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大徒弟是李祥,但他現在不在這裡,而是在他們作為賊窩的一處宅院裡準備著。 如此,山南仔就著剛才半死但現在已經緩和一些的姚、關二人問高道:“剩下兩個怎麼辦?” 姚、關倆人一陣驚恐,可能他倆還想說著諸如褚少兄弟說的一樣討饒的話,但發現沒有絲毫效果後,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隻是抬頭看著高若飛,眼睛裡滿是恐懼與求饒的神色。 他倆的手已經各自被對方的兩個小弟反向牢牢拿住,絲毫動彈不得,否則對方稍微用力,就可以把他倆的手扭斷。 而且倆人除了恐懼不安的臉色,嘴角上還帶著幾絲鮮血,由此可見,剛才對方的猛揍,已經把他倆打成了內出血,臟腑出現了損傷。 本來對於多餘的姚、關倆人,高若飛已經想好,既不能殺也不必帶著增加負擔,但這一刻他似乎臨時想到了什麼,或者出現了一些緊張,影響了他的判斷,便糾結起來。 紅毛急道:“實在不行乾脆宰了得了!然後找個地方沒有人的地方扔河水裡去,神不知鬼不覺,一乾二凈!” 這話姚、關倆人不聽還好,此時聽到又看到,心裡簡直恐懼到完全沒辦法形容,臉色瞬間變的慘白如死。 更恐怖的是,姚、關還沒說話,又聽山南仔,他竟然不同剛才酒樓裡的想法,贊同了紅毛的想法,可能是覺得紅毛說的有道理: “我覺得紅毛說的可行!大哥你要是沒主意,咱們就這麼辦了!一乾二凈,省了很多麻煩!” 姚、關心頭又一大驚,幾乎覺得今晚是要死在這裡了。 高若飛另一側的黑虎,他是本地人,想到了一些輕重上的要點,急道: “這樣不行!咱們事先說好了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殺太多人,否則他們四個,兩個死了兩個失蹤,一定會驚動大半個京城的!那樣對咱們很不利!” 高若飛確實出現了一些剛才沒有的緊張,他道:“可如果就這麼把他倆放了,這倆兔崽子回去把事情說了,不是照樣也能驚動大半個京城!” 高若飛這個擔心完全有理,因此紅毛和山南仔紛紛出聲應和。 關博趕緊討饒道:“幾位大俠!英雄!隻要你們放了我們,你們的事情我們絕不說出去!我們不敢,一定不敢啊!”關說到後麵,都掙紮著要跪地上磕頭求饒了,可見心裡怕死怕得要命。 姚顯書同樣怕得不行,對關博的話連聲附和,手腳上的動作也跟關博一樣,恨不能對著高若飛幾個跪地磕頭。 紅毛道:“他們的話怎麼能信?放他們回去,一定是個禍害!”姚、關倆人又驚恐。 黑虎還是剛才的擔心,他道:“可殺了他們,等明後天我們向褚家要錢後,除非把褚家這倆人一起給殺了,否則等他倆回去清醒來,把我們說出去,以他們四家的在朝廷裡的實力,一定要求朝廷抓捕我們的!如果我們隻是要錢,而不殺人,後果就不會那麼重!把他們四家人都惹惱,他們跟我們要命,我們一定待不住的!我們要的是錢,而不是太大的麻煩,自己都收拾不了!” 就這糾結而緊張的時刻,高若飛他們前頭一個蒙麵小弟從遠處急忙跑來道:“師父!前麵有人馬過來了,得趕緊!” 高若飛沒辦法,急道:“先打暈了,一起帶回去再說!”就這麼,姚、關倆人心驚之間,拿住他們的蒙麵者,一人從他倆的後脖子一頓猛擊下去。這個猛擊帶著武者氣勁,登時就把本就高度恐懼緊張的姚、關倆人打暈了。 跟著對方如同背起褚少兄弟一樣,把姚、關背起,迅速離開。他們四個的四匹肥健大馬也被高若飛他們的小弟順手牽羊給拉走了。 馬匹其實是真正的“貴重物品”,連帶上麵的配飾,一個能值一兩萬錢的,絕大多數的底層民眾都擁有不起。 如此片刻,眾人消失在僻靜小巷中。 高若飛一眾邊走邊掩護,好在他們的窩點不遠,就在這個馬件作坊半裡開外的地方。此時褚少四個都昏迷了,既不用擔心他們會叫喊,也不用擔心他們會知道他們的窩點。 如此一陣,眾人順利回到窩點。 這是一個麵積至少一百五十平米的宅院,裡麵有大大小小,包括廚房、澡堂、倉庫、柴火房在內的七八個屋子。 高若飛的徒弟李祥帶著幾個人在裡麵守著,並做好了準備。 