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院士用上了敬稱。 　　並沒有因為年紀大，而倚老賣老。 　　看得出，這是一位真正的學者，不恥下問，達者為師。 　　此刻，連徐教授等404所的科研人員，都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的望著陸凡，眼神充滿了期待。 　　麵對這個問題，陸凡倒是很清楚。 　　他領著眾人來到車間一座巨大的設備麵前。 　　當初八十多萬買來的真空爐，已經被他改裝的麵目全非。 　　在真空爐的下方，還有一尊巨大的鐵殼子，此刻正在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有點像打印機的噴頭在印刷作業，又像是數控車銑復合機床的刀頭切割物體的聲音。 　　時不時還能聽到錘子敲擊的響聲。 　　大家都愣住了，第一次看到這種奇葩的機床。 　　“解決熔點的問題，其實很簡單。” 　　陸凡指著上麵的真空爐： 　　“我當初搞出TC4的時候，就發現這東西很不好切，也不好加工。所以，我就把TC4做成自耗電極。” 　　“然後垂直插入渣池上方。在電極下方導入特定的電渣，反正隨便用氧化物和氟化物都行。然後通電，將電渣加熱到高溫熔化成液體。” 　　“當電流通過電極與液態渣池的時候，會形成電弧，電極開始融化，然後下降墜落到渣池內，重新凝固成定胚。” 　　“因為具有較好的傳熱性和冶金反應活性。消除金屬中非金屬夾雜物和有害氣體。實現對TC4的深度精煉和提純。” 　　“最終，這些TC4不斷精煉提純99次後，會被係統直接記錄，運輸到研磨機內，研磨成粉末狀，顆粒尺寸大概是15-53微米。 　　說到這，陸凡潤了潤嗓子，繼續講道： 　　“接下來，這些粉末會自動進入3D增材打印機內。” 　　“利用激光束預設路徑，用計算機控製，對每一層TC4粉末進行掃描，高能束照射在粉末上，會迅速在局域區間內審問融化，凝固成預定形狀。” 　　“依靠這種方式，不用焊接，直接一步成型。” 　　陸凡講完。 　　全場靜悄悄的。 　　張院士緊皺眉頭。 　　徐教授拿著筆記本，飛快的計算著什麼。 　　其他科研人員抓耳撓腮，努力在思考陸杋這種設想的可能性。 　　許久。 　　大家都想通其中關節，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3D增材，電渣重熔，這方法牛啊。 　　更牛的是，這位爺是手搓設備啊，把一個真空爐和銑床愣是改裝成了電渣爐和3d打印機。 　　這何止是材料學的牛人。 　　分明還是一位機械大能。 　　所有人心中隻留下四個字： 　　天降猛男！！！ 　　“啪啪啪！” 　　下一刻，他們情不自禁的鼓起掌，隻為送給陸凡，目光充滿了敬佩。 　　一陣陣激烈的掌聲在車間內響起。 　　陸凡感覺莫名其妙。 　　不就是簡簡單單的改個設備，需要這麼激動嗎？ 　　不過，這麼欠揍的話他還是咽在心裡，深怕這些人一個激動又要給他送錢。 　　他的小心臟可再受不刺激了。 　　“人老了，腦子不中用了，是該退位讓賢嘍。”張院士蒼老的麵容露出一絲欣慰，既是揶揄又是再拋出橄欖枝： 　　“陸總，有沒有興趣去做個總工程師？事關研製TBC陶瓷基熱障塗層材料。 　　“這個工作很有意思，非常適合你們年輕人。” 　　TBC陶瓷基熱障塗層材料，是航空發動機燃燒室、渦扇葉片的關鍵材料，用於隔絕高溫熱膨脹氣體，以及高速運轉產生的空氣摩擦熱。 　　其能夠有效抵抗高溫下熱疲勞、氧化和熱腐蝕，同時允許金屬部件在其設計溫度下安全有效地工作，進而提高整體設備的工作效率和使用壽命。 　　然而，TBC的研製難度非常之大，目前為止，張院士帶領的404團隊，還停留在材料選擇上。 　　陸凡頭搖的撥浪鼓似，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張老，您太抬舉我。就我這點微末道行，去當總工程師純屬小牛拉大車，不自量力！” 　　“再說了，這個TC4的生產線純屬運氣。我真沒有什麼才能。” 　　