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氣氛緩和下來,而且正事也談的差不多了,至於更進一步的籌劃、探討,得等下次倆人,或者武庚問過了他嶽父範文希之後的意思了。 如此,這時武庚忽然想到,他聽說的徐崢好像隻有一個對子女,也就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的家室來,這跟武庚的情況一樣。同時徐崢又有這樣龐大的家產,那麼他將來財富的傳承上麵,就有點緊張了。 武庚隨口道:“聽說徐先生也隻育有一對子女?”徐崢當然知道武庚也隻一兒一女,倆人在這個事情上麵找到了共同話題。 如此,徐崢微微笑道:“是啊,跟大人您的一樣,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說到這裡,徐崢不知道是恭維還是真心地誇贊道:“不過剛才看到了令郎小公子的相貌,那真的是一表人才,大好的少年郎一個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可是大人您的福氣了!” 武庚心裡一動,嘴角露出頗為得意的微笑。武庚剛想回應,卻見徐崢又以驚奇的口氣誇贊道:“而且小民我還聽說了,大人您的千金武清侄女,也是咱們這京城裡少見的美貌姑娘啊!這麼說來,大人和您的夫人真是世人羨慕的好福氣呀!” 武庚忍不住一笑。笑罷,一邊舉杯品茶,一邊道:“徐先生你也不差,我也是聽說了的,你的千金在學宮裡修習,她也是出了名的溫柔美貌呢!” 徐崢沒想到,或者說不確定,武庚竟然會聽說到他的女兒。 徐崢暗暗有點小驚喜,道:“大人過譽了!實在難得大人抬舉!”繼而自謙道,“不過小女雖有些相貌,但無奈小民是商賈之人,她有這樣的出身,所以跟武清侄女比起來,那是不值一提的了!”這確實也是徐崢心酸與自卑的一點。光有錢而沒有權始終低人一等。 武庚不知道是滿足了虛榮心,還是同情徐崢,想隨口安慰他,道:“那也不是說一成不變的嘛,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呢!” 徐崢摸不準對方意思,隨口道:“大人說的也是!”武庚隨口道:“不知道令愛婚配了沒有?”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讓那邊喝湯偷聽的純風猝不及防,差點就嗆到了,他沒想到老爹怎麼會問對方這個問題,顯然這個問題純風也十分關心。 同樣的,徐崢也沒想到武庚會問這個,他先是心裡一驚,跟著似乎察覺到什麼,即使徐崢不確定他的感覺準不準,但他還是決定試探一下,也是賭一把。 如此,徐崢道:“小女才十七歲,在學宮裡修習,年齡尚小,學業也沒有完成,所以沒有婚配!”緊接著道:“不知令郎婚配了沒有?” 其實徐崢來之前對武家的基本情況已經打聽清楚了,知道武庚有一兒一女,也知道他們都還沒有婚配。 武庚隨口道:“還沒有呢!如徐先生所說,還早嘛!” 徐崢心裡一動,鼓起勇氣,試探道:“不知大人留意了沒有,如今純風賢侄跟小女還是學宮裡同一個學院且同一個學堂裡的同學呢!這也算得上是他倆的一個緣分了!” 那邊偷聽的純風,上麵時就有點心頭撲通跳了,這時忽然聽到這句,更是猛然一動,喉頭裡的湯汁都差點嗆住了。聽徐崢的話,他好像有相中純風作為他女婿的意思啊! 這邊,武庚也聽出了苗頭,他故意試探道:“難得啊,徐先生還留意到了這個!既然他倆有這個緣分,那麼先生的意思是?” 