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張巽的眼眸中已蕩然無存任何戰意,唯有滿目的驚恐聚焦在胸口那團熊熊燃燒的焰光之上。 流炎極指的力量不僅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就連葉九州自己也感到驚訝不已,未曾料想長時間蓄積的流炎之力,竟能如此大幅度提升極焰指的威力。 此時,張巽胸前所穿的鎧甲所激發的防護屏障已然無法全麵保護其身軀,隻能在不斷的震顫中收縮成一麵心口大小的護盾,勉強抵擋住焰光的炙烤。 然而,張巽身上失去防護的其他部位,在這高溫烈焰的烘烤之下再難承受,被擴散的火行靈力燒得皮肉綻裂,痛苦不堪。 終於,張巽再也忍受不住,倒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在一陣短暫的靜默之後,周圍的觀眾們驟然爆發出了狂熱的喝彩聲浪,仿佛張巽痛苦的嘶吼和皮肉燒焦的氣息,恰恰激發了他們內心的狂熱與激昂。 他們口中高呼的稱謂,也從“斷肢雷”轉變為對“鳳離”的熱烈呼喚。 朱婷玉臉上的得意神采已然消逝無蹤,原本嫵媚動人的麵龐此刻扭曲成一副猙獰模樣,她憤恨地緊盯著臺上的葉九州,眼神中充滿了要把對方撕裂成千萬片的滔天怒火。 葉九州施展的流炎極指所釋放出的焰光,在將張巽的胸鎧烤至微紅時才逐漸消退。躺在地上掙紮的張巽全身青煙裊裊,皮膚多處焦黑破裂。 在遭受高溫重創之後,極度的疼痛讓張巽幾乎昏厥過去,隻剩下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 葉九州的目光在張巽身上的鎧甲上停留了一會兒,這是一件鐫刻符文的鎧甲,盡管級別未必有多高,但在六七品世家之中,也算是相當珍貴的存在。 若非這件符文鎧甲發揮功效,隻怕張巽早已葬身於他的流炎極指之下。 “雷刀已喪失全部戰鬥效能,並且他違規裝備了戰鎧,因此,此番對決的勝者無可爭議地歸屬鳳離!” 主持人詳細檢查了張巽的狀態之後,才正式宣布了戰鬥的結果。 臺下的趙婉音已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此刻覺得自己慧眼識珠,竟然真的發掘到了一塊極具價值的璞玉。 主持人宣告勝負之後,醫護人員立即上臺將張巽抬走,賭鬥場內配有專業的醫療人員,無需參賽者自行尋找療傷之道。 與此同時,葉九州也離開了比武臺,如同前一場較量結束後的情形,後續的比試者們繼續著激烈的對決。 當他行至入口大門一側時,趙婉音向他投來嘉許的眼神,而身邊的朱婷玉卻滿目怒意。 “真是豈有此理,你究竟是何方神聖?聽你聲音年紀輕輕,竟能夠瞬發八字符咒,且其威能已然超越了玄級層次,凝符化形的手法更是運用得爐火純青,這絕對不是在山海郡這般邊遠之地能夠孕育出的人物。” “趙婉音,今日你若不把此事解釋清楚,我就當你作弊!” 朱婷玉看都沒看被抬走的張巽,第一時間沖向葉九州,語氣中充滿近乎瘋狂的質問。 葉九州並未回應,他不願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朱婷玉出身朱氏商會,他不想給葉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趙婉音自然不會容忍朱婷玉的質詢,冷笑道:“朱婷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帶來的鳳離確確實實符合我們雙方約定的條件。他確實是山海郡之人,一輸你就誣陷人家作弊,從小到大你這種卑劣的性情,真是半點未改啊!” 朱婷玉麵色陰沉如鐵,憤然喝道:“趙婉音,你若真有膽識,就讓他揭下麵具,親口證明自己是山海郡之人,否則這比試結果,我朱婷玉絕不認賬!” 趙婉音被其激烈的言辭激起怒火,秀眉緊蹙,反擊道:“朱婷玉,賭鬥場中自有法規,參賽者的身份豈能隨意揭露?你若是借此機會對他進行私下的報復,又該如何?” “你對今日比試的結果如有異議,一口咬定我找來大勢力門下弟子作弊,那我們就一同前往四大商會的仲裁長老院評斷是非。我已按照你的條件帶來合適的選手,你卻在此處無理取鬧!” “若屆時查明鳳離的身份果真是山海郡之人,你不但需賠付我今日賭鬥所得的雙倍金額,還需在兩大家族人麵前,親自向我賠禮道歉。” “你若有膽量一試,我定當全力以赴,看看究竟誰才是不守規矩之人!”朱婷玉看著趙婉音堅決的眼神,內心卻悄然生出退意,她本就是無事生非,對趙婉音所謂的作弊推斷並無實據支撐。 假若趙婉音真將此事訴諸四大商會仲裁長老會裁決,她敗北的可能性頗大,到那時不僅需支付雙倍賭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要在眾人麵前低頭向趙婉音道歉。 對於賭注財物,她其實並不在乎,然而若是需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趙婉音低頭致歉,這一點卻是她無論如何也難以忍受的。 遲疑片刻後,朱婷玉終究還是放棄了驗證葉九州身份的打算,憤恨地咬牙道:“趙婉音,這次比試就算你勝出,北荒城所有的丹藥生意都歸你,反正這偏遠之地也沒有多少油水可撈。” “不過你給我記住,這筆賬我早晚要討回來,別以為你現在能得意多久。” 麵對朱婷玉的恫嚇,趙婉音輕蔑地嗤笑一聲,回應道:“哼,打從小時候起,何曾有過怕你的時刻?每次輸給我之後,你都是同樣的說辭,我也同樣回你一句:隨時恭候。” “你可別忘了,此番賭約除了北荒城所有丹藥生意之外,你還欠我一枚天級丹藥鑄骨煆筋煉體丹。” 聽聞趙婉音的話,朱婷玉狠狠地咬著牙,從懷中取出瓷瓶扔給趙婉音,隨後滿眼怨毒地瞥了葉九州一眼,轉身迅速離開了賭鬥場。 待朱婷玉離開賭鬥場後,趙婉音臉上頓時洋溢出欣喜之色,興奮地對葉九州說道:“鳳離,真是太好了,我終於能贏過那個討厭的女人一次了。你可能不知道,自從她找到張巽以來,每次贏得賭局都會用盡各種手段羞辱我,讓我十分難受。這次你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葉九州看著趙婉音激動的樣子,不禁也笑了起來,回應道:“婉音不必客氣,既然是朋友,受你所托自然會竭盡所能,況且這次賭鬥也有我的利益牽扯其中,怎好意思讓自己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