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深夜難眠(1 / 1)

“我覺得挺好的,也給不出來什麼改進建議,你在知識儲備量和論述思路方麵可比我強多了,我記得你每次魔法歷史的期末論文的得分都比我高吧?你這個提綱上的思路我看就非常好啊!”   這是雪銀莉看完雷諾已經寫下的內容和他的提綱後給出的評價。不是恭維,她是真覺得很好,就像一名普通學生在欣賞學霸的滿分作文。   這大概就是經常讀書且閱讀量特別大的的人吧!那份提綱是第一卷的思路,和雷諾從7月20日至今的思路差不多,但用詞更為講究,思維更為連貫,駁論點更為完善,體係更加牢固。而他已經寫下的東西,思路、辯證手法和論據自然是嚴謹得沒話說,而且描述歷史事實時,文筆也奇好,用詞精煉不冗餘而有張力,句子一改平時說話的口語態,讀來竟有一種開闊感——那種有知識底蘊藏於心中、紙上展現的隻是冰山一角的開闊!   不了解雷諾的人壓根不會想到,這樣的文章出自那個一天到晚看起來不正經不著邊跳脫地像隻猴子一樣的少年手中!   沒人不愛聽表揚,雷諾聞言“嘿嘿”一笑,這一笑反倒是讓他的形象和論文內容差距更大了。他轉了一下筆,大概是思路來了,從雪銀莉手中接過紙後就又“刷刷刷”緊接著寫起了下一段。他寫字時左手沒有按住指,頭也沒有低得太低,似是在方便站在旁邊看的雪銀莉查看。   可能是坐久了,就這麼站起來一小會,雪銀莉竟感覺有點累。再想雷諾,那是在書架這邊站了一早上了!   “你站著不累嗎?你要覺得坐書桌那邊不方便,我讓人給你搬把椅子過來。”   “哎——不用了。我也不累,累了我自己就去那邊歇著了。習慣了,平時我在圖書館寫東西的時候就這樣,坐著反而感覺腦子還不靈光了。”   “哦……對了,你假期作業寫到哪了?”雪銀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這麼個事。   “……”   得到的是雷諾長時間的沉默,以及沉默過後爆發出來的一聲氣急敗壞的“我第一卷寫完就開做!”   ————————————   月色如潮水般,隨著雲的大壩的散開,湧入夜間的洛克王國,給沒有街燈的小巷裡增添了一份柔和的光。   這樣的月色,總會讓兆風想到九年前的那個夜晚,“夜坐屋簷上,執手探星空”的溫暖,總能讓他無論身處何時何地心境都能瞬間平靜下來。王國中原的月亮比不上天空城大而明亮,但那是同一輪月亮,天上是同一片星空。   咳,其實他平時也沒有大半夜經常看夜空的習慣,都是學生有嚴格的作息,熙林六年級又有晚自習,誰還有閑心觀察景色。但想到明天就能搬過去和他家茵茵共住一個屋簷下,他居然激動得失眠了。   也不知道考全科滿分的那個兄弟此刻狀況和他一不一樣。   他一看時間,已經臨晨三點了,都這麼晚了,那就……出去走走吧!   大概是以前他混的時候放假總是夜不歸宿,對於他大半夜瞎跑這件事,走廊上的傭人和門口的保安都僅是叮囑他注意安全,並沒有攔他,出門的過程順利得驚人。   他漫無目的地在外麵散步,不知為何走到了月牙橋附近,可能童年印象裡那船一樣的月牙在指引著他吧。   月色靜好,深夜無人,月牙橋邊隻能聽到風吹葉鳴的“沙沙”聲,和藏在不知名的深處的小動物的鳴叫,以及若有若無的藏在自然的聲音裡的……哭泣聲?!!   半夜,湖邊,風聲,哭泣,這幾個buff疊上,所處的意境突然就從“月下閑遊”變成了“湖邊鬧鬼現場”,愣是把心情本來愉悅的兆風聽出一身冷汗來。他的手不由得摸了摸腰間,扯淡地發現半夜一時興起想出門結果咕嚕球沒帶,詭異氣氛更甚。   他現在遊玩心情全無,腳步慌亂地從月牙橋的另一頭下去,準備從人煙更多的商店街那邊趕緊回家,無意間掃到了湖邊的一道身影。那身影蜷著蹲在湖邊,幾乎被草樹遮擋得看不見了,兆風也是突然一下掃到那邊才看到。   一陣風順過來,帶來了更清晰的抽噎聲,哭泣者大概就是那位了。聽聲音……好像是個男生,年齡應該和他差不多?   雖然大半夜遇到這麼個事也真瘮得慌,但有人半夜三點跑到湖邊哭,兆風還真怕是個想不開想跳湖的,猶豫之下還是走上前去。   湖邊聲音愈發清晰,好像這音色還有點熟悉。走近了,湖邊哭泣那人好像也發覺有人來了,慌亂起身轉過身來,他臉上的淚水在月色下反著光。   兆風把他上下打量一番,本以為是偶遇了個陌生人,一看才發現他認識,頗感意外:“濯清……學弟?!”   對方也很吃驚,慌忙抹了一把眼淚:“兆……兆風學長?!”   兩人都是算是熙林的公眾人物了。且不說周年慶的事,兆校草的臉在熙林沒人不認識;而濯清又是熙林五年級公認的學神,經常作為五年級學生代表講話,熙林也無人不知!   “你怎麼半夜在這裡?!”一看是母校學弟,兆風更擔心了,但怕濯清真是半夜來尋短見的,也不敢說重話,“你……冷不冷?湖邊冷,先……先回來吧!”   他看見濯清望著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晶藍色的眸子裡流露著不知意味的復雜的光。   他在學院裡也常見濯清,每次見,他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學弟外貌並不張揚,眼睛卻確實好看,晶藍若湖,澄澈得沒有一點雜質,好看到當時的他看著都有點不舒服,等濯清走後還和跟班嘲諷過“這就是書呆子的眼睛吧”。   現在,那雙澄澈得仿佛隻能裝得下知識的眼睛中,好像在訴說著一個隻有濯清自己才知道的故事……   “好……”濯清突然答應了一聲,低下頭,隱藏住了兆風一直在注視的那雙眸子,向兆風這邊走來。   “勸說”的效果意外的好,讓兆風都懵逼了片刻。他還什麼也沒說呢……也是,不能往太壞的方麵想,人家可能就是單純半夜難過出來吹吹風,誰說蹲在湖邊就一定要輕生了。   兆風鬆了一口氣,和濯清一起往商店街方向走的時候,步子都輕快多了。   他也沒有問濯清半夜出來的原因,濯清也沒問他。倒是路上,濯清突然自己開口解釋:“學長,我就是……家裡發生了些難過的事,晚上睡不著,出來吹吹風。你……你別在學院隨便說!”   “肯定不會肯定不會!”兆風忙擺手,再說他都畢業了還說個鬼啊。忽然想起四月父親去世後,他也有一段時間是這樣的狀態吧……他的眼睛也酸了一下,扭過頭去避著夜風。   算了,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多問了。一切總會好起來的,就像他馬上就要進入軍校,背後還有茵茵,還有沐川、幻兮姐以及魔法學院同屆的那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