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師師剛剛嶄露頭角,她比趙元奴年輕些,若論容貌和氣質,她更是略勝趙元奴一籌。李師師的氣質中還有幾分書卷氣,那絕非刻意裝出來的,而是自然流露出的書卷氣。 趙權初次見到這個在歷史上堪稱風華絕代的女子,心中禁不住有驚艷之感,怪不得昏君趙佶對她恩寵有加。 李師師早就聽說過關於趙權的一些事跡,今日初次見麵,她也是眼睛一亮,心中暗暗贊嘆,這個趙公子果然是少年英雄,隻是,他的兄弟一看就是女扮男裝,不知何意…… 周邦彥中等身材,相貌清臒,青袍短須,頭發花白,說起話來甕聲甕氣。在座的這些人裡,他是最年長的。 坐在周邦彥身邊的是宇文虛中,此人三十多歲,蓄著山羊胡,他在幾年前高中進士,隨後就一直在州縣做官,剛剛來到京城不久,現在他的官職是起居舍人。 宇文虛中是成都人,出身於官宦世家,他的祖先是北周皇室,他的兄長宇文粹中則是翰林學士承旨。 趙權隻覺得宇文虛中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回憶片刻,他這才想起,此人是個忠臣,他後來作為間諜出使金國,身在曹營心在漢,差一點把宋欽宗送回中原,最終卻功虧一簣,被金國滅族,令人扼腕長嘆。 周邦彥笑瞇瞇地看著趙權:“趙公子既然是元奴的朋友,便是我們的朋友,你那首《青玉案》可真是紅極一時的作品呀。” 話雖然這麼說,周邦彥卻對趙權多少有些嫉妒,他有心追求李師師,可不希望趙權成為他的情敵…… 不久前,周邦彥曾經聽李師師唱過那首《青玉案》,當時可謂是技驚四座,那可是紅極一時的好詩詞! 就說那首《青玉案》,就連向來自視甚高的周邦彥都自認為寫不出來,趙權文武雙全,年輕有為,在京城聲名遠揚,這小子對於女人的吸引力可是很強的。 宇文虛中倒是與趙權相見恨晚,拱手笑道:“趙公子不僅文采過人,而且竟然僅憑一己之力格殺三個金賊,令人欽佩,堪稱我朝年輕人的楷模。” 趙權也與宇文虛中一見如故,他感覺此人雖然是個文人,骨子裡卻有一種豪爽,否則,宇文虛中以後也不會乾出那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此人值得結交。 趙元奴親手遞給趙權一盞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捋了捋散落在耳畔的發絲,笑道:“今日來這裡聚會的都是才華過人的文人墨客,趙公子如果有興趣,不妨一展才華,我們都期待著你的新作呢。” “多謝……”趙權淺啜一口茶,將茶盞放在一邊,笑道,“日前,在下也曾妙手偶得幾首詞,願與諸位一起分享……” 李師師望著趙權,眨了眨眼睛,拍手稱快:“能夠在這裡親眼目睹趙公子寫詞,師師真是不虛此行。” 眾人正說笑間,蔡攸姍姍來遲,有個三綹髭須的年輕男子與他並肩而行,那年輕男子的身後跟著一個看樣子大約有十三四歲的少女,從那少女的打扮看來,似乎是個青樓女子。 這時,趙玉盤卻忽然臉色一變,俏臉寒霜,目光中閃過了一絲不悅。趙權看在眼裡,卻有幾分不解,莫非是蔡攸惹到這丫頭了? 這時,蔡攸依然在和那個年輕男子有說有笑:“曾將軍不久就要大婚了,近日又納了個年輕貌美的妾侍,可真是雙喜臨門吶……” 那姓曾的似乎不以為意,眉毛一揚,道:“喜從何來?成親以後,怕是就要受約束了,再也不能自由自在了……倒是小莉善解人意,她今年才十四歲,我對她一見鐘情,就給她贖身了,哈哈……” 一見蔡攸到了,趙元奴連忙迎上前去,笑吟吟道:“原來是蔡官人來了,快來這邊坐……” 蔡攸笑瞇瞇地拱了拱手:“多日不見,元奴越發漂亮了,周兄也越來越精神矍鑠了……趙公子,你們來得挺早啊,哈哈……” 蔡攸指了指身邊的曾將軍,便要對眾人介紹:“這位就是左衛將軍曾夤,即將成為駙馬爺了……” 這時,那叫做曾夤的年輕男子卻望著趙玉盤,愣了片刻,道:“你……你是嘉德帝姬?” 趙玉盤卻展顏一笑,像男子般的抱拳道:“曾將軍認錯人了吧……在下乃是趙福,可不是什麼帝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蔡攸神色古怪地看了看趙玉盤,又看了看曾夤,他當然已經看出趙玉盤是女扮男裝,可是,曾夤怎麼會認錯人? 蔡攸畢竟是聰明人,他轉念一想,要是曾夤沒認錯人,那麼眼前這個“趙福”莫非真的就是嘉德帝姬?那樣的話,嘉德帝姬來這裡到底所為何事?難道她隻是為了出行方便而女扮男裝?可是,她若知道未來的駙馬納妾,那可如何是好? 趙元奴也發覺有些不對勁,她看了看趙玉盤,又看了看曾夤,眼睛眨了幾下。 李師師冰雪聰明,她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趙玉盤片刻,心中思忖,這個女扮男裝之人如果真的是帝姬,那麼趙權又是什麼身份?他們方才自稱是兄弟…… 周邦彥連忙笑容滿麵地打圓場:“感謝兩位官人光臨,來來來……快快請坐,先喝幾杯熱茶……” 其實,曾夤以前隻是見過趙玉盤一麵,既然這丫頭不願意承認,他自然也不便繼續深究此事。 那叫做小莉的青樓女子偷偷看了趙玉盤一眼,瞬間就花容失色,那雙纖纖玉手也在微微顫抖,如果這個女扮男裝之人當真是帝姬,自己往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趙權此時也若有意若無意地看了看小莉,又看了看趙玉盤,心中百感交集,如果那個駙馬沒有看錯人,身邊這個堂妹難道真的是帝姬?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麼,那個趙三郎又是什麼身份? 蔡攸和曾夤各自落座,眾人又開始談笑風生,曾夤的神情卻始終有些不自然,猶在不時地瞄幾眼趙玉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