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溫九平靜地收起手機,後麵的女乘客便迫不及待的問:“師傅,忙完了吧,你剛才說我要去哪?” “東皇路。” “東皇路?”女乘客記下這個地址,對他說了聲謝謝,隨後拿出自己的手機翻看著。 柳別給的地址不一定對,畢竟從目前來看,他的角色身份跟溫九毫無關聯,兩人……應該是沒交集? 不過既然他能給出一個地址,多半是從他的身份渠道得到了一些信息。 而且就算錯了也無所謂,反正女乘客也不知道,到時把她送下車,溫九再去跟柳別匯合。 至於‘東皇路’在哪,其實並不難找,溫九前方指示牌子的下個路口左轉就是。 兩分鐘後,出租車駛進東皇路,溫九本打算找個合適的位置靠邊停下,但就在這時,他無意間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棟高樓。 樓本身不特別,是城市裡最常見的建築,可它的名字卻讓溫九愣住了。 冰藍大廈—— 一個令他似曾相識的名字。 尤其是那巨大牌子上的北極熊圖標,更是讓溫九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怎麼會…… 難道上一場遊戲……不是巧合? “師傅,到了嗎?”女乘客沒注意到前麵溫九的異樣神情,趴在車窗看著外麵:“還要走多久?” “沒多久,已經到了。” 溫九澀聲回答,心裡嘆了口氣,沒有隨便找個路邊停下,而是繼續向前開了一百多米,在冰藍大廈的對麵停下。 女乘客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高聳的大廈給吸引,以為自己要去的就是那,正準備下車,不料溫九卻突然開口。 “美女,你錢還沒付呢。” …… 看著女乘客的身影消失,溫九終於放開,把二十點通用貨幣轉進手機,隨即癱倒在座椅上,有一種說不上的疲倦和恐懼。 該死! 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為什麼這場遊戲——又是他的夢! …… …… 李夢夢現實裡是一個廠妹,一米六,140多斤,容貌普通,每月在流水線上掙著不到四千塊的工資。她不愛玩遊戲,連手機上一些解悶的小遊戲她都沒興趣,之所以來到噩夢競技場,主要是她的同事在人前吹噓,說是成功拍成了一部電影,並且還在裡麵擔任了比較重要的角色。 一開始,李夢夢自是嗤之以鼻,覺得同事是在胡扯。 玩遊戲就是玩遊戲,怎麼還碰瓷電影行業? 這種鬼話說出去誰信啊。 然而,隨著噩夢競技場有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似的宣傳,僅僅隻是一天,‘玩遊戲就能拍電影’的宣傳口號似乎正在慢慢變成現實。 所以當她在小道消息看到【雨夜剝皮客】跟【死寂太平間】的預告時,立刻就到網咖進入遊戲。 沒別的原因,【死寂太平間】就是她同事吹牛時提到的名字,這年頭誰不想當演員,想出名賺大把大把的拆票啊。 李夢夢也曾幻想過,自己如果不是現在這麼醜,或許會有很多機遇等待著她,隻是沒曾想機遇突然就來了。 演員嘛,有張好臉蛋就行了,到時往鏡頭前一站,都不需要說話,就能吸引一大批狂熱的粉絲。拍一部電影很麻煩,也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而這些限製在【噩夢競技場】中通通沒有,李夢夢自己的那些缺點放在遊戲裡也是約等於無。 沒有導演在旁邊指手畫腳,也沒有人質疑她的樣子,可以說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不過一切看似美好,問題其實也有,她從未玩過任何一款遊戲,毫無經驗可言,新手劇情都沒過去。 拋開新手劇情不談,這是她第二場遊戲,由於沒有任何提示,她依然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該乾嘛。幸好剛才那名男司機很熱情,把她送到了目的地,不然直到天黑她都不曉得要去哪。 她的通用貨幣很少,要是轉上一下午,恐怕連車費都付不起。 “運氣還不錯,遊戲裡的npc看起來都呆呆的。” 站在馬路上,她看向大廈,同時把手插進口袋,時刻注意著手機的震動。 “接下來,我要到這棟大樓裡,對吧?” 她猜測應該是這樣,人多對她來說事件好事,一是不容易遇到危險,二是她能讓更多的人欣賞到她的容貌。 想著,她正準備走向大樓,這時,一個男人忽然在她身邊停下,不說話,就盯著她看。 李夢夢察覺到了,扭頭看了一眼男人,後者的表情正常,就是眼神有些古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李夢夢以為他是在驚艷於自己的相貌,冷哼一聲,也沒理會,踩著高跟鞋,邁著優雅的步伐朝冰藍大廈走去。 “美女。”男人在背後喊了一聲,李夢夢裝沒聽到,心裡卻暗爽不已,但她仍未開口,隻顧走著自己的路。 男人苦笑一聲,搖搖頭後準備離開。 “你認識她?” 又一個男人出現在身後,前者身體一震,接著果斷回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溫九:“我不認識……你認識?” “我也不認識。”溫九遞來一支煙,態度友好。 煙是角色身上帶的,雜牌,不到十塊錢,他嘗試點了一支,嗆的不行。 男人倒是也不在乎煙是否劣質,接過來後,溫九很自然的給他點上。 吐出一口長長的煙氣,男人一臉滿足,嘆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那個姑娘遇到事了。” “啥事?” “她快死了。” 這本是一句足以讓人震驚的話,然而溫九卻沒有吃驚,他給自己也點上一支,裝作不在意的問:“哥,你是算命的?” “那倒不是,雖然我爺爺以前喜歡搗鼓那種玩意,但我不喜歡。”男人搖搖頭,左右看了幾眼,隨後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人聽到一樣小聲道:“這麼說吧,她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息,腐爛、惡臭,跟它簡直一模一樣。” “他?哪個他?” “就是——哎?”說著,男人驀然止住,用鼻子使勁嗅了嗅,再次看向溫九時,已是滿臉蒼白:“等等,你……你怎麼也有那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