“還是老老實實做個煤老板，心裡踏實一點。” 　　張院士以為陸凡在謙虛，再次拋出橄欖枝。 　　說可以破格提拔，下一年院士競選，她可以為陸杋爭取一些票數。 　　毫無疑問，張院士的橄欖枝太誘人了，她老人家地位尊貴，人脈廣泛。 　　隻要她振臂一呼，陸凡這院士之位必然是手到擒來。 　　然而，陸凡再次推辭。講出自己拒絕的理由。 　　表明，不是他對院士不感興趣，而是他深知自己就是個半桶水，幸運兒。 　　去帶領別人搞材料研究，簡直就是誤人子弟，耽誤科研進程。他可不想被人說成是50萬。 　　張院士：“.......！” 　　徐教授：“.......！” 　　曾栗：：“.......！” 　　其他404所科研人員：：“.......！” 　　一開始大家以為陸凡是在虛偽。 　　可現在，他們都慚愧了，被震驚到了。 　　連院士的承諾和榮譽都不感興趣。 　　這位年輕的大天才是真的做到了“淡泊名利”“榮辱不驚”！ 　　這讓徐教授等對院士之位望眼欲穿的人，內心不禁升起一股慚愧和羞愧。 　　什麼才是真正的科學家？ 　　陸總才是啊！ 　　他們不禁反思。什麼時候，然變成了追逐名利的鬼？忘記了學術的根本？ 　　對照陸總，他們感覺自己活得就像是小醜，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見陸凡死活不去。 　　張院士實在是感到不可思議和奇怪。 　　這事情要是放在別的人身上，院士伸出橄欖枝，沒有人會拒絕，恨不得當場答應下來。 　　可陸凡卻屢屢拒絕。 　　這讓老院士有種挫敗感，暗暗疑惑，難道這位陸總喜歡錢，不喜歡院士？ 　　徐教授也很納悶。 　　要知道，院士可是終身成就，等於一派掌門，能夠影響上麵的決策。一言一行，都能左右一個項目的生死。 　　相當於學術冠冕。比諾獎都要靠譜。 　　戴上這頂冠冕的人，隻要不出什麼大錯，就會享受優越的待遇條件。這可不是商人能夠有資格享受的。 　　連他都饞涎欲滴，將院士作為終身奮鬥的目標，自認為無法拒絕。 　　卻沒料到，陸凡說拒絕就拒絕。 　　大家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沒有陸凡這個怪物和他們競爭院士，感覺真的是太輕鬆了。 　　“陸總，我能冒昧問一句，這種設備能賣嗎？”張院士指著TC4生產線，眼裡閃爍著渴望。 　　陸凡心中竊喜，總算看張老順眼多了，擺了擺手道： 　　“當然不能賣！” 　　“為什麼？”張院士頓時閃過失望之色，可下一秒，她驚呆了。 　　“因為要送給您啊。 　　“千萬別給我錢，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錢！”陸凡微微一笑。 　　送掉後，再買個新的，又能虧掉一二百萬。 　　張院士有些感動，不過還是說道： 　　“陸總，錢的事情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少一毛錢。” 　　“你不要拒絕，如果拒絕，就是不把我當長輩。” 　　“按照市場價，你這種機器，至少三千萬。我給你打個折，五千萬怎麼樣？” 　　陸凡：“........！” 　　許久，陸大老板深呼一口氣，露出欲哭無淚的笑容： 　　“張老，科研經費有限，怎麼能浪費在這種無關緊要的設備上。給我個成本價142萬就行了。” 　　張院士眉頭一蹙：“142萬連成本的零頭都不夠。就算是再怎麼虧，也不能虧了陸總。 　　“2000萬！不能再少了。” 　　陸凡心很累。 　　經過一番砍價，他總算說服張院士用1000萬的價格買下TC4生產線設備。 　　這邊事情剛剛搞定。 　　曾主任又開始談軍民合作的事情。 　　陸凡生無可戀了。 　　片刻。 　　辦公樓小會議室內。 　　曾栗笑瞇瞇看著陸凡： 　　“陸總，我這邊的建議最好選擇納入軍民聯合體，與軍工企業、廠家聯合承擔某絕密項目的研製和生產任務。” 　　“當然了，研製任務不是強製性。您可以當沒看到。” 　　“好處是不用擔心破產，無論公司經營如何，都會得到國家的扶持。絕不讓飛煌廠倒閉。” 　　