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幽冥旅館】殺了它們!(1 / 1)

過去的噩夢與眼前的現實重合,讓溫九心裡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曾經某個時刻,他也是身處相同的環境,站在相同的門前。   隻是那次的他……有的隻是恐懼。   而這一次,他心態十分的放鬆,在有意識能思考的前提下,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的,自己不過是在遊戲裡,並不會因為那些邪惡與汙穢喪命。   冷靜地打開門,溫九走進了黑暗的房間。   “恭喜你,成為首位進入罪惡房間的玩家,你的戲份已增加……”   他並沒有踩到堅硬的地麵磚,而是一條很長很長的地毯。   黑暗散去,他竟然沒有出現在房間裡,而是之前的一樓走廊。   在這一刻,他彷佛開了透視一般,能清晰的看到每間客房內的一切。   無論是人,還是屍體,全都一清二楚。   抬起頭,天花板上依然是一條倒立的走廊,在兩層樓的兩條走廊過道上,他看到了無數個自己。   那些麵貌一致的溫九,讓他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他們的眼神與氣質,熟悉的則是他們正在做的事。   一樓走廊的溫九們在各個房間裡,用不同的方式處決著每位客人,其中有熟悉的臉孔,也有一些溫九從未見過的人。   二樓同樣如此,大量的殘忍兇殺畫麵,讓視覺沖擊力顯得無比強烈,溫九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從沒想象過自己是如此兇狠。   在曾經的夢裡,他確實殺過一些人,但他能肯定,絕沒有到這種程度!   看來隨著戲份增加,他幾乎已經成為了這場遊戲的主角,AI給了圓上了最後的故事線和邏輯——   一個專殺有罪之人的殺手!   他不曉得這算好人還是壞人,不過在遊戲裡,並沒有好壞之分,有的隻是誰能活下來,並成為最終的贏家。   當得以窺視整座旅館的全貌時,溫九的腦子在這時嗡的一聲,無數記憶頃刻間擁入腦海。   但神奇的是,這些記憶並不是隻關於旅館,而是那些被他深藏心底,很久都未曾想起的噩夢經歷。   如果說之前溫九隻能靠‘觸景生情’回憶噩夢片段,那現在他已經不需要了,即使身處旅館,一個與其他夢境完全不搭邊的場景,他也能清楚的回憶起每個細節。   那把鎖,打開了。   溫九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痛苦地抱著頭,極力抵擋著那些如浪潮的記憶擁入,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睜開通紅的雙眼,臉上的扭曲之情漸漸淡去。   得虧是在夢裡,這要是在現實,他還真有可能瘋了。   “可惡,居然又重溫了一遍。”   他無暇顧忌臉上的密集冷汗,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   中午十一點。   光是接收這些大量的記憶,時間就已從淩晨飛躍到了中午。   而令他心悸的是,即使過了這麼久,兩層樓裡的溫九依然在進行著他們的任務,他現在看到的人,已經完全陌生了,沒一個認識或者稍微熟悉。   天知道溫九這個角色到底殺了多少人!   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遊戲提示又響起。   “當前場上玩家僅剩你的小隊,請根據任務要求,盡快關閉旅館。”   遊戲進行到這,主線劇情已經不能再明朗了,可對於大多數玩家來說,這最後一步依然是個難題。   該怎麼關閉旅館呢?   貌似並沒有什麼線索啊。   不過,其他玩家可能會麵臨的難題,在溫九這裡並不困難。   三樓房間已開,他可以查看自己的罪惡值,但他看都沒看,稍微休息後,爬起來開啟了‘殺手身份’。   強大的力量感頓時襲來,溫九捏著繩索,走進了距離最近的一間房,裡麵的‘溫九’此時正在用刀割開熟睡中房客的臉。   溫九一言不發,來到他的身後,然後果斷地勒住了後者的脖子。   收緊,用力。   ‘溫九’放棄處決,試圖用尖刀隔斷繩索,但無濟於事。   兩人力量相當,在被先手控製的情況下,他根本無力反抗,很快便掙紮著沒了聲息。   ‘溫九’的身影很快在床邊消散,不再出現。   接著,是第二間,溫九用同樣的方式偷襲解決掉了另一個自己,隨後,他便開始重復同樣的動作。   整個過程,沒有一個‘溫九’在臨死前察覺到異樣,因為溫九是在‘三樓房間’發動了攻擊,它們既看不見,也聽不見。   此外,溫九的力量感也在逐漸下降,每殺掉一個‘溫九’,力量便失去一點,等他來到最後一間房時,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臉上已盡是虛弱到極點的蒼白。   一根重量很輕的繩索,他握在手裡都感覺沉甸甸的,差點都拿不起來,被強烈的沉墜感拖倒在地。   他咬著牙,艱難地,惡心著,一步步走到最後一個‘溫九’身後,剛要故技重施,不料後者卻突然回過了頭!   也許是溫九過於虛弱,對方已經能明顯察覺到他的存在,回身快速掃了幾眼,它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為什麼?”   它像是在質問溫九,質問他為什麼要阻止這一切。   溫九已經虛弱到話都說不出了,他顫顫巍巍地舉起繩索,準備對方頭上套,它又厲聲斥道:“這些人都該死,你難道還想把他們放回現實,任由他們無法無天嗎?”   “你對的起那些受害者嗎?”   “你覺得法律能製裁他們嗎?”   ‘溫九’一聲比一聲快,一聲比一聲急,它帶著滿腔地怒火,咆哮道:“想想那個孩子,他才幾歲!想想那些少女,她們不該有一段美好的青春?想想那些無助的老人,想想——”   它的聲音驀然戛然而止,因為溫九已經把繩索套在了它的頭上。   溫九慢慢地收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你說的對,但這隻是一場遊戲。”   話音落下,他終於是再也站不住,拉著‘溫九’一同倒在了地上。   “好累……”   “明明隻是一場遊戲,為什麼會這麼累呢。”   “這該死的真實疼痛感!”   溫九閉上眼,累到不行,意識也在逐漸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