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雙手在胸前隨意一抱,纖細而潔白的手指在貼在明紅色的彩裙之上,顯得晶瑩無瑕,確如美玉。 武清應到:“不知道,不過狠狠地罵你一頓,那是肯定的!” 堂房外麵是個小院,種有梅、海棠、白玉蘭等名貴樹種。此時初夏,樹木長得青青綠綠的,上麵還時不時有知了在鳴叫。頗有一種庭院的幽綠與清靜之感。 “那倒是的,無論對錯,都給家裡惹來了麻煩,老爹心裡怎麼能快活……”武純風(蘇啟)這麼想;跟著問,“姐!我現在都記不起來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跟他們打架的嗎?” 武清道:“能有什麼呢,無非就是學宮裡麵的那些煩人事……”武清說完,若有所思。 武純風(蘇啟)知道“學宮”一詞在古代可能指的是學院、書院、學館之類的,隻不過它的級別可能很高,規模也大。 武純風於是問:“你說的是讀書學道的地方?”武清大黑眼睛一睜,看武純風道:“你不會又不記得了吧!” 武純風表現出一些歉意,道:“是啊,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武清紅潤迷人的小嘴一張,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嚷道:“你這也不記得那也不記得,要我怎麼跟你說,從何說起呀!” 武清嚷完,剛才合抱的雙手放了下來,直接邁步往一旁的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坐下後,也不知道是熱了,還是腿下不夠透氣,武清雙手隨手一撩,裙子向大腿縮去後,登時露出了兩條勻長而潔白如藕的美腿出來;兩腿的腳踝下,穿的是一雙大概是後世的三十五碼的淡藍底色的小花布鞋,挺是清純可愛的,有學生的氣質。 武純風(蘇啟)兩眼看到姐姐的雙膝與美腿,不經意迷了一下,眼珠子都直了。 武清留意到武純風的眼神,臉上微微忸怩,脫口到:“你小子看什麼呢,我可是你姐姐!”說時,雙手急忙把大腿上的裙子放了下去。 蘇啟臉上微微一紅,意識到自己是武純風,即使覺得對方腿很漂亮,人很美,也隻能裝作看不見啊。 武純風趕緊往桌子的另一邊坐下,道:“姐你說說,那是什麼學宮?它跟我打架這事怎麼又扯到一塊了?” 武清道:“‘雲月學宮’,就是這京城裡的最大最好的一個學府,由朝廷開辦的,裡麵招收的主要是朝廷官家的子女。不過它對其他人沒有特別限製,隻要是咱們大虞朝的子民而且有能力的,都可以進去讀書與修習。” 武純風根據前世的文史知識,大概明白這“學宮”是什麼了,相當於某些朝代的太學、國子學。 同時,純風聽到了關鍵字眼,問到:“你說咱們這個朝代叫做‘大虞’?”武清道:“嗯,是的。” 武純風道:“這麼說,我現在也在雲月學宮裡麵讀書?”武清道:“是啊,不然你怎麼會跟孔沾、薛舉、蔡嵐、魏廣他們打起來呢!” 孔沾已經清楚了,那是泰合縣令孔明德的兒子,隻是薛舉、蔡嵐、魏廣,他們又是什麼人呢? 武純風問到:“薛舉、蔡嵐、魏廣是什麼人?” 武清小嘴唇一開,有點不耐煩地嚷道:“你這失憶的毛病可真費事!”跟著向倆丫鬟使喚道,“阿蘭、阿碧,你倆過來給我扇扇涼!” “是,姑娘!”阿蘭阿碧忙應聲,拿著長柄圓扇,走過來給大小姐扇涼。 “我這老姐長相清美,可裡性子裡頭似乎有點野蠻隨性的味道呢……”武純風心裡忍不住想。 聽武清道:“薛舉是兵部左侍郎薛靖的兒子,蔡嵐是刑部尚書蔡和昆的孫子,魏廣是京兆尹魏青山的兒子。在學宮裡麵,他們幾個時常玩在一塊,他們真正的頭兒其實是魏廣的姐姐魏明麗。” “魏廣的姐姐魏明麗?”武純風驚道,“為什麼會是她,一個女孩子?而且你前麵也沒有說到她?” 武清道:“魏明麗姐弟的爺爺魏定國,他現在的職位是大司馬,朝廷‘三公’之一,從一品銜,比蔡嵐他爹的正二品還高,薛舉他爹從三品,更不用說了!而且魏明麗她爹魏青山是京兆尹,雖然是從二品,但也屬於二品!” “所以綜合來說,魏明麗她爹和她爺爺的官職就高過了大多數人了!加上魏明麗又是精明蠻橫的性格,自然就是他們這一夥的老大了!” 純風大驚,道:“什麼!這個魏廣、魏明麗,他們的爺爺竟然是這麼高的官位?要這麼說的話,那咱們爹隻是戶部尚書,連那個蔡嵐的爹都能比了,那咱們家豈不是沒法跟他們魏家比?!”蔡嵐的爹是刑部尚書,跟純風他爹差不多。純風忽然感受到了一種“人外有人,官外有官”的失落感。 