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向著城墻上大聲道:江湖旅人,路過此地,特來拜訪。 那個兵士不知聽懂沒聽懂,身子縮了回去。 三人麵麵相覷,見沒了動靜,便先後踏步往城裡去了。 這個城裡的寂靜和蕭條怎麼也掩飾不住,鋪麵而來。 若是說暹羅國兵士經過此地,則也不見路有痕跡。若說其入侵過這裡,則也不見劫掠的跡象。空蕩蕩的街道顯現出一種別樣的詭異氣氛。 雜草叢生的街上暗示著這是一座荒廢已久的荒城。 風秀兒:妙大哥,如此荒涼!?前後不過十裡,反沒有一絲人煙! 妙空雙目望著四周,沒有回答。詭異的氣氛瞬間彌漫開來。 青瑤快速略過路邊一座店鋪旁,先是站定了,接著就猛一發力闖了進去。 木門發出哢哢的聲響,客棧內一個櫃臺,上麵還放著幾塊布匹。櫃臺後一卷黑色門簾,客廳不大,約摸十平米地而已。在櫃臺對麵,靠墻的地方放著兩張太師椅,兩張太師椅中間夾著一張陳舊的八仙桌,上麵還有一個茶杯。 妙空和風秀兒此時相繼走來。妙空望了望四周,蜘蛛網密集,房間內所有東西都被掩蓋在一層厚厚的微塵中。 此地塵厚,不見人煙久矣!青瑤看著二人道。 風秀兒:此地怪異,不該久留。 青瑤應允,二人便向外走去。 妙空向櫃臺走去,往櫃臺上一抹。隻見層層白灰盡去,紫黑色的已經凝固的血跡就顯現在了妙空身前。二女往前,突然驚叫出聲。看著紫黑的血跡,二人突然就覺得這座城裡一定隱藏著可怕的秘密。一股詭異的氣氛瞬間卷上二人心來,寒毛倒豎。 接下來,三人連續闖入了幾家民宅,民宅內都和前一家的情況類似,總能在蒙塵的地方發現黑色的凝固的血跡。 走!妙空站到街道上突然道。 三人快速的向剛才來的路向城門外走去。 路過城門口時,妙空抬眼往城墻上望。青瑤二人見妙空如此,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圖。二人看了看,見無有樓梯向上。不禁疑惑起來。 也難怪二人疑惑。一般城墻的建設是沿城門內十丈開外設立有兩道樓梯,目的就是為了觀望和守城。但在這城墻內,二人竟然不見有樓梯往上,卻也不能不奇了。 相對於其他的城墻來說,這裡的城墻不高,隻不過四五丈。 妙空沒有知會一句話,整個人的身影突然就往上串去。 在空中,他整個人借了兩次力才上了城墻。風秀兒和青瑤二人麵麵相覷,一時間又是奇又是沒了主意,立於原地等著。 再說妙空,他身影躍上了城墻後,就見墻上有一守望塔,一座簡易的木屋,還有幾隻白花雞。見到生人來了,這些雞咯咯咯的走到另一邊。 城墻很厚,約有十來米那麼厚。那座簡陋的木屋上還有青煙環繞,青煙飄搖,直上雲霄。但青煙很快又消散在了風中。 一個兵士打扮的人先是搬出一張桌子,後又端出幾個小菜,一碗滿滿的白米飯。 等他發現妙空時,妙空已到了身前。 這是一個年輕人,二十出頭。臉色蠟黃而消瘦,目中眼神有些呆澀。顯然妙空的出現讓他很是驚訝。 但是在驚訝之後,他還是讓妙空坐在了他的凳子上,而他又從他那簡陋的木屋裡拿出了一張小板凳出來。同時,還給妙空端來了一碗滿滿的白米飯。 請見諒,他道:室中無酒,單薄了。 妙空瑤瑤頭,示意無礙。 青年到也適應得快,匆匆的巴拉起碗中的米飯。妙空待他吃完了飯,才開聲說道:因城中寂靜,特來一拜! 青年見妙空沒有動筷子,他眉頭皺了一下。但他還是回答了妙空的問話。以下就是他們的對話。 