開門把高若飛他們請進後,李祥幾個看見他們的師父順利把褚少他們弄了進來,而且還有四匹肥健的大好馬,個個欣喜不已,就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銅錢,然後裝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大箱子,被他們不知疲累地搬進了宅子裡來。 進來後,褚少四個被放在宅院左右兩個大廳中的一個。廳中正好有兩根一人抱的頂梁柱,褚少四個就被兩人共著一根柱子,從手到腹再到腳,結結實實地綁縛在了頂梁柱上。 這麼綁著,別說掙紮或動彈了,就是正常的呼吸都有點不順暢。 牢牢綁住後,大廳中除了高若飛他們四五個骨乾人員,其他的小弟都各就各位在宅院的前後左右嚴密把守。 廳中,高若飛就著還沒醒來的關、姚二人,與黑虎、紅毛、山南仔和李祥商量道:“這倆人究竟該殺了還是放了?” 黑虎沒有什麼糾結,他道:“他倆是兩個朝官的兒子,他倆一死,肯定能驚動朝廷!再加上姓褚的兩個還在我們手上,這樣一來,無論我們怎麼做,他們四家人都會鼓動朝廷,發動大量人馬來搜捕我們的!那樣對我們很不利!” 紅毛道:“我們是悄悄地把他倆殺了,完了處理乾凈!他們家裡人不知道,隻會說他們失蹤了,而不清楚他們是死是活!” 黑虎道:“短時間內不知道,但時間長了肯定能知道!” 說到這,忽然想到關鍵:“對了,我們很快就要向姓褚的兩個的家裡要錢,到時一定會驚動他們家裡人!這樣一來,如果另外兩家人知道了這個事,或者褚家人知道了另外兩家人的事,他們幾家人想到一塊,那不就能知道是我們把人殺了的麼!” 說到這,黑虎忽看向紅毛,問到:“你為什麼非得把人殺了呢?你們之前做事,也動不動就殺人麼?” 紅毛道:“咱們之前遇到的情況不一樣,之前咱們看準了哪個就綁哪個,沒有像今天這樣還綁了兩個多餘的!這倆人放出去,肯定會給咱們添亂!” 高若飛半躺半靠地坐在大椅子上,邊盯著黑虎和紅毛聽他倆的話,邊苦苦思索衡量,這時忽道:“我擔心的就是紅毛說的這個,不然的話早就把他倆給放了!” 黑虎道:“可咱們要的是錢而不是人命,如果我們隻要錢而不殺人,而且要的錢不是特別多,他們能承受,事情就不會那麼麻煩!我們拿了錢後,不管是躲了還是逃了,官府追拿不到,可能就懶得管了!” “以後咱們缺錢花了,還可以出來再乾,這不是挺好的事麼!這京城裡的人知道我們隻是要錢而不是人命,也不會太害怕我們!” 紅毛不說話,高若飛道:“如果我把這多餘的兩個放了,今晚回去後,他們把咱們事情說出去,那不是會給咱們白白帶來麻煩?” 山南仔忽然想到什麼,急道:“我明白了!既然都綁來了,就像飛哥剛才說的,不能白白放了,乾脆向他們兩家人也要錢!一家要個百八十萬的,豈不是更好?” 像天上掉餡餅一樣的忽然掉下兩個“百八十萬”,紅毛想到這個,立刻興奮,兩個手掌一拍,道: “對!南哥說的這個我完全贊同!一下子多出兩個一百萬,有什麼不好?底下的兄弟們一人多分個幾十萬,他們能不開心麼!” 確實,高若飛的徒弟李祥聽到這話,心頭都熱乎乎的,激動得砰砰亂跳。 黑虎也笑了一下,但一笑過後,分析道:“多出兩百萬當然好,可問題是這樣一來,咱們要同時對付四家人,都是這朝廷裡的大官,咱們就這點人手和本事,能應付得過來麼?” 黑虎現在說這個是懷疑他們能不能同時應付四家人,而不是說他不想得到更多的錢。他是黑道混混,在貪這一點上是無疑的。 高若飛之前是沒打算綁關、姚倆人的,可現在綁過來,又聽了剛才山南仔和紅毛的話,心裡也動了。想著如果能多得那麼多錢,那確實是很歡心很幸福的事啊! 如此,高若飛試探到:“如果咱們同時向他們四家要錢,有沒有辦法做成?有沒有可能成功?” 紅毛隻想著更多的錢,根本沒考慮那麼多細節,脫口道:“事在人為!隻要兄弟們齊心協力,我看一定能成!”一副他敢打包票保證的樣子。 確實,紅毛兄弟的這個積極樂觀的心態,讓高若飛看著挺舒心,嘴角上不由出現了一抹笑容。 李祥心裡也熱乎乎的,他忽然模棱兩可地道:“事情能成當然好,兄弟們都風裡來雨裡去的,都窮怕了,能大賺一筆沒人會不樂意的!