武清道:“是啊!僅就咱家跟魏家,確實不能比!但咱倆的外公是宰相,是滿朝的文武官員中唯一一個正一品同時掌握實權的官員!這就不怕他們魏家啦!” 純風再驚,不過不是驚慌而是驚喜,道:“咱倆外公是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武清道:“是啊!這回你倒不糊塗了!” 純風糾正道:“誰說我糊塗了?我是失憶!失憶跟糊塗是兩回事,好不好!” 武清姐姐應該心情不錯,滿口應到:“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對!”說時,隨手在桌上倒了杯茶水來喝,好像說得口渴了。 完了小美手一擺,又伸往旁側的一個果品碟子上,撥弄兩下後,撿了一個暗紫色的看著熟透的李子往她小嘴裡送。 雖說武清姐性子坦率,但畢竟是外表十分優雅的大美女,況且還是大家閨秀,所以頗為注重自己的吃相。 她兩個清美的手指兒捏著李子送到嘴邊,試探性地啃下一口後,道:“還行!不是那麼酸!” 跟著轉頭,隨口問倆丫鬟道:“是咱們自己家的果園裡摘的吧?” 兩個丫鬟,況且是女孩子,天生的吃過,所以看著小女主這麼當她倆的麵吃,已暗暗流口水。見問,阿碧急咽下口水,道:“是的姑娘,應該是夫人昨天讓人摘的!” 純風看著美貌姐姐,微驚道:“咱家有自家的果園?” 武清道:“是啊,很奇怪嗎?咱們爹是正二品,外公是正一品,是這京城裡數一數二的顯赫人家,有一兩個自家的果園和菜園不是很正常的嗎!” 純風倆眼直勾勾的,跟個賊似的,急道:“有別墅嗎?!” 武清道:“當然有啊,跟咱家的果園一起,在永安縣的東郊裡!”純風心喜,隨即道:“永安縣是什麼地方?” 武清道:“京畿三縣,泰合、永安、白龍!永安是三縣之一!” 跟著嚷到,“你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再這樣,我可懶得跟你說了!” “我失憶了嘛,姐你別怪!”純風說完,微笑,心裡是真的高興,感覺這次穿越,真的保本了,待遇相當不錯!比前世要好過至少五六倍了! 心喜之間,純風道:“有時間,姐你帶我去咱家果園和別墅裡逛一逛去!” “好!”武清可能真是說累了,隻應了一個字,完了又隨手拿果子品嘗。 純風僅接著道:“果園裡有草莓嗎?”武清道:“有啊!怎麼了?”純風道:“沒怎麼,草莓香甜嘛!”心裡嘀咕道:“後世這些年,摘草莓很流行的……” 這時,武清察覺純風無論什麼人什麼事都大驚小怪的樣子,道:“你病了一場,現在好了,卻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了!話變多了不說,還什麼都不知道?!” 變了個人……武純風心裡一驚,竭力不露出驚慌,道:“可能是記憶力失去了,就像初生的孩子,對周圍的人與事都充滿好奇!” 武清沒應,可能是懶得應他,隨手撚起一個小綠豆餅送嘴裡,可能是果子吃多了,又想吃甜點了。 一旁伺候的倆丫鬟,又忍不住默默咽口水。 吃了兩口,武清主動說:“孔沾、蔡嵐他們其實沒什麼腦子,我覺得真正在背後搬弄是非的,一定是魏明麗!” 純風見姐姐主動說回了魏明麗,挺驚奇,道:“這個女的很厲害?!” 武清放下才吃了一半的餅子,沒好氣地道:“你不要小看這女的,她很有心機和手段,而且因為朝廷上的事,她家跟咱們家有恩怨,她可能一直想對付咱們姐弟呢!” 純風微驚,道:“咱家跟他們家有什麼恩怨?” 武清秀美的眉頭一挑,有點不耐煩地瞅純風道:“那些是是非非多了去了,你又什麼都不知道,一句兩句,怎麼跟你說清楚!” 純風也覺得自己有點麻煩,道:“那倒是的!以後有時間,姐你再慢慢跟我說!” 武清接著吃餅子。純風忽道:“既然魏明麗想同時對付咱倆,那老姐你怎麼沒被打,隻有我被打呢!” 武清往嘴裡遞餅的小手擺開,嚷道:“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聽你這麼說,你還希望你姐我被他們打咯?” 武純風眉頭一皺,道:“我哪裡是這個意思嘛,是你自己說,她想對付咱倆的,所以我才隨口一問的嘛!” 武清認真一點,道:“昨天你們碰巧在清明池外撞見了,我和魏明麗當時都沒在。” 武純風隨口道:“原來是這樣。”又問,“我這邊還有那些人?” 武清道:“工部尚書柳世林的兒子柳胤,戶部右侍郎薑義成的兒子薑文忌。聽說當時就你們三個。” 純風道:“我們當時比他們少一個人,所以才沒打贏!” 