這個話已經挺明顯了,徐崢心裡一動,跟著決定鼓起勇氣直說:“既然他倆有緣,如果大人你不嫌棄,那麼徐某可否高攀這一回,咱們兩家結為親家如何?” 雖然說徐崢有作為商人自卑的一麵,但他也知道,他是這京城裡除了皇室王族以外,最富有的人,這一點,在京城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裡,那是有極大的吸引力的。這也是徐崢的王牌與底氣。 那邊偷聽的純風猛然一動,幾乎激動得要直接坐起來了,他怎麼都沒想到,“徐先生”竟然會主動提出跟他武家家結親,徐先生真的要成為他的嶽父了! 純風與若曦,連戀愛都沒有開始的,現在竟然要談親事了!這,這也太玄幻了吧…… 不過後麵的話,還得看老爹怎麼回應,不能高興太早。 如此,純風趕緊平復激動無比的心情,湯水、甜品也都顧不上吃喝了,趕緊集中精神追聽。 武庚心裡一動,也是確定了徐崢的意思,不過他確實覺得自己的官宦世家,家族地位上高徐崢一等,於是道:“可以啊!不過小兒將來除了令愛這個發妻,很可能還會再娶一兩個官家方麵的女兒!就不知道徐先生會不會介意?” 聽到開始那個“可以啊”時,不僅徐崢,連偷聽的純風也激動得不行了。 卻沒想到,武庚緊跟著話鋒一轉,竟然附加了後麵的話,這一下,純風和徐崢,這對即將成型的女婿與嶽父,都有點尷尬了。 不過,倆人尷尬之後,體味不同。徐崢感覺到了身份地位的不如,說得難聽一點就是低賤,所以武庚說了還會給純風再娶一個同是官宦之家的女子,而且她可能會是純風的正室…… 純風的體味就好多了,他發現原來老爹是這樣想的,想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給他做正妻。 不過,純風此時滿腦子想到的都是徐若曦,所以他略微欣喜之餘,其實不是很開心。他還沒試過,一個人同時去喜愛兩三個人的感覺。 尷尬過後,徐崢微微愣住了。武庚一笑,問到:“看來是武某冒昧,強人所難啦!” 徐崢神思一動,他知道武家不僅是官宦世家,而且是高官,更有一個當朝宰相的親戚。可以說,武家除了沒有他徐家的巨大財富,其他的什麼都有。 所以,能跟武家結親,真的是不錯的事,甚至可以說,很多工商界的具有相當身份地位的,想跟武家結親,都沒有門路,或者高攀不起。 同時,徐崢又想到他今晚來的目的,如果能跟武家結親,那麼不僅他今晚的目的,往後可能有的更多的類似的目的,就都不是問題了。 況且若曦隻是徐的女兒,不是兒子,就是嫁出去後有些委屈、不公平,也是虧不了他徐家,因為他家裡還有個兒子的嘛。 如此,徐崢微微一笑,下決心道:“大人哪裡的話!是小民我高攀才對!所以純風公子跟小女的事情如果能成,那是我徐家和小女都三生有幸的了!” 武庚看到徐崢想通了,接受了,心裡欣喜,道:“既然這樣,那改天咱們約一個媒人,然後我把訂婚的聘禮給你送過去如何?” 這裡,武庚對徐崢的稱呼已經改了,不再是見外的“徐先生”。 徐崢感覺到了這個,也感覺到了這種開始轉向親密的關係的好處,心裡確實舒坦。 徐崢應到:“一言為定,徐某一定恭候您的到來!”說完,倆人都欣喜一笑。 那邊偷聽的純風傻了,抬著頭,對著餐廳斜上方的窗戶角出神道:“就這麼成了?若曦要成了我的未婚妻了?我的天吶,是不是太突然太玄幻了!我好像還沒有心理準備呢……”最後這句,又騷又矯情。 客廳那邊,武庚和徐崢又談起了盤地、搞開發的事,不過已接近尾聲。 正這時,廚師長王福覺得公子應該吃喝的差不多了,於是進來瞅,卻見純風仰著頭,挺著喉嚨,眼睛直勾勾地對著窗戶角。 