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屍變(1 / 1)

純陽功第八層(特效:純陽真氣)   真氣這個概念,蘇橫從自己的便宜師父寧知白那裡聽說過。   所謂真氣,簡單點說就是人體精氣神的具象化,隻有體魄強健,精神飽滿,各個屬性都趨於巔峰的宗師才有可能感應到體內真氣的存在。但蘇橫此時的狀態卻有所不同,不僅僅能清晰感受,而且還能夠加以利用。   “呼……”   蘇橫悠長的呼吸,胸腔膨脹,在寬鬆的長袍下撐起棱角。   伴隨著真氣在體內運轉,他的體溫迅速升高,一根根赤紅色的粗壯筋脈浮現在古銅色的肌膚上。汗液從毛孔中分泌,而後吸收熱量蒸發,以至於在身上形成實質性的霧氣。   這霧氣扭曲夕陽,騰躍不止,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身上有一團旺盛的火焰在燃燒。蘇橫黑色的長袍邊緣也在無風自動,上下翻飛!   唰!   蘇橫吐出一口濁氣的同時,睜開眼。   原本漆黑的瞳孔,此時恍若有炬火在燃燒,呈現出一種灼熱的暗紅。   此時所在的院落正中,有一顆兩人合抱的古樹,不知什麼品種,也不知道在這裡生長了多少年,枝繁葉茂。   砰!   蘇橫一拳打出。   拳風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嘯音。   古樹仿若被炮彈命中,迸發巨響,伴隨大量枯枝殘葉簌簌落下。   蘇橫雙臂在身前虛抱,吸氣吐氣,呼吸悠長,將純陽真氣漸漸散開,回歸到正常狀態。   他低頭看向身旁古樹,瞳孔微微一凝。   卻見到剛才被一拳打中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個臉盆大小的坑洞。   而且邊緣漆黑,冒出裊裊白煙,已經出現明顯的炭化痕跡。能夠憑借肉體凡胎,將一株古樹折斷打倒,勉強還在蘇橫的理解範圍之內。但一拳將活木炭化,這種力量就略微有些玄幻了。   還未等他理清其中奧妙,墻外傳來一陣嘈雜響聲,打斷了蘇橫思考。   “快快快,都趕緊的,別磨蹭!”   “徐家這次可真是倒黴了,全家上百口人,一個不剩,隻剩下一些護院和仆役還活著。”   “徐家!?”   即便是聲音嘈雜,隔著一堵院墻。   可蘇橫還是清晰聽到外麵傳來的對話,他先是一愣,而後腦海中浮現出徐德那略帶傻氣的笑容。隨即麵色一冷,推開大門,將擋在麵前的行人撥開,匆匆朝著徐家宅院的方向趕去。   ……   等蘇橫穿過兩條街道,來到徐家門前。   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徐家門前的空地上,一具具屍體,足有上百,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腐敗臭味。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默不作聲的圍觀群眾,還有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徐家仆從,以及手持佩刀在外維持秩序隔開人群的差役。兩個年老的杵作眉頭緊蹙,正蹲在屍體旁進行檢查,尋找可能的死因。但從杵作連連搖頭,和時不時的嘆息聲來看,檢查的進行顯然並不順利。   蘇橫還在人群裡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蘇老爺子,他麵容呆滯,眼睛中透露著些許的恐懼。   在長清縣徐家和蘇家的勢力相差不大,兩家的宅邸也就隔了兩條街。   然而,   一夜之間。   偌大的一個大家豪族,全家老少死的整整齊齊。   這讓蘇老爺子感到一種濃烈的危機感。   再聯想到不久前,發生在家中水鬼襲擊的事情,蘇老爺子心中的恐懼更甚,明顯發福的身軀顫抖。若非身旁有仆從攙扶著手臂,幾乎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站在地上。   蘇橫身軀健壯,身高也超過常人,站在人群當中猶如鶴立雞群。   蘇老爺子也發現了自己的兒子。   蘇橫以前習武花費了不少錢財,蘇老爺子對此還頗有微詞。   但現在,他反而是感到慶幸。蘇貴雖然上了年齡,但性格卻並不古板。意識到這世道正在發生改變,習武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而且他的孩子的確在這方麵很有天賦。   這點,即便蘇貴對武學一竅不通,也能從蘇橫這段時間身上發生的變化中明顯感受出來。   “讓一下,讓一下!”   一行身穿皂袍,手持差刀的衙役推開人群,小跑著趕來支援。   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麵容黢黑。此人名叫宋保義,是巡捕司的一個差頭,身手不錯,再加上破獲了不少疑難案件,因此在長清縣中小有名聲。但看著眼前整整齊齊,上百具屍體,宋保義的臉色也極為難看。   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   兇殺?   可屍體上並沒有明顯外傷,而且,什麼人能夠在不聲不響間把徐家一百多口人全部殺光。   下毒?   這個可能性倒是不小。   可發現屍體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已經開始腐爛發臭,又透露著不同尋常。   宋保義想起半個多月前,長清縣中頻頻發生的溺死案件。   從死狀上來看。   兩者之間的確有相似之處。   莫非……   這世界上當真有傳說中的鬼怪妖魔之類?   周圍有不少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太陽也尚未落下,可一念間想到此處,宋保義卻感到一陣冷意順著脊背向上竄。   他終究還是經歷過生死,輕輕搖頭,將這種雜亂的思緒拋在一邊。   “有從屍體上檢查到什麼嗎?”宋保義在一個杵作身旁蹲下,目光在青黑浮腫的屍體上略作停留,小聲詢問。   “似乎是中毒而死。”杵作回答。   “具體是什麼毒?”   “不好說……”杵作搖搖頭,“不過,和井水有關。這些人是因為飲用了井裡的水,這才招致不測。徐家的一些仆從、護院,因為用餐的時間錯開,這才得以幸免。”   “又是水井,”宋保義的眉頭緊鎖。   “宋、宋差頭……”一個差役哆哆嗦嗦的聲音傳入耳中。   “何事?”看著手下這副顫抖畏懼的模樣,宋保義有些生氣,聲音也不由得嚴厲了幾分。   “屍體好像是在動。”   “你在說什麼胡話!”宋保義長袖一甩,站起身來。   他的話音尚未落下,驚恐刺耳的尖叫聲便緊隨其後傳來。剛剛和宋保義在一起交談的杵作瞪大眼睛,一張青黑色的大嘴咬在他的脖頸上,兩排發黃的牙齒刺入皮肉,滾燙的鮮血順著齒縫向外滋了出來。   人群先是寂靜,而後爆發出驚恐的尖叫,不顧一切的向外逃離。   場麵無比的混亂。   而在血一般猩紅的夕陽之下,那些本該已經死去的徐家人,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影子在蒼白地板上留下長長的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