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柔蔓菁,雖氣若遊絲,麵色蒼白,卻又一種病態嬌弱的美感。柔蔓菁的床頭還擺著一本未看完的書。 床上的美人喝下葉蘇喂下的藥,咳嗽了幾聲送至口中的藥也咳了出來。葉蘇用手中清洗過的手巾擦乾凈柔蔓菁臉上的藥漬。 柔蔓菁昏沉之中醒了過來,發現照顧自己的居然是葉蘇。 “你總算是醒了,降香被調到二爺屋裡去了。爺讓茴香姑娘照顧你,方才茴香姑娘照顧了你半日,說是有事出去一下,許久也不見回來,這藥已經送來好一會,我怕冷了,影響藥效,所以我…..我才…….“葉蘇對這柔蔓菁解釋著,生怕柔蔓菁誤會。 “多謝。“茴香照顧了自己半日?那麼自己已經昏睡半日了?“我竟然昏睡了半日?“柔蔓菁總覺腦袋昏昏沉沉的,那麼剛剛應該是夢。就在剛才,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虛汗連連的夜裡。有一個人在自己的身邊,身上好像還有一股香氣似曾相識。那月光照著他的身型,卻看不清模樣。果然被水給淹糊塗了。青天白日做著夜裡的夢。 “今早昏睡了半日,加上昨天的一日一夜,你已經昏睡了一天半了。“ “什麼?竟如此久嗎?“ “你昨日嗆了水,我將你送回屋後,府裡的大夫很快就到了。你落入水中時腦袋撞上池裡的石塊,因而昏厥。他為你紮過針後,又開了藥。大夫說你並無大礙,最多次日便會醒來,現在你果真醒了。“ “你和茴香昨天照顧了我一日?“ “是降香,昨日降香要替你更衣,我不便在你屋內,且我全身也都濕透了,便回屋更衣了。降香昨天照顧了了你一日一夜,後半夜你高燒退了後。她才睡下,估計累壞了,現在她還睡著呢。今早劉管事讓茴香來替她。“想起昨日同柔蔓菁如此的近,自己還將心上人抱在懷裡護著,葉蘇還有些回味。還得感謝這次意外,讓他離她更近。 “原來如此,多謝了。“那麼昨夜的那個人應該是降香了。但降香似乎有沒有那樣高大。許是自己病糊塗了。 “你…….不必同我如此客氣。“葉蘇握了握拳,似是下定了決心。正欲開口,幾人進了屋。 茴香走的時候門就敞開著,剛剛葉蘇就是這樣走了進來。現在劉管家,君遷子和君山奈,林木四人也這樣徑直走了進來。 君遷子帶著君山奈來給柔蔓菁道歉的,但此時看見葉蘇坐在柔蔓菁的床邊,手裡還拿著手巾。那好看的眉便擰到了一處。 “素…..素問表姐。“君山奈見到柔蔓菁的時候臉上詫異,震驚,不可思議。 “山奈!“君遷子見君山奈已經走到柔蔓菁的麵前去,出聲製止。 眾人見此景皆是不明所以。 “抱歉,剛剛劉管事同我說你叫幼枝。幼枝姑娘。你同我表姐長的實在太像了。我有些失態。我今日是同你道歉了,昨日是我的不是。“君山奈是柔蔓菁的主子,哪有主子同一個身份地微道歉的道理。但她同那本和大哥有婚約的素問表姐有七分相似,也難怪大哥另眼相看了。 幾人見一個主子同一個丫頭道歉,皆是麵麵俱到不可置信。這爺得有多看重幼枝才能得爺如此這般禮遇。 柔蔓菁踉蹌的起了身,同君遷子和君山奈行了禮。“二爺。不必如此,倒叫奴有些不知所措了。本就是意外。多謝爺和二爺。我現下已經好多了。“ “林木,帶二爺去抄十遍佛經。“ “是。“林木瞧不出君遷子麵上是怒是不喜或是其他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爺他心情不大好。 “不是說今日隻是來道歉的嗎?怎麼還要抄佛經啊。“昨日已經罰了跪,今日又是怎麼惹大哥不高興了。也是,都怪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提那素問表姐做什麼。也難怪大哥心情不好。 “屋裡服侍的人呢?“君遷子見茴香不在,照顧柔蔓菁的是葉蘇,心裡便有股無名的火。 “也不知茴香這丫頭這節骨眼跑哪去了。奴這就去尋人。“劉管事從聽到素問兩個字的時候便直冒冷汗。這三年前自己接到二爺吩咐,說是爺不日便要選期成婚。