王福一驚,正好今晚的飯菜有一條燉鰱魚,便以為是純風吃魚太急,骨頭卡在喉嚨裡了,奔上前問到:“公子!你那是怎麼啦?是魚刺卡主了麼!” 又急道:“你別慌,也別動!我去給你拿醋灌,多灌幾次骨頭就軟了,就可以拿出來了!”說完便要跑去,心裡的驚慌是實實在在的。 純風回神,側頭看來,叫到:“咳!誰說我卡主了,我不是好好的麼!你才瞎著急什麼呢!” 王福一愣,腳下停步,疑惑地看純風道:“那公子你剛才……是怎麼回事?” 純風因為有偷聽出神的毛病,身邊的人往往會驚訝,所以心裡有應對的準備,道:“剛才吃飽喝足啦,閑著沒事就捉摸著白天在學堂時,師父布置的學習任務,任務疑難就想得出神啦!” 王福半信半疑,又忍不住八卦道:“什麼任務?竟有那麼難?” 純風道:“那是修行上麵的玄秘之事,王叔你沒有修行過,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啦!”王福是單純的凡人一個,他沒有掌書,連起碼的武藝都會,所以純風這麼說後,他就沒轍了。 王福堆笑道:“公子說的是,我確實不懂那些……”擁有掌書是身份或者能力的象征,王福因為沒有這個,同時他在這個大家庭裡又處於偏上的層次,對於掌書難免羨慕,這時就相當於碰到了痛處一樣,心裡不怎麼好受。 純風說完,走了出來,他要回房去了。片刻後,徐崢和武庚談得差不多,也回去了。 純風跟丫鬟們隨口閑談了幾句,就到書房裡獨坐去了。純風偷聽父母談話,果然聽到他爹跟他媽談了剛才武徐兩家將要定親的事情。 他爹既是告知也是跟他媽商量的口吻,但他媽聽了之後立刻就贊同了,贊同的理由也跟他爹說了,就是徐家特別有錢,再加上武家本身的權力,那麼他們家以後在這京城裡就是沒有什麼家族可以比擬的高貴了。 如此,純風又激動了一次。他想到若曦非常甜美、陽光與純潔的樣子,心裡的激動真的難以平復。 不過純風隨即又意識到,在他爹媽把聘禮送去徐家之前,若曦還算不上他的未婚妻,可能還會有變數。純風這才冷靜了一點。 跟著,純風又偷聽褚海龍他們,發現他們已經各回各家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基本上沒什麼動靜了。褚海龍他們肯定有想法,隻是沒有可以說話的對象。 如此,純風也擦洗睡覺。 時節上,此時是舊歷的四月中旬,初夏日。 雲月城裡有很多的綠植,此外還有南北兩條水道,在偌大的雲月城裡,如同蚯蚓一般蜿蜒淌過。 兩條水道上麵,又大小數十座橋梁,水道兩旁更有無數的楊樹和柳樹。 春夏時節,枝葉飄新,新中帶綠,鬱鬱蔥蔥;還有各家各院裡的花花草草和菜園子,都顯得十分的生機活力。 新的一天開始。大約後世的六點多鐘,雲月城無數的大街小巷中,城民百姓陸續醒來。 靈石街燈自動熄滅,昨夜的燈紅酒綠已盡數消退,街坊被朝陽的光芒與清晨裡的雞犬之聲取代,滿城的官民與工商民眾又開始忙碌起來。 半個時辰後,滿城的車馬也開始走動起來。當然,這裡的車馬如同後世的私家車,有些甚至是豪車,所以半數以上的百姓是沒有車馬的。 官署的打卡時間是很早的,大概在六點半到七點之間,所以武庚最早到餐廳吃早飯。 六點左右,他就吃完早飯,然後在幾十個家兵武士的保駕護航下,坐著車馬去官署了。 武庚本身具有超凡境上品,也就是“近聖者”的修為,他的侍衛頭領可能都沒有他厲害,所以這些一般的侍衛主要是抵擋外來沖擊用的,起的是給武庚反應時間、準備反擊的作用。 當然,有他們與頭領的存在,加上武庚自己,一般的危險也基本都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