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華，這全是你造的麼？” 　　楊土根砸吧著嘴，語氣尊敬，農村很多老人，對有知識的人都很尊敬。 　　他原以為過來乾活會更加忙，沒想到更加輕鬆了，而且還乾凈。 　　甚至連大糞的味道都沒有！ 　　這不就是電視裡常說的現代化工廠麼！ 　　“我隻是設計構思，有專門的工廠製造，然後組裝起來的。”李振華微笑著解釋。 　　“那也不得了啊，這些機器很貴重吧？” 　　“還好，十幾萬吧。” 　　李振華從頭到尾教了一遍，接下去他會親自帶兩人操作幾天，一直到兩人熟練為止。 　　“振華，這個蟲子最後用來喂雞，真的好使麼？” 　　“好使，肉雞吃了長得快，蛋雞吃了生蛋多。” 　　“那這個有機土呢？跟小明雞場搞出來的土一樣麼？拿來種地燒根麼？” 　　“差不多，不過這個分解更徹底，相對更肥一點。” 　　李振華耐心給兩人解答，“不管什麼肥料，都要講究適量，太多都燒根的。” 　　“而且，有些作物本來就不需要太肥，比如蜜柚，施肥太多，土壤酸化，就會影響生長和產量。” 　　“種植農作物，本來就要講究科學適量，跟人一樣，每天大魚大肉，也是會吃出病來的。” 　　其實不直接用糞尿種植，而是要堆肥腐熟之後才可以，直接原因就是燒根。 　　李振華用學到的知識和兩個老農民交流，一下子就拉近了關係。 　　聊到興奮的時候，開懷大笑。 　　果然，人在專業領域，就會特別放得開。 　　交流了一番，讓兩人照看機器，李振華則在邊上辦公室裡辦公。 　　“還要定製一批工作服，這樣才正規，藍色的，要整個logo。” 　　“廠房外再搭一間屋子，用來做飯。” 　　“兩位叔除了機器的工作，其實主要是看廠房，這裡雖然不是很偏僻，但也需要人照看……” 　　李振華對自己的工作查漏補缺，第一次獨自一人辦廠，很多都不熟悉，需要一點一點總結。 　　好在以前跟人學過一些，不然真的兩眼摸瞎。 　　查漏補缺之後，李振華又開始寫他的論文，是關於鳳凰蟲的研究，這個他不會申請專利，他另有用處。 　　他正全身心投入，身後傳來了咳嗽聲。 　　“咦，爸，你怎麼來了？”李振華抬頭見到父親，驚道。 　　“老子看兒子，還要理由麼？” 　　李國強板著臉，走到培養池邊上，透過玻璃罩，觀看裡麵的情況。 　　“一坨屎，什麼都沒有啊。” 　　“爸，鳳凰蟲幼蟲還小，肉眼看不到。過兩天你就能看到了。” 　　“你以前研究的就是這種東西？” 　　“差不多吧，研究生的時候要廣一點，但博士之後就開始研究細分的東西了。” 　　農學是一個框，什麼都可以往裡裝。 　　何況李振華是雙學位碩士。 　　“你不是學農麼？” 　　“昆蟲也可以為農業做貢獻啊。而且農學很廣，不僅有種植業，還有養殖業、漁業，甚至還有人工智能農業管理的細分。” 　　“不懂。” 　　李國強搖搖頭，他早就感受到自己跟不上時代了，世界變化太快，而他垂垂老矣。 　　他打量了一圈，見李振華陪著自己，忙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就到處看看。” 　　“沒事，爸，機器都是全自動的，有智能AI控製，我不需要花太多心思。是不是，糞土？” 　　“在，主人。”糞土那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 　　李國強一下子像受驚的小鳥一樣，急忙伸長脖子四處查看。 　　“剛才怎麼回事？這裡還有女孩？” 　　“爸，我不是跟你說了麼，這是AI。” 　　李振華見老爹出醜，樂嗬嗬引他來到操作平臺。 　　“這套機器稱作鳳凰蟲糞土處理係統，這就是整套機器的操作中心，也就是大腦。” 　　“他裡麵有著一套專業AI，可以進行語音交流，因為是專業AI，所以在專業之外略有智障。但日常簡單交流，還是能夠做到的。” 　　“我給你示範一下。” 　　李振華故意捏了捏嗓子，說道：“糞土，叫爸爸。” 　　“爸爸。” 　　操作臺裡麵傳來悅耳的聲音，界麵上小女孩蹦蹦跳跳。 　　李國強張了張嘴，黑著臉道：“所以，你有個女兒叫糞土？” 　　“爸，這哪跟哪啊！糞土是這個AI的名字。” 　　李振華急忙解釋，“因為是鳳凰蟲糞土處理係統，所以我簡稱為糞土。” 　　“原來是這樣。” 　　李國強恍然，知道自己誤解兒子了，旋即細細打量操作臺，隨後捏了捏嗓子，學李振華的樣子說道：“糞土，叫爺爺。” 　　“爺爺。” 　　悅耳的聲音再次傳來。 　　“爸，我什麼時候有個叫糞土的侄女了？他爸是不是閏土？這麼說閏土是你兒子？”李振華一旁打趣道。 　　李國強臉一黑，罵道：“臭小子，你竟然有膽耍老子了！” 　　“爸，誰知道你是不是說漏嘴呢？可能我哪裡有個不知名的兄弟呢？” 　　“小子別跑，讓我抽你。” 　　李國強四下尋找，好像真的要找竹鞭抽李振華一樣。 　　人老了，追兒子是肯定追不動了，李國強隻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盯著兒子吹胡子瞪眼。 　　嚴富貴和楊土根在一旁低著頭，偷著樂。找書苑 www.zｈaｏｓhｕyuａn.com 　　李國強想到了前些天李樹發跟他說過的話，就是這番話，他才會在今天突然來廠房裡看的。 　　沒想到一個多月，兒子搞出這麼高級的東西。 　　“有煙麼？”李國強問兒子。 　　“爸，當然有。” 　　李振華從抽屜裡找出一包沒拆封的軟中華遞給父親。抽屜裡還有一條，都是他放著應急用的。 　　他不抽煙，但帶著煙，有人來，遞一支煙也算是拉近感情。 　　而且還能支持國防不是？ 　　他還把煙分給嚴富貴兩人，一人一支。 　　四個人走到廠房門口，沐浴著陽光。 　　工廠內是禁煙的，所以要到外麵吸。 　　“你這小子，好煙都給別人，也不知道孝敬我。” 　　李國強語氣酸酸的，瞪了兒子一眼，抽出一根叼嘴裡，剩下的華子全都塞進了兜裡。 　　“嘿嘿，吸煙有害健康，我都是為你好。”李振華急忙拿出打火機給老爹點煙。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怕什麼！”李國強美美地吸了一口，竟然流露出一副痞氣。 　　他年輕的時候當兵，可是個刺頭，退伍結婚後也定不下心，直到有了大女兒才慢慢定下來。 　　之後有了李振華和小女兒，這才徹底安下心生活。 　　“跟我說說，你以後怎麼辦吧？”李國強指了指機器，“一輩子掏糞麼？” 　　“爸，哪有，我現在是做實驗，等所有數據齊全，實驗成功，我會一齊申請專利，到時候靠專利每年掙個百千萬就好了。” 　　“掙這麼多錢，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