陸凡心都快死了，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嗯，您說得對，說得好，就這樣吧。” 　　曾栗感到奇怪，但沒有多想，以為陸凡是累了。 　　“您就不好奇是什麼絕密項目？” 　　陸凡直接搖頭，“一點也不好奇。” 　　曾栗點了點頭，自顧自道： 　　“目前我國正在研發新一代戰鬥機，劍十您應該知道。但是，由於該型戰鬥機已經逐漸在全球空軍戰機方麵落伍。” 　　“無法適應現代化空戰。隨著隱身技術的發展，我國必須要有自己的隱身戰鬥機。” 　　“因此二零項目應運而生。現在，您很榮幸加入這個項目，成為這個項目的第一個成品生產供應商。” 　　陸凡：“.........！”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大哥！ 　　你這麼一說，我還必須簽個保密協議。 　　曾栗收起了笑容，拿出了一份上麵印著【絕密】的文件。 　　“按照上級指示，因為二零項目還沒有完成。因此，TC4鈦鋁合金會被先運用到十爺身上。 　　“陸總，接下來您需要新開辟一間車間生產線。” 　　“專門生產十爺的重要零部件，比如機體、機翼等。過兩天，會有一筆3000萬的資金下來。” 　　“請您務必完成12套相關零部件的生產。拜托了，陸總！” 　　說完，曾主任站起身，沖陸凡鞠了一躬。 　　陸凡臉上充滿假笑： 　　“不用謝。對了，老曾，冒昧問一句，這12套成本多少？” 　　曾栗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數字： 　　“按照審計方麵計算，應該在1200萬~1300萬左右。” 　　陸凡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能不能砍個價，給我1400萬就行了！” 　　曾栗搖頭：“怎麼能讓陸總虧錢生產。如果嫌三千萬不夠，四千萬怎麼樣？” 　　陸凡張了張嘴，很想抽自己一耳光。 　　很快，合同簽訂完畢。 　　然而。 　　陸凡還沒從悲哀中緩過神。 　　陸軍方麵的軍事代表姍姍來遲。 　　遺憾的是，這位虎背熊腰的陸軍代表，並沒有找曾栗的麻煩。 　　反而直接找上陸凡。 　　“具體情況就是這樣。軍區方麵希望能讓【煤氣罐巷戰重炮】，盡快形成戰鬥力，彌補我軍巷戰經驗不足的缺陷。” 　　“當然了，陸老弟，你放心，不會虧待貴廠。” 　　“按照上麵下發的《關於煤氣罐巷戰重炮的采購價建議意見書》，軍區希望你能接受2000元/罐的價格，盡快生產出1萬發，用於10月份的軍事演習。” 　　“不要嫌價格給的太低。實在是陸軍有陸軍的難處.....！陸總，看在咱們是陸家人的份上，找書苑 ｗww．zhaoshｕｙuａn.com 優先供應我們陸軍如何？” 　　麵對陸軍軍事代表一臉為難和忐忑不安的表情。 　　陸凡感覺心痛到窒息。 　　1罐2000元，1萬發，就是2000萬。 　　加上張院士給的1000萬，和空軍的3000萬，以及係統的八百多萬。 　　這特麼就是六千八百多萬。 　　本來，他的新手任務隻是花掉一千萬，就能清清爽爽賺到五百萬。 　　現在，難度增加6倍。 　　最令他吐血的是。 　　就算虧掉這接近七千萬，才隻能賺五百萬。 　　無論是虧還是盈，都虧麻了！ 　　“同誌，咱能不能按501塊的單價采購？”陸凡不死心的問道。 　　陸軍軍事代表眉頭一皺， 　　“這怎麼能行？陸總，要不要我給您算個賬？按照您這.....” 　　“不用了，就按2000的價格吧！”陸凡直接打斷對方的施法，一臉放棄治療的表情。 　　等辦理完陸軍的事情。 　　陸凡受傷的心靈還沒得到安慰。 　　孫主任便帶來了一個“大好消息”。 　　“陸總，好消息，也不知是誰給咱們廠做了宣傳。剛才，接到好幾個煤氣公司的訂單，總共2萬枚。” 　　“幾位老板對我廠非常信任，一下子就付全款，總計1002萬！” 　　“陸總，陸總，您怎麼了？” 　　“茶什麼？陸總您要喝茶？陸總，茶水來了。” 　　“不好了，陸總高興的昏了過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