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半球的新西蘭,這個季節可以看到艷麗的火烈鳥樹,那些嬌嫩討喜的粉紅色葉片,總能讓你從疲倦地駕駛中,短暫抽離出來。並且不由自主地暗想春天還是會給頹廢的生活製造一些令你喜悅的成分,這裡當然也包括那個叫春天的女孩。 和女孩兒相遇的季節,實際應在冬天或夏秋吧?但你執拗地認為那是春天,你生命中的春天,所以女孩兒應該是叫其他的名字吧?但在你的意識中,她的名字已經不重要了。不過她的姓總是能讓你想到老舍先生的《二馬》,此處隻是純字麵意義上的形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在你解離性失憶的環節上,還無法完全消除對舍予先生文字的酷愛吧。 而曾經在馬可現實生活中的女友——馮春天,見到馬可的第一感覺,就像捂住耳朵走路時能聽到心跳的顫音,還有那被放大到數倍的呼吸聲帶來的緊張而狂亂之羞怯中混雜著怦然的興奮。 當然也是因為趕公車的她,在起風處的街角和急著送餐的馬可撞了個滿懷後,兩個人又在同時撿一部手機時觸碰到了彼此的指尖……總而言之,就是馬可的那張帥臉先化解了一切尷尬,又在他一貫風趣幽默的言語中讓本就青澀的春天,相信了轉角遇見愛的橋段。 其實在異國他鄉,能遇到同樣說母語的人並非難事,但如果剛好就讀在同一所學校,公共選修課還在同一個班,又恰逢男俊女美,那麼隱秘的愛情總是能以各種巧合,將篤信它的人聯係在一起時就變的毋庸置疑了…… 憑著天地同力相識後的首個周末,馬可就約春天去了郊遊。那天白雲在陽光下和風做著拚圖遊戲,隨機投射在地麵上斑駁的光影讓追逐它的人都有點意亂神迷。更何況馬可身旁還有個翠羽娥眉,明眸皓齒的仙子相伴。 雖是春寒料峭但南島強烈的紫外線把蔭涼與狂野處的季節感如切蛋糕般劃分的格外清晰。所以春天和馬可有時不得不手搭涼棚才能看清彼此自然流露出的簡單笑臉。 純真在年輕時總有羞澀相伴,馬可的不好意思讓他正好能垂下頭,發現春天腳上泛著白光的旅遊鞋和輕盈的淡紫闊腿褲間,時隱時現一串仿佛跳躍著的墨綠色字符紋身。馬可似曾相識的恍惚再次襲來,但當他抬頭想尋求些解答的目光,遇到溫帶季風搖起春天婆娑的馬尾辮,和她淺藍鉆石V領休閑衫營造出的美妙,那些瞬間被拋在腦後的迷茫自然是要煙消雲散了。 走累了的兩人閉著眼睛躺在飛蓬叢生的草地上,感受那隔著眼皮忽明忽暗帶來的簡單快樂,和各自頭發中隱約飄進對方嗅覺的香波在彼此心理上生成的別樣漣漪。 當然讓春天更加愉悅的是,她如今可以偷偷扭過臉,將一隻玉琢般的柔掌緩緩搭起個涼棚,再用瞇成縫的單眼懷著嗅青梅之忐忑窺視著那個躺在其身邊的大男孩。 她看到馬可愜意的閉著雙眼,便大膽地側臥著身單手托腮,端詳起這近在咫尺且洋溢著少年特有的風發激情之臉龐。 馬可棱角分明的麵容上過於濃密的劍眉襯托出的英氣,到讓春天暗自竊喜這蠟筆小新似的濃眉下,那雙單眼皮覆蓋著令其心動的可愛眸子是怎樣的存在。 因春天之前在國內是美術專業生的緣故,所以她對馬可三庭五眼中略顯突兀的鼻子看的格外仔細,隻見其挺拔而尖銳,仰麵笑起來的時候張大的鼻翼,讓黑洞洞的兩個鼻孔格外明顯,就像是在他臉個生長著的一隻頑皮猩猩的眼睛。所以朋友們也常拿馬可的鼻子開玩笑說:恐怕他祖上有歐洲人的血脈也未可知呢。 佐證此說法的還有他那眉骨稍高,在上眼瞼沒有水腫的情況下還有些歐式雙眼皮的感覺,故而馬可這單眼皮並不讓人厭煩,倒還有幾分迷人的討喜。 春天不覺間竟然望呆了,像極了一條歪著頭看電視中卡通片的田園犬。 “你學Laws的,為什麼選修藝術呀?”對於此刻安寧的破冰者春天來說,這時她的頭腦風暴不亞於幾個多重宇宙的互相撞擊。一個20剛出頭的女孩兒,不能表現的太過成熟吧?第一次約會總不好聊對未來的憧憬吧?但也不能顯得自己過於無知吧?…… “可能是隨波逐流吧。”馬可依然閉著雙眼不加思索地回答著,他並不想解釋選修其實才是他的愛好。而父母安排的法律,他也不排斥。 春天則習慣性地說著口頭禪:“總有些原因吧?” “原因,我需要想一想。”馬可睜開眼,望著鑲了金邊的白雲,炫目的光亮讓馬可產生了視覺後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使得此刻注視春天之目光,都變得有些撲朔迷離。一時間馬可竟恍如隔世,在下條陽光刺痛他被折疊血色覆蓋的雙眸後,馬可在溫暖中感到絲徹骨的涼意,還好此刻春天厚實的秀發被風搖起,鬢雲處帶著春天香腮雪的芬芳掃過馬可的鼻翼,須臾那發尾延伸的芝蘭氣便拯救了墜入不寒而栗黑洞的馬可。 仿佛夢魘初醒的馬可試探地問“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春天巧笑道,像對上接頭暗號一樣地開心。 “我隻是跟你研究研究,乾嘛這麼認真啊?……需要嗎?”馬可繼續故作深沉腔地念著《大話西遊》裡的經典臺詞。 春天爽朗地笑著翻身湊到嚴肅狀的馬可身邊,輕輕地捶打著他的肩膀,嬉笑著說:“你應該選修戲劇。” “To be, or not to be。”馬可邊說邊趁機握住了春天拍過來的溫軟玉掌。 笑到皺鼻的春天還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肌膚相親,本能地將手抽了回去。馬可笑著,一轉身從草地上站了起來,順勢伸出他寬大的手掌,仿佛要邀請半臥在草地上的春天跳下一支華爾茲的紳士。 春天情不自禁嬌羞地笑著,繼而端莊的如同貴婦,仰起她裝作高傲的頭顱,用指尖優雅捋過斜劉海遮住視線的幾縷青絲,呼扇著長睫毛賞識地望了馬可一眼,又微微地垂下眼簾,在粉色臉龐還未全部漲紅前輕輕地將手搭進了馬可的掌心。春天這臂彎婀娜到如戲水的天鵝頸在湖中勾勒出半顆心形的唯美一幕,讓多年後的馬可依舊心馳神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