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就那麼靜靜地把這麼一番話聽完,表情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以為這樣就能給謙墨以及惟影開脫? 他這個弟妹也真是…… 就算是她說的屬實,是她一手安排的,但如果謙墨不答應,豈能有今天的事? 不過,惟影不知情他還是信一點的,畢竟今天早上見他,那樣子全然不是要違反祖先規矩的樣子。 得了,不管怎麼樣,謙墨和夏茂是有罪的,而兩位以及其夫人也是有“知而不告”的包庇罪的——當然,更嚴重一些的可能是謙墨的夫人,夏茂的夫人很有可能也不知道兩族聯姻的規矩。而夏茗茗,不知,情節可以減輕。 但是惟影…… 君墨的眉頭有緊縮起來。 如果是不知的話,確實是可以從輕處理的,但…… 如果他要是罰了惟影,雪銀莉那裡會不會不高興?她現在情緒本來就不好,萬一心裡一打結…… 但不處理肯定是不行的,這事情直接違背了祖先的規矩,不給予處罰根本不行…… 啊,這降個罪還要照顧孩子的情緒…… 而且,謙墨王府是以後雪銀莉的婆家,就這麼治了聯姻男方的罪,怕會對兩族關係產生影響……雪銀莉也不一樣他給她未來的夫家給予什麼處分吧,不然她嫁過來也會受影響…… 真是讓人苦惱! 而且,雪銀莉本身就是這件事的受害者,他降罪,對她傷害更大,不降罪,也是對她極不公平的待遇,也會傷害到她…… 不管處不處罰感覺都會傷害到聯姻關係…… 究竟怎麼辦? 君墨感覺太陽穴那裡跳的厲害,一隻手扶住頭,輕柔著太陽穴,眉頭仍然緊縮。 算了算了,王府這裡……一會去和雪銀莉商量一下。 “夏茂!”君墨一低頭,看到那裡被押著的夏茂。 “罪臣在!” 夏茂明白,屬於自己的結局來了。 也怪不得公爵,或者是陛下吧,他明白聯姻的規矩,還是乾出了那種傻事…… 到頭來,女兒沒有嫁出去,還可能毀了女兒的名聲,自己也搭了進去…… 君墨的聖旨就在嘴邊,但突然猶豫一下——今天是惟影的誕辰,倘若今天在王府給鬧這麼一出,那不管是將軍府,還是皇家,都會受到影響…… 罷了,這個罪,改日再降。 君墨把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改口道:“今日是王子的誕辰,我不追究了。回去閉門思過,近後半個月的早朝不要上了,我就說你病了,改日再降你的罪!” 先等半個月,等這陣風過了……這樣別人也就不會把夏茂被處罰和惟影的誕辰聯係在一起了。 半個月不上朝……也就是這半個月的朝政他都不能參與…… 也就是現在不治罪,半個月後秋後算賬…… 夏茂的心陡然一沉,感覺整個人都掉入了無盡的深淵。 “罪臣謝恩,任憑陛下發落!”他重重磕下一頭。 如果不是額頭支撐著地麵,他都感覺自己要倒下去了…… 夏茗茗默默低著頭,聽到父親要被處分後,渾身猛然一顫抖。 接著,兩行眼淚終於從眼眶裡流了出來。她想控製,但控製不住,反而越哭越慘烈。 她強咬著嘴唇才沒讓自己發出聲音,但身體一遍一遍的,感覺弱不禁風。 下方人的一舉一動,自然都被君墨收在眼底。 將軍府的罪就等時間發落了,但王府…… 還真是…… 看看雪銀莉怎麼說吧…… “宣……” 君墨剛想叫人把雪銀莉宣來,但看到下方的惟影以及穿著嫁衣的夏茗茗,到嘴邊的話又被吞了回去。 如果看到他們,她會更傷心的吧…… 還有雪銀諾,看那樣子,真怕他一激動做出什麼傻事來…… 罷了罷了…… 以後再說吧……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真不知道自己弟弟是怎麼想的…… “謙兒,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和弟妹不是挺喜歡莉莉的嗎?怎麼忍心傷她的心?”君墨的語氣,帶著責問,帶著無奈。 事情已經這樣了,謙墨沒有回避,低頭回答:“莉莉年齡太小,中原婚齡又遲,弟弟真的很擔心長子的前途……” 他也沒有其他妾室,夫人也因為生雨鳶和雲鳶的時候傷了身子,可能無法再生育了,所以惟影既是他的長子,也是他唯一的兒子…… 當爹的怎麼可能不擔心自己孩子的前途呢? 這個,君墨應該可以理解吧…… 沒想到,君墨卻突然拍案而起,感覺怒氣又上來了的樣子。 謙墨不禁吧身體往後傾了一下。 他說錯什麼了嗎? 君墨從那正廳的主位上速步走下,正正地走但謙墨麵前。 “這就是理由?” 他問,似乎有一股怒流在心肝脾肺腎裡闖蕩。 “起來!” 他一把把跪在地上的謙墨從地上拽起來,謙墨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皇兄是如何了。 謙墨的身高是和君墨差不多的,但不知為什麼,站起來以後,他覺得自己矮了很多…… 君墨雙手死死地抓著謙墨的雙肩,他手上的力氣很大,絲毫沒有在意謙墨的感受。不知君墨按到了哪個穴位,謙墨感覺渾身都刺痛,表情有些扭曲,但不敢吭聲,也不敢反抗。 “這算什麼!”君墨再次開口是,眼眶裡已經飽含淚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聲音也有些改變,“父王和母後是兩族第六十次聯姻,父王在位19年裡,從來沒有納過別的妃子!你也不算算?父王娶母後那年是多大年齡?已經32歲了!32歲!也就是父王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才娶了母後,在新婚燕爾那天,皇祖父才把皇位傳給了父王!莉莉太小?你也不算算,父皇比母後大多少歲?整整八歲!當年外祖父不舍母後太小就嫁過來,母親二十四歲才嫁到玄玉島!莉莉都答應18歲成年就嫁過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說完,君墨才鬆開謙墨,謙墨喘著氣,感覺一陣頭暈眼花,摔倒在地上——如果不是練武長大,可能他現在已經疼昏過去了…… 說完一通話,君墨終於覺得心裡舒暢一些了,語氣和態度也算緩和了一些。 “謙兒,有一個問題你疑惑很久了吧。”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弟弟,君墨將謙墨扶起來,問。 “王……王兄指的是?”謙墨不明所以然。 君墨也沒有繞彎子,直戳主題:“當初父王把王位傳給我,你可和我較了很長時間的勁呢。” 當初的王位?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父王為何把王位傳給我?”君墨問。 謙墨不由得愣了愣:“王兄知道?” 這個問題,他確實疑惑了很久,十五年了。 難道就因為王兄年長? “本來我不知道,但父皇臨終前告訴我了……”君墨說著,拔出腰間的佩劍——當然,不是攻擊,而是施法,“今天,就告訴你吧!” 他把自己的記憶傳送給了謙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