武清道:“因為少一個半個人而打不過人家,這事說出去很光彩嗎?” 武純風想想,道:“好像不光彩。”又問:“我平時跟柳胤、薑文忌他們幾個玩得好?” 武清道:“你是他們幾個的頭頭,就跟魏明麗姐弟是薛舉、蔡嵐和孔沾他們的頭頭一樣!” 純風一驚,道:“什麼?我竟然是他們的老大!而且我這個做老大的,還被打暈了?!” 武清一笑,道:“所以得問你自己啊,以後還怎麼做人家的老大?”其實武清這是玩笑話,她知道純風是怎麼被打暈的。 純風覺得沒麵子,不想繼續說這一點,同時想到什麼,又道:“你說的這個柳胤,他爹都已經是工部尚書了,怎麼他還願意跟著我,做我的小弟?” 武清道:“那是因為他家的其他人沒有做大官的啊,咱們外公是宰相,伯父是京兆少尹,從三品,每一個都比柳胤他家的其他親屬強得多,所以綜合來說,他自然不如你啊!”“少尹”是京兆尹的副手,相當於後世的常務副市長。 純風明白並驚喜,隨即好奇道:“咱伯父是誰?京兆少尹又是什麼官?” 武清小手攤開,急擺出來道:“打住!你不知道的太多了!姐我實在說不起,所以就此打住!”純風一愕,不過仔細去想,他今天確實問了夠多了。 如此,純風妥協道:“好吧,我不囉嗦了!” 武清聽了這個,倒寬心一點,隨口道:“你記不起的確實太多,明天學宮要開課了,到時候咱倆一起去,有什麼不懂的,路上再說吧!” 武純風忽道:“最後再問一下,我們這次打架,會給家裡帶來什麼麻煩麼?” 武清道:“因為你們這個事情,爹爹現在都特地跑去蔡家見蔡和昆去了!其實因為當初朝堂上的一些紛爭,爹爹平時跟蔡和昆關係不是很好的,所以他這次去,也是迫不得已了。” 武純風道:“就是那個刑部尚書蔡和昆嗎?”武清道:“是啊!” 純風納悶到:“被人打暈的是我,怎麼咱爹還要跑去蔡家!啊,難道爹是去蔡家找他們麻煩,要他們給我陪醫藥費!” 武清差點沒笑出來,道:“你腦子裡想什麼呢!爹爹是擔心蔡家找咱們的麻煩,跑去道歉講和的!你腦子果然是壞了!” 純風更加納悶了,道:“被打的是我,我都躺下了,怎麼爹還要主動去道歉呢!” 武清道:“因為你被孔沾偷襲之前,把蔡嵐的右邊眼睛打出血啦,如果他瞎的話,事情就麻煩大啦!” 純風一驚:“這麼說我不是那麼軟蛋啊!配做他們的老大?”武清道:“你還得意?你還是祈禱蔡嵐他眼睛別瞎掉吧!” 純風剛才其實是以蘇啟的口吻說的,這時他也意識到了真純風可能惹出的麻煩,對方年紀輕輕就失去一隻眼睛,換做是誰,誰都不乾的。 純風以擔心的口吻道:“他會瞎嗎?” 武清心平氣和道:“聽說他爺爺蔡和昆會瑜伽功,而且他爺爺是超凡境中上品的修為,所以他應該瞎不了的。” 這一句包含的信息量比較突然,或者說比較奇怪,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比如後世的瑜伽功,它是傳自中南亞的健身術。 如此,武純風又懵了,頓了一下,道:“瑜伽功跟眼睛瞎不瞎能有什麼關係?難道那是一種高明的醫術?” 武清無奈地搖搖頭,道:“不是醫術,‘瑜伽功’跟‘陽和術’是學宮裡幾種修復術法中的兩種,能夠在不借助藥物的情況下較快速地修復人體的損傷!” “啊?!”純風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後世的健身術,到了這裡竟然是可以修復肌體性能的奇幻術法。 武清看到純風大驚小怪的模樣,道:“你的記憶能不能回來一點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跟個白癡差不多了呢!” 純風眉頭一皺,他不喜歡被人說是白癡。 隨即,純風又想到“超凡境中上品修為”一句,意識到什麼,虔心問到:“咱們這個世界是可以修行以獲得術法或者延年益壽是嗎?” 武清略微意外,道:“是啊,你的腦子都能這樣好用,我也不用費那麼多口水和力氣了!” “我的丫鬟都勤勤懇懇地給你扇風取涼,她們汗水都快出來了,你還抱怨……”純風看到兩個像後世裡安裝了電池一樣的不停來回扇風的機器人的丫鬟,心裡嘀咕到。 這時,武清修長的脖子一挺,要站起來的樣子道:“還有事嗎?沒事我可走了!跟你說了那麼多,嘴巴都快乾了!” “你吃了果子又吃糕點,你是不停吃東西吃乾的吧……”純風心裡這麼嘀咕,嘴上卻感興趣修行的問題,追問到:“姐你說的‘超凡境’是修為中的一個層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