這成婚後便要來梨花院小住一段日時。要自己緊著點心,將這梨花院好好布置一番。二爺還特意讓自己建了這池塘,二爺親自買了魚苗養在這池塘裡。說是大魚見多了,讓這未來嫂子見見小魚兒圖個新鮮。這梨花院周圍環境美不勝收,自是小夫妻新婚的好住處。 劉管事記得那未來女主人名字便是素問,乃是同爺自小定了親的表妹。可不知為何三年前嫁給他人,這難怪爺對這幼枝就連窗戶有些不好使的事都這麼上心。原來這幼枝長得像那一位。隻恨自己知道的太晚,這近一年的時間沒討好巴結幼枝,反而還幾次三番為難與她。但這也不全是他的錯啊,那幼枝被買回來時爺待她同其他人一樣,並無特別吩咐啊。劉管事越想,心裡越急,加快腳步去尋茴香。 屋裡隻剩兩=三人,氣氛有些詭異。 “可有好些?藥都用了?“君遷子看著空了的藥碗,有些明知故問。 “嗯,都用了。“不用問,君遷子也能猜出是誰剛才給柔蔓菁喂的藥。 “爺,我…..我剛剛是見屋裡無人,擔心藥涼了。所以才…..才冒昧進了幼枝姑娘的屋。“葉蘇早在幾人進屋時便從柔蔓菁床邊站起來。退到了一側。但手上的手巾卻一直握著。 “以後未經允許,不要再如此行事了。“君遷子的話有些含糊,是指不要再來幼枝的屋裡,還是喂藥,擦臉的事。或者兩者兼有。 “是。爺。“ “下去吧。“ 葉蘇看看君遷子,又看看柔蔓菁。雖不知二爺口中的素問表姐是什麼,但葉蘇也看出了些端倪。今日爺又興師動眾的讓二爺親自給柔蔓菁道歉,可見光是長得像那人,便有同一般人不同的待遇。葉蘇怕爺一時興起,收了柔蔓菁做通房。便將手中的手巾握得更緊。 “爺。“葉蘇“撲通“一聲跪下。 “何事?“君遷子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葉蘇詢聲問道。 “爺,我心儀幼枝想求娶幼枝姑娘。求爺應允。葉蘇今生今世定鞠躬盡瘁,當牛做馬,為爺盡忠,望爺成全。“葉蘇連著向君遷子磕了好幾個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一年來,柔蔓菁雖也看出葉蘇對自己藏著心思。葉蘇雖是奴,但文武兼備。待自己也十分真誠。但柔蔓菁還未走出上一段感情的傷痛,根本沒打算開始新的感情。自己同他實在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此時見葉蘇如此直白的在君遷子麵前對自己求婚,也是吃了一驚。 柔蔓菁觀察著君遷子,不知這君遷子會做何回應。這府中奴同奴成婚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成與不成都是主人一句話的事。做奴的,就連命都是主子的,何況是婚姻。 “你想嫁給他?“君遷子並未回答葉蘇的話。而是問柔蔓菁是否願意嫁給葉蘇。也就是說如果柔蔓菁願意嫁給葉蘇,那麼這樁婚事就會被定下。 “我…..“柔蔓菁不願再此為妾,任人發賣了。可如今自己再不是什麼柔府大小姐了,而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奴。若要為人妻。似乎隻能是嫁給一個同樣為奴的人。而葉蘇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她已經是及笄之年了,若無意外自己就要老死在這這小小梨花院,往後有個還算不錯的人陪著自己,不好嗎?柔蔓菁想好了答案正準備出聲。 “她不願意。“君遷子不再給柔蔓菁說話的機會。 “你當真不願嫁我?“葉蘇一臉受傷的表情。難道昨日幼枝在池塘說隻願為正妻不願為妾的話隻是說給別人聽,但心裡並不是這樣想的?是啊,若有機會做爺的妾,哪怕通房丫頭也好過跟著自己一個廚娘的兒子,一個小小的護衛。 柔蔓菁見葉蘇一臉的失落,又悄悄打量了君遷子的臉色。那句我願意又悄然無聲的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