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一抹紅陽。 　　公雞的打鳴聲響起，打破了山村的寧靜。 　　沈墨揉了揉乾澀的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研究為什麼一直很困難了，方向出現了偏差，方法用得再多，都是徒勞。 　　抬起頭，目光略過三張躺椅上睡著的三人，最終落在李振華俊朗的臉上。 　　這個年輕人給他的驚喜很大，這份詳細的資料更是他二十多年研究成果都不可匹及的。 　　“對方比我還了解鳳凰蟲……果然是大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我真的被拍死了。” 　　想到自己二十多年的努力，結果比不過別人幾年的辛勤，甚至可能更短時間的付出，內心不由悵然。 　　當年國內鳳凰蟲研究是空白的，他出國讀博跟隨導師一起研究，05年回來後填補了這塊空白。 　　一晃二十多年了。 　　隻是現在—— 　　有一種努力二十多年，執著二十多年，最終一場空的失落。 　　既然這樣，這二十多年的努力又有何意義呢？ 　　這般想著，沈墨就像道心破碎一般，內心蒼涼無比。 　　換做任何一個人，自己努力幾十年，還是聲名在外，結果有一天，一個不出名的小子舉手間就超越了自己，這誰來都難受。 　　“難道我真的老了？我真的不適合研究鳳凰蟲？我……”沈墨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李振華緩緩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呆滯看著前方的沈教授。 　　他就像離魂一樣，身上透著老人垂暮的氣息。 　　“老沈被打擊到了。” 　　一旁傳來導師王浩的聲音，他也剛醒，見沈墨如此，能夠體會對方的感受。 　　他給沈墨倒了一杯熱茶，握住沈墨的手，緩緩說道：“老沈，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要難過。” 　　沈墨的目光落在老友身上，慘然一笑：“老王，你放心，我好著，隻是覺得這麼多年的努力，都在白忙活。” 　　“別，這不怪你，有些事情不能按照科學常理論斷的，而且，這鳳凰蟲的事情，咱們還沒說完呢，你急著頹喪什麼？” 　　“難道你就不想要這個鳳凰蟲發明專利？” 　　沈墨一怔，看著王浩，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我去給你們帶早飯。”這時候李國強主動起身離開。 　　王浩不由心裡贊嘆一聲，李振華這麼優秀，原來有個好父親。 　　他讓李振華一起，三人椅子靠近，低頭開始說道： 　　“老沈，振華這個鳳凰蟲的發明來路沒問題，但是有些不科學。你可以理解成外星人掉落的科技，振華剛好撿到。” 　　見沈墨錯愕，王浩繼續道：“外星人遺落的東西，振華撿到了，然後整出這麼一套東西。所以，振華的意思，是想和你一起分享研究成果。” 　　沈墨瞪大眼睛，目光在兩人臉上移動，好一會兒，他收攝心神。 　　“外星人？你們在開玩笑麼？” 　　“沈老師，這隻是一個比喻，但意思大差不差。”李振華回道，“就是因為來路不科學，所以想請你幫忙。” 　　“哈哈，哈哈！” 　　沈墨突然哈哈大笑，臉上重新揚起了自信，“我就說嘛，我就說嘛，我老沈可是鳳凰蟲研究第一人！” 　　他情緒有些失控，好一會兒才平復，他道：“不好意思，剛才道心差點破碎。” 　　“沒事，沈老師，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所以才找到您的。” 　　“說吧，要我做什麼事？” 　　“第一，繼續研究鳳凰蟲，了解我提供的科技是否有問題，然後擴展鞏固研究成果。” 　　李振華拿到的科技是細線的話，那麼他就需要沈墨來加粗。 　　“你覺得科技有問題？” 　　“畢竟是外星人的技術，我希望老師您能進一步認證。” 　　沈墨理解了李振華的想法，不由點頭道：“第二呢？” 　　“第二就是申請專利，以老師您為主，我為輔，合作申請。我這邊會注冊一個科技公司。” 　　“主要就是這兩點，具體的推廣分紅，那就是書麵合同了。” 　　沈墨深深地打量李振華，低著頭沉默了。 　　“老李，你猶豫啥，答應唄。”王浩笑嗬嗬地喝著茶。 　　“振華，我和老王一樣，叫你振華。”沈墨看著李振華，“你真的願意放棄這麼大的名譽麼？” 　　“按照你給我的資料，這批鳳凰蟲一旦宣傳出去，推廣開來，那結果就是轟動整個世界，因為這對全世界的環保工作產生極大的影響。” 　　“甚至，你可以稱之為全球環保科研第一人！” 　　“畢竟，鳳凰蟲的環保作用和經濟效益實在太大！” 　　沈墨臉色肅穆，語氣鄭重。 　　“沈老師，我知道，這個我不在乎，我更想要的是，如何獲得新的技術，讓國家更加繁榮。” 　　李振華語氣堅定，“跟那些隱姓埋名的老前輩們比起來，我不算什麼。” 　　沈墨呆住了，他看著李振華，陽光正從倉庫窗棱投入，落在李振華的頭頂，他好似渾身散發著璀璨的光輝。 　　端詳著李振華有些神聖莊重的臉頰，沈墨內心似乎有什麼觸動了。 　　“我答應你了！這份大禮我記下了，以後有需要，找我！” 　　聲望+1+1+1…… 　　“好，沒問題，多謝沈老師。” 　　“謝什麼？你們聊完了麼？我早飯帶過來了，聊完了趕緊吃早飯。” 　　李國強適時提著籃子走進倉庫，籃子裡放著早餐。 　　“吃，吃飯！” 　　王浩羨慕地看了眼沈墨，找書苑 www.ｚhａoshuｙuan.com 酸道，“振華，你可是我的學生，你幫了老沈，一定要早點幫幫我。” 　　“放心吧，老師，我一直在想辦法呢！” 　　吃完早飯，李振華帶著兩位老師來到廠房，同時專利代理公司的人也從縣城趕過來。 　　一直到晚上，代理公司的人忙完離開，李振華和兩位老師繼續一起探討鳳凰蟲培育問題，以及未來分紅。 　　大致理出一個框架，在第三天，李振華送兩人到高鐵站離開。 　　很多人會認為科研人員很神聖，但大家都是人，有區別麼？ 　　是人就有圈子，有圈子就有各種問題，繞不過的。 　　沈墨是第一個合作者，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送老師離開後，李振華找到劉平安。 　　“振華，有結果了？”劉平安一臉期待。 　　“放我廠裡吧，接下去活增加了，事情也多，人手充足一點，他們也輕鬆一點。” 　　“工資呢？四個人乾兩三個人的活？工資怎麼辦？”劉平安急道。 　　“和楊叔他們現在的一樣，你放心，我不會扣他們錢的。” 　　楊土根他們現在兩千五一個月，在鄉下其實不算低了，很多人一個月一千五都難賺到。 　　聽了李振華的話，劉平安魔怔一般立在那裡，木然道：“那你賺什麼？” 　　“我算過，多少能賺一點。”李振華笑了，“劉哥，你放心，哪有做虧本生意的老板的？我心裡有數。” 　　劉平安眨了眨乾澀發紅的眼，摟住李振華，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這兄弟，土匪我交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