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青瑤暈倒之際看見風秀兒舉劍自盡便暈了過去。 在這一剎那間,老者的眼中已帶起一股驚恐。因為他的任務就是確保二人不可離去,特別是風秀兒,如果她身死,他知道迎接他的將會是什麼。 來不及了!老者內心哀嚎一聲,自己被二人激起怒火,以至自己大意如是,結果仿佛已經不可避免。 在那一瞬,他腦海中甚至想到了要逃走。 砰!一聲巨響打斷他剎那的思路,一道身影出現在風秀兒身前,右手握住她的長劍。 是李子舟出手了。他以腳登船借力,方才的巨響就是如此傳來。 河麵上那隻木船船尾坍塌了一大段,可想剛才蹬船的力度到底有多大。 風秀兒的劍刃已破脖頸處的皮膚,白皙的脖子上溢出了不少殷紅的鮮血。 她艱難的抬頭望著握住自己劍刃的身影,還未看清,眼淚便已奪眶而出,世界在她麵前都模糊了。 絕望!無力!一股渺小而被支配的沉痛感覺瞬間湧上心來,她再也忍受不住,聲嘶力竭地哭喊起來。聲音中的絕望、無力,濃稠地仿佛散不開。 她在哭聲中本能的想把身前的人推開,可是對方仿佛一座大山,於是她猛的撕扯著對方的衣服。 對方亦未動分毫。 她忽然抱住了這道身影,在他耳邊沒有保留的哭著。自己這些日子的委屈,全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老者無感,對著成功製止了風秀兒自盡的李子舟抱拳。他此時正單手抱著風秀兒,聽著她哭。臉上看不出喜怒。 察覺到老人的行動,他抬眼。 老者對上他的眼睛,心中一寒。一股極致霸道的憤怒氣息透過這雙眼睛全無保留地傳遞到自己的身上。 老者往後退了幾步,內心也不禁發怵,以自己這般修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對方的實力有多強。 可為什麼自己完全不知道這裡擺渡的船夫實力竟如此強勁。老者內心思緒不斷翻湧,他一時立在那裡,舉止不定。 風秀兒哭聲漸漸小了,她很快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一紅,火辣辣的疼。 她忙將抱著的人推開,也沒敢對上對方的眼睛,隻是別過頭去,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 看來風秀兒把李子舟當成了像老者一般的要把她留在這裡的壞人。 李子舟臉上看不出喜怒,風秀兒卻在轉頭的一瞬發現了躺在地上的青瑤。 她忙起身,快速飛奔過去,地上丟的短劍,越過老者的身前,全無防備。 李子舟知道,風秀兒心死了,她已經放棄了可以逃跑的幻想。 老者一方麵盯著風秀兒扶起青瑤,一方麵又時刻防備著李子舟。 風秀兒將青瑤扶起,目光落到她身上的傷,目中一股怒火自心底升起,她憤恨的盯著不遠處的老者。心意久久不平。 但很快,風秀兒便自腰間取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麵倒出兩粒藥丸。這個瓶子跟之前她在渝州給予妙空的一模一樣。 李子舟見狀,眉毛一跳。 青瑤已失去意識,藥丸咽不下,她又將青瑤放平,自己跑去河邊,用手扒拉著往嘴中灌了滿滿兩大口,又急忙跑了回來。 扶起青瑤,嘴對著嘴,將河水送入青瑤嘴中,幫助其將藥丸咽下。 接著,轉到青瑤身後,雙手抵住青瑤的後背,將自己修為送入青瑤體內,幫助她消化眼中的藥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真氣療傷還不是她所能掌控的。江湖上能夠真氣療傷的都是能夠將真氣化形的一等一的江湖絕頂高手才可以。風秀兒修為目前差距尚遠,隻能將自己修為輸入其體內,幫助消化藥力。 不知許久,青瑤一口黑血“哇”地吐出,幽幽醒來。 入目的是自己的師姐,仿佛夢幻。可腰間的巨痛,又無比的真實。 終於,她開聲道:師姐,疼…… 風秀兒見青瑤如是道,她笑了。她知道青瑤活過來了。 全程老者都不敢輕舉妄動。在風秀兒給青瑤療傷之際,他看見了河對岸兩道身影快速奔來。以他的眼力,他自然知道來的是誰。底氣不免又硬了起來。 他前麵的李子舟則坐在地上,一副普通人的樣子,全無練家子的氣息。 老者估計,以自己一等一江湖高手身份加上趕來的二位,或許可以跟前麵的這位五五開。 風吹拂著大地,草原上的人坐著、站著、跑著,成群的牛羊邊吃著草料邊遷徙著。看管羊群牛群的人們騎馬悠悠隨其身後。遠處郊狼、野狼的身影不時出現,可都不敢貿然上前。 可是幾分愜意幾分愁?把鏡頭拉進,自可看見每個人、每件事物身上一時的喜怒哀樂的無常。 風景本如是,觀者自生心。距離的遠近,或是個人與某類事物關係的親疏,便產生了不同的體會,催生了不同的行為。 就如這草原上流經慕容塢堡這條河流岸邊發生的事一般。 一道銳利的哨響打破了沉寂,兩道身影已抵達臨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