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家, 演武堂。 於銀幣此時正心不在焉的訓練小學徒。 幾個月過去了,也不知道劍十七這三個小家夥在深淵巨城過得怎麼樣了? 多半在大虎哥的帶領下,灰頭土臉的搬運礦石吧! 想到這裡,於銀幣嘴角掛起一絲笑意,等劍十七成長到七歲以後,必定回來測試靈根,到時候一定要冷嘲熱諷一番,不然渾身難受! “於助教,你的信!” 就在於銀幣遐想的時候,一位少年郎走到他麵前,將信封遞給他,隨後安靜的離開了。 “我的信?” 於銀幣拿過信封,自言自語的嘟囔了幾句: “會是誰給我寄的信?難道是那三個小不點?” 抱著好奇的心思打開了信封,將裡麵的信紙拿了出來,仔細閱讀起來。 剛開始嘴角還掛著笑意,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下,笑容不僅僅是消失了,臉上更是凝重了許多,特別是手不知不覺用上了力道,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捏碎了信紙的一個角! “怎麼會這樣?” 於銀幣無法想象居然發生這樣的事! 沒想到兩個月過去了,劍十七出事了,而且還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浪奴宗的人,導致劍十七與劉大虎走散,到現在都下落不明。 “為什麼會被浪奴宗的人給盯上呢?” 於銀幣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劍十七一個剛剛淬體的小破孩,居然被那種特殊宗門的人盯上了? 要知道這些浪蹄子可是專門找那些上等淬體液成就的武者,而劍十七才練武多久? 滿打滿算也才一年的時間,淬體入門已經是極限了,而且還是一個小屁孩,為什麼會盯上他呢? 如果盯上了劉大虎倒是一點都不奇怪,可信上明確的表示就是死抓劍十七不放手,導致劉大虎被拖住沒辦法騰出手解救劍十七,到現在尋找了兩個月都沒有一點音訊。 實在是找不到了,劉大虎隻好寫信相告,本來應該親自負荊請罪去見柳雲的,可是劉大虎實在是無言麵對劍十七的生母,更何況還沒有得到劍十七的死訊,心中也沒有放棄尋找的希望。 都過去這麼久了,也不好再隱瞞音訊,讓於銀幣代傳! “大虎哥啊,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 於銀幣心情沉重,他也無顏麵對麵柳雲,因為當時劍十七跑過來專門詢問過,是他出的主意,讓劍十七跟著一起去! 結果出了這檔子事,這對一個母親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不過唯一不算壞消息的是,劍十七隻是下落不明,但還是有生還的希望不是嗎? 怎麼辦? 是隱瞞一段時間等待音訊,還是直接告訴柳氏? 於銀幣在心裡猶豫了很久,等到教員們都走了,還是躊躇在原地發愣。 “唉!” 於銀幣眼神恢復了光澤,這件事情他沒有資格隱瞞,還是讓劍十七他老娘知道吧! 想到這裡,於銀幣起身向著劍家妾侍的方向走去,雖然不知道劍十七住在哪裡,但是劍家外院就這麼大,隨便問一下,就知道了柳雲的住所。 還未走近,耳邊傳來陣陣琴音。 於銀幣腳步慢了下來,感覺心中的浮躁在琴聲的壓製下,也慢慢平復下來。 “沒想到劍十七他娘琴技如此之高,這一首曲子十分陌生,卻非常動聽!” 於銀幣閉上眼睛,仔細聆聽。 琴聲時而歡快, 時而舒緩如流泉, 時而急躍如飛瀑, 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 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 這是一種潔凈的琴聲,載著人的心靈駛回音樂深處,尋找精神的寄托! 整個琴聲最純粹的感情是——思念! 如同年邁的老母親在家苦等,盼望外出的遊子歸來! 於銀幣睜開雙眼,屋頂上站著兩隻翠鳥,它們相互依偎在一起,跟著琴聲的節奏在搖曳! 就連一旁的長青樹,也拉著風精靈開始起舞! 一切多麼祥和美滿的景象,真心不想打破這樣的寧靜! “咚咚咚!” 於銀幣抬起手,有節奏的在房門上敲擊了三下,主動打破了這份寧靜,琴聲戛然而止! “嘎吱!” 不一會兒,房門被打開了,一位盤起烏黑長發的美婦,麵帶憂愁的看向房間之外的人問道: “你是......” “您是劍十七的生母吧,我姓於,曾經是十七那孩子的助教,您就叫我一聲小於,我稱呼您為雲姨吧!” 於銀幣抱拳行禮,對待這位美婦不敢有絲毫褻瀆。 “小於啊,那請進吧!” 柳雲點了點頭,對方來這裡應該有事,多半是關於劍十七的消息,再看看麵前這位男子手裡拿著的信封! 心裡下意識竊喜,難道是那臭小子給自己寫信了? 也不知道臭小子過得怎麼樣? 隻要一切安好就行了! 柳雲領著於銀幣來到了客房,並且主動切了一壺茶,為於銀幣倒上,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露出微笑問道: “是關於那臭小子的事吧!” 於銀幣點了點頭,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將手裡的信遞了過去,道: “雲姨,您自己看吧!” 柳雲的笑容逐漸凝固了,因為她看到信封已經被拆過了,說明這封信早就被麵前這位男子閱讀過,但是對方如此凝重的表情,說明事情向著不可估計的方向發展了! 有些猶豫的伸出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拿過信封,取出裡麵的信紙閱讀起來。 柳雲臉上剛開始是不安,隨後開始變得凝重,緊接著是滿臉不敢相信的樣子,最後慢慢的歸於平靜! 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神淡漠、無喜無悲! 於銀幣一時間也拿捏不準柳雲,原以為出現的場景是大哭一場,劈頭蓋臉的大罵一通! 或者捏著拳頭有氣無力的捶打在他胸口上,他也絕對不會反抗,任由對方宣泄心中怨氣! 可是於銀幣失望了,柳雲知書達理,並沒有做出如同潑婦一樣的舉動,反而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了!” 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卻在於銀幣腦海裡炸開,他知道最強的憤怒不是猙獰到發狂的表情,也不是惡意中傷別人的言語,而是這種無聲無息的行為和動作!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又好似劍十七的死活與她無關! 其實整個人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隻需要輕輕一碰,所有的一切都會支離破碎! “雲姨,我......” “不用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柳雲生冷的表情,下達了逐客令。 語氣裡沒有一丁點感情,如同僵硬的機械音! “我......” 於銀幣張了張嘴,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被那冰冷無情的眼神給掐住了咽喉! 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安慰的話誰都會說,然而卻是最沒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