可就是擔心,京城這麼大的地方,動的還是朝官,而且還同時動四家,咱們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把握呀!” 沒有人喜歡聽不好的話,即便李祥是自己的徒弟,說的也有道理,高若飛聽完,還是眉頭一皺。 黑虎忽又想到什麼,道:“我知道了!不如我們可以請外援,跟這裡同行一起乾!” 高若飛立刻有反應,看黑虎道:“什麼意思?能請什麼人?” 眾人都看著。黑虎道:“五六年前,黃濤他們在永安縣成功乾過一票,他們當時綁的是當地的一個富商的大兒子,聽說拿到了一千萬!當地的混混們聽說這事,沒有不羨慕的,黃濤他們也因此而一炮打響,一舉成名了!”看得出,黑虎自己都有點羨慕,心裡頭既美滋滋又癢癢。 高若飛隨口道:“聽說也就黃濤和他的手下,七八個人?” 紅毛道:“這姓黃的綁的是商人,商人有錢又沒有什麼權勢,當然好搞得多!” 山南仔道:“沒錯,下次咱們再乾,一定也要找富商下手!京城這麼大,富商遍地都是,好找得很!” 紅毛和山南仔的話相當於否定現在高若飛綁朝廷高官子弟這個決定,所以高若飛聽著不是很高興。 其實高若飛自己也清楚,綁高官的子女沒有綁富商的好,隻是已經這麼做了,後悔也來不及了,而且不願去承認。 如此,高若飛不冷不熱地道:“那些都是後話了,先乾好眼前的再說!再說了,咱們因為不是已經順利把人綁來了麼!而且還是四家人,現在當官的有哪個不貪的,而且還是大官,他們家裡一定很多錢!” 一說到錢,紅毛就興奮,他又應和高的話道:“飛哥說的不錯!所以這回咱們至少要向他們四家要兩千萬,要比姓黃的他們多出一倍!這樣咱們的名頭一定能大大的蓋過他們!” 山南仔笑道:“哈哈!照紅毛兄弟這麼說,咱們這次要名利雙收!” 紅毛得意道:“必須的嘛!”在酒樓時,倆人還差點打起來,現在又親切熱乎得很了。 高若飛也哭笑不得了,紅毛和山南仔的話,一會讓他反感,一會又讓他開心得很。 黑虎還是想到剛才的建議,道:“那咱們要不要找黃濤他們做幫手?” 顯然,這個問題涉及到很多方麵,高若飛他們都拿不定主意。 紅毛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如果他不能立刻趕來,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會不會又有別的麻煩!” 山南仔道:“這姓黃的做人辦事可行不行?咱們跟他不熟,又是外麵來的,他不會充老大,暗地裡陰我們吧!” 李祥也道:“還有!真找他的話,他會收多少錢?他要是獅子大開口的話,那可不劃算!不如不要!” 紅毛三個的話是一個接著一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幾乎同時說出來的,高若飛一一聽來,也察覺到了這種種問題,心裡感覺挺復雜的。 這時,黑虎道:“黃濤他們肯定在京城裡,去年白龍縣城南的新開張的一個賭檔,聽說大東家就是黃濤!” 李祥脫口道:“他改行做賭檔生意去了?”其實黑道上混的,做賭檔、妓館、酒樓、當鋪是常有的事,也沒什麼奇怪的。如此,李祥的話,眾人都沒什麼反應。 山南仔看黑虎道:“你聯係得到他?他姓黃的馬上能趕來?” 黑虎現出一些難色,據實道:“我跟他不是很熟的嘛,不能直接聯係他!但我可以托人,聯係他也不是太難的事!至於能不能立刻找到他,他能不能今晚就過來,他肯定就不好說了!” 高若飛一直聽著權衡著,心裡想:“真要把他找來的話,我跟這姓黃的能不能合得來?到時候是我聽他的,還是他聽我的?他會不會仗著是京城本地人,又成功做過一次,而來我這裡擺起架子來?” 想到這些,高若飛覺得不靠譜,嘴上道:“這他嗎的牽扯到的問題太多,太麻煩了!還是算了吧!” 山南仔道:“是啊!真請他們來,到時候少不得要分給他們許多錢,咱們辛辛苦苦乾到現在,還不如自己乾,所有錢都自己拿!” 李祥忽道:“我覺得山南大哥和師父說的都不錯!咱們不如少要一點,做穩一點,完了錢都是我們自己的,既省事又不用分給別人錢!” 這相當於眾人否定了黑虎的提議,黑虎於是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