就可以。”宮徵坐在診桌後，看著桌上的電腦。漢克醫生恭敬的站在一邊。“減免費用的篩查條件比較苛刻，我要再問一下。” 　　他詳細問了牛若琳的情況，包括年齡、體重、身高、職業，生活習慣，有沒有外傷史，到哪裡去過，接觸過什麼特殊環境什麼人。 　　甚至包括牛若琳上大學的情況。 　　牛若琳從小到大經歷單純的很，那些問題都很好回答。 　　宮徵親自給牛若琳做了查體，圍著牛若琳轉來轉去，江燕看到屏幕上出現了很多的波形，伴隨著或輕或重的“佟佟”的聲音，就像人體的心臟跳動。 　　後來宮徵扶著後來幾乎是半抱著讓牛若琳脫離機器座椅試著站了起來，發覺超出牛若琳承受的能力，因為監測指標明顯變差，就又輕輕把她放回去坐下了。 　　牛若琳輕的像一隻小貓，生命氣息明顯衰弱。 　　不做治療已經危在旦夕。 　　宮徵心裡卻知道，理得穀的能力會讓牛若琳恢復本來麵目。 　　宮徵心裡想起她漂亮健壯的女友劉芙雅，他們同居半年了。 　　宮徵似乎能夠看到牛若琳恢復健康後的樣子，她應該也是一個迷人的女孩。 　　宮徵檢查的過程不復雜，卻進行的很緩慢。 　　牛若琳活動稍多就喘息咳嗽起來，整個檢查快不了。 　　牛若琳顯然打起十二分精神配合，她顯然感覺到這個男醫生的憐惜，努力微笑了一下表示感激。 　　好不容易做完檢查，宮徵說，“我需要抽取您的一些血液做檢驗。” 　　後來漢克醫生就拿來了一些針具試管，給牛若琳抽了些血。 　　隨後兩位醫生跟她們說稍坐一會兒，就拿著這些東西出去了。 　　茶幾上的沖茶裝置又自動添好了茶，提醒她們水溫正好。 　　房間裡伴隨著輕柔的音樂屏幕上出現充滿陽光的原野，鏡頭慢慢飛翔在原野上空，找書苑 www.zｈaoshuyuａn．com 直接讓人感到了溫暖的太陽，清新的空氣，柔和的微風，各種絢爛的春花芬芳異常、沁人心脾。 　　這個房間設置的是四維電視。母女倆就像坐在和煦的春天的陽光裡。 　　這讓在家幾乎完全臥床的牛若琳非常受用，感覺好起來。 　　到理得穀短短的時間，讓她感受到了理得穀超出自己生活環境的高科技，她已經完全信任理得穀，願意一切聽它的安排。 　　宮徵帶著漢克很快回來了，談了具體的一些問題。 　　牛若琳需要簽訂一個合同似的意向書，大體就是如果同意理得穀的安排，需要遵守理得穀的規定，完成理得穀的要求，聽從安排之類；手術會有風險，雖然可能性小，但也有發生的可能。 　　如果不符合免半費的條件，牛若琳就申請減免十萬銀令的優惠。 　　宮徵告訴她們那個優惠也是需要很大付出的，並講了不少例子，比如參加學術展示，巡回演講，甚至一些軍事行動等。 　　牛若琳下定決心了，毫不猶豫的簽了字，媽媽也沒有提疑問。 　　那些事情就像遠在天邊，什麼也比不上活下去更重要，她看上去腦子非常清楚明確。 　　然後宮徵說，根據牛若琳的情況，她們可以先回家等消息，會盡快安排手術。 　　她們自己也要把準備手術的費用及時到位。 　　一切出乎意料的順利。 　　對母女倆唯一遺憾的似乎是沒有早點到理得穀。 　　但宮徵也告訴她們，再早也沒有減免半價的這個活動，總之，牛若琳如果符合條件，那就是運氣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