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地處半山腰,夏日的夜晚也頗為涼爽,寨子院內大擺筵宴,張和堂受傷的胳膊已經包紮好,他們山賊過的就是刀尖舔血的生活,跌打損傷的藥劑從來都不缺。 黑虎已經被斬殺,扔下了後山山崖,連同一起扔下去的,還有那幾個親信,鐘雲楚本以為張和堂狹義心腸頗盛,不會做出爾反爾之事,殺了幾個親信後,令他大為驚訝。 當時張和堂嘴角露出冷笑說道:“俺老張答應讓他們離開山寨,具體活著離開還是死了後離開,這就不敢保證了!” 鐘雲楚啞然,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那麼迂腐,否則以後還會吃虧上當。 “鐘兄弟!” 張和堂舉起酒碗,看向鐘雲楚朗聲道:“今日多虧了你,要不然老哥可就一命嗚呼嘍!” 聽著他一個黑熊一樣的粗獷壯漢咬文嚼字,周圍山賊立刻哄堂大笑,如今黑風寨都是擁護張和堂的人,黑虎的親信已經一個不留都在後山山崖下,其餘對張和堂有意見的山賊,都寬容讓他們離開山寨,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不認同張大當家,留下來也是不安定的因素,不如好聚好散,另謀出路。 “張老哥客氣了,此番更是說明你我兄弟有緣,今日不醉不歸如何?” 鐘雲楚也端起酒碗,僅僅半天時間,他便和這些山賊混熟,並不是他如何健談,而是這幫山賊太熱情了,還都是些粗漢子,崇拜武林高手,鐘雲楚之前的功夫已經徹底將他們征服。 “不醉不歸那便不醉不歸,來!” 張和堂大碗舉過頭頂,嘴中大喝一聲,當先“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將酒碗重重砸在桌上,大笑道:“哈哈哈!美極!滿上!!” 鐘雲楚也是仰天長笑,不甘識弱的將酒碗一口喝乾,酒很烈,雖不如厲鬼燒,卻也頗為對他胃口。 “鐘大俠好酒量,俺也敬你一碗!” 一個山賊笑嘻嘻的舉起碗,也是豪爽的一口悶,抹了抹嘴角酒漬,望向鐘雲楚的眼神滿是崇敬之意。 “是你!” 鐘雲楚認出來了,這是城墻上報信的那個山賊,於是轉頭對張和堂道:“張老哥,若不是他偷偷給兄弟報信,隻怕老哥你早就是刀下亡魂了!” “哈哈,這小子叫六子,五年前被我帶上山,對老哥我是忠心耿耿。” 張和堂蒲扇大的巴掌重重拍在六子肩膀上,六子瘦弱的身體頓時一沉,卻是笑嘻嘻的道:“大當家是我救命恩人,若非他出手相救,六子早就被人打死了,此生無論大當家做什麼,六子都舍命相陪!” “好樣的,知恩圖報,當為豪傑!來,乾!” 鐘雲楚與六子喝完,其他山賊立刻也嚷嚷著要敬酒,一時間眾人你一碗我一碗,不過片刻,十幾斤酒便下肚。 鐘雲楚已經有些天旋地轉了,擁有真氣後,他可以輕易將酒水逼出體外,且神不知鬼不覺,不過他並沒有如此做。 這次入江湖,本就是抱著與各大門派切磋的心思,但是,他認為是切磋,旁人卻不一定如此認為。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忽然來門派挑戰,令誰也不會以為是切磋武功,隻會以為敵人來犯,刀兵相見也是正常。 這樣一來,鐘雲楚便會四處樹敵,以後再想和今日一般,毫無顧忌的開懷暢飲,怕是機會不多了。 又應付了幾波,鐘雲楚終於忍受不住,一頭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眾山賊卻是輪番敬酒,每個人喝的並不是很多,反而各個精神,見鐘雲楚這般模樣,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來武林高手也會醉啊!” 眾人心中與鐘雲楚之間,不自覺又親近了幾分,以往見過的武林高手哪個不是心高氣傲,眼高於頂。 就算是功夫厲害些的江湖俠士,對他們這等山賊出身的人,也都是冷眼相看,要說那些偷雞摸狗,打家劫舍的山賊也就罷了,被瞧不起那是活該。 可他們不同,跟隨張和堂從未乾過一次違背江湖道義的事情,路過的難民和老弱婦孺倒是幫助了不少。 那些江湖人將他們和尋常山賊一般看待,難免令黑風寨的兄弟們心中委屈,隻是今日,鐘雲楚言行舉止,完全顛覆了他們對高手的認知,各個心悅誠服。 “六子,將鐘兄弟送回房間吧,咱兄弟們繼續開懷暢飲!” 張和堂苦笑著吩咐道,他本想與鐘雲楚痛飲,沒想到卻提前被自己的手下灌醉了,看來隻能改日再找時間了。 “好嘞大當家!” 六子將鐘雲楚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剛走兩步,忽然停下,扭過頭賤兮兮的道:“嘿嘿,大當家,前幾日上山的幾個難民中,有幾個小娘子頗為美艷,要不要給鐘大俠安排一個啊?” 張和堂聞言抬腳便要踹六子屁股,半路又急忙改成了踢,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怒罵道:“你他娘的腦子裡想什麼呢,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敢強迫那些女人,老子一刀騸了你!” “哈哈哈……大當家,你可盡快把六子騸了吧,這樣兄弟們強迫六子,你總該管不著了吧!” “哈哈,是極!大當家,要不我幫你摁著他,你也好下手,兄弟我還沒走過旱道呢!” 一眾山賊立刻出言調侃,大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盡頭,甚至幾個和六子要好的兄弟,已經上前和六子爭奪褲腰帶了。 “滾蛋!一群變態,連男人也不放過,我看給你們頭母豬都能上!” 六子抬腳踹開一個要好的兄弟,笑著道:“大當家,今日之事,有些女人也看到了,還有幾個偷偷來問鐘公子是否婚配呢,我尋思應該不會有強迫一說……” “滾吧,鐘兄弟早已心有所屬,他師姐可是天下第一美人,那些歪瓜裂棗人家瞧不上,還有啊,別怪老子沒提醒你,你敢送女人進鐘兄弟房間,信不信用不著老子騸你,他師姐便將你閹了?” 六子一縮脖,驚訝道:“鐘大俠妻子竟如此狠辣?” 張和堂白了他一眼道:“你眼中的鐘大俠,在他師姐麵前溫順的像隻羊羔崽子,那娘們兒,嘖嘖,弄不好還真能把你閹了……” 遠在百花穀的趙若仙忍不住打了個幾個噴嚏,嘟囔道:“誰在念叨老娘?” 一旁的紅葉放下手中繡了一半的鴛鴦,皺眉道:“莫非受了風寒?” “哼,絕對不是,肯定是有人背後說老娘壞話,若是知曉是誰,天王老子也得割了他的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