妙空:城中灰塵多矣!想來緣故,特來一問。 青年:汝當遠方來人,非南城之士! 妙空:久而修道,初涉江湖。 青年點頭:何方人氏? 妙空:青州人士,無名之人。 青年:哎!來者匆匆,留名與否,猶似殘霞夕照,昨夜秋雨。俱為一夢罷了! 妙空:聞汝之言談,也非泛泛之輩!何不尋處功名,而堪淪落於此,獨守空城,孑然一身? 青年眼中泛起淚水:哎!百年一孤鬼,談及多落淚。我非不喜往而考之,奈何我幼年喪母,家中隻我與老父相依。為糊口助我功名,為父便入了軍籍,想日後我考上功名,便把這軍籍去掉。然而七年前,為父得暴疾而死,暴斃在此城上。依大虞律,無功名之家,皆世襲父業。父無長兄幼弟,我便於七年前來此守這孤城。 妙空:無人而守之,何不走?或許可走脫也不一定? 青年:我逃跑了幾回,都被追回了幾回……他們便拆了樓梯,隻每周固定帶些生活用品與我,依此架勢,我定也當孑然到老,浮塵裹屍矣!對了,難免有客,若要見怪! 說這孤城,本名為南昌城,聽聞十二三年前,應在定王二十七年吧,這裡不知因何故爆發了一種被稱為紅腥病的疫病,這種病感染極強,觸之則死,聞之亦然。後來消息傳露,疾病勢頭嚇人。當時鎮守南洋,連續征討諸番國的陳連英大將軍,搬兵回道,路過此處,聞說此消息。便派兵圍住了這裡,防止疾病溢出。 見青年說到這裡便停了口。妙空:這就是這個城的故事嗎? 青年從桌上提起一杯水灌到喉嚨裡,點了點頭。 妙空沉思了片刻,剛還想說些什麼,那青年立馬說道:客人,知已言盡。 妙空站了起來,點了點頭。 那青年突然道:前時二者,汝之弟兄呼? 妙空點頭施了一禮,身影一閃之下,已經一躍從城墻上飄飄而下了。 青瑤二人看見了妙空,迎了上來。妙空見二人上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怎麼也沒說,隻是示意快走。 三人身影很快就穿過城門,走出了城外。不過去了三四十米,妙空回身看著這個無人的孤城,不知怎麼想法。 突然,城門上那個青年的身影出現在城墻上,他揮著手,聲音傳來:若再相逢,可有酒入喉? 妙空揮了揮手,轉身,三人走了。三人無言著向剛才的客棧走去。路上,青瑤看著妙空,道:妙大哥,可詳聞些許事耶? 妙空笑笑,他們三人一邊走一邊對話。妙空向著青瑤和風秀兒道:那城號南昌,十二三年前全城得了紅腥病。陳連英將軍把城封死。此即那城之故事。 風秀兒道:可還有? 妙空眼神望著前方,搖了搖頭。 對了,他又道:那青年是個可憐人,繼承了其父親的職業。二人都知道妙空所說的繼承職業是什麼意思,就是世襲。 風秀兒道:病城!孤城! 三人於是又邊走邊聊了一下其他的內容。眼見自己近了那家客棧,妙空三人卻見客棧內人數增加不知多少。路邊數匹駿馬並排著,有些還喘著粗氣。 來人和那些穿軍裝和平民打扮的人很是不同,他們都是清一色的黑衣白邊衫,戴著草帽,後腰間別著一支帶鞘的短劍。 等三人再近一點,卻見人群中有熟人。青瑤和風秀兒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麼。三人於是轉身,想快速退開。 幾乎同時,隻見客棧內嚷嚷起來,數到黑影就從客棧內闖出,直直向三人奔來。這些人訓練有素,走路圍攻都是寂靜無聲的,沒有多餘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