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盧瑟福的精彩演講(1 / 1)

巴黎大學的歐洲放射學會議現場,盧瑟福慷慨激昂地開始演講他的成果。   “自1896年貝克勒爾教授發現放射性後,居裡夫婦又從瀝青中提取了天然放射性單質:釙(讀坡)和鐳。”   “他們的實驗結果證實了,自然界中確實存在這種奇異的元素,能夠自發地朝外放射物質。”   “我的恩師湯姆遜教授對放射性也很感興趣,所以他讓我在貝克勒爾教授的基礎上,研究鈾鹽的放射性。”   “我的研究目標有兩個。第一,放射性元素放射出來的天然射線是什麼;第二,元素的放射性機理是什麼。”   “針對第一個目標,我設計了如下的實驗。”說著,盧瑟福開始在黑板上畫好示意圖。   “我使用不同厚度的材料包裹鈾鹽,然後在感光底片上觀察天然射線的情況。”   “我驚奇地發現,鈾鹽的天然射線有兩種。”   “第一種,可以很輕易地用單層鋁箔甚至紙擋住,我把它命名為α射線。”   “第二種,則需要很多層鋁箔才能擋住,我把它命名為β射線。”   “在這兩種射線的基礎上,我又想到了去年法國物理學家維拉德的發現,含鐳的氯化鋇中也會放出一種射線。”   “於是,我又通過各種測試,終於在鈾鹽中,也發現了這種射線,我把它命名為γ射線。”   “根據實驗結果,γ射線的穿透性要遠遠強於β射線和α射線。”   講到這裡,眾人都被盧瑟福的巧妙實驗折服,同時也被他的細心震驚。   李奇維則萬分感慨,物理發展有時就是靠天才的靈光乍現和信息分享。   而此時的華夏,大多數人敝帚自珍,生怕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他微微搖頭。   盧瑟福看著大家表情興奮,於是更加自信。   “接下來,我要研究這三種射線的本質是什麼。”   “於是,我利用磁場的偏轉原理,在射線的路徑上加上磁場。”   “結果發現,α射線和β射線的偏轉方向是相反的。根據推理,我證明了α射線帶正電,β射線帶負電。”   “而γ射線則繼續保持直線傳播,所以它是不帶電的。”   “由於β射線的本質,貝克勒爾教授和居裡夫人已經做了大量研究,並計算出它的荷質比,確認是電子流。”   “而我也通過實驗,再次證明了這一說法。”   “所以,我進一步針對性地研究α射線。”   “我的導師湯姆遜教授已經證明,在接近真空的玻璃管中通電會產生電子,於是我將α射線導入玻璃管中觀察。”   “結果發現,α射線與電子結合後,在玻璃管內竟然出現了氦原子。”   “這說明有帶正電的氦離子,捕獲了電子而形成氦原子。”   “因此,我確定了,鈾鹽放射出的α射線就是帶正電的氦離子。”   “當然,我後麵還補充做了一些實驗,測定了α射線的電荷,與推斷相符。”   “這個現象證明了,所謂的放射性,就是一種元素到另一種元素的轉變。”   “因為鈾元素在發射出氦離子後,其本身的組成必然改變,成為新的元素。”   “至於這種元素轉變的時間快慢,我發明了放射性半衰期這個詞來描述。”   “這就是我在《自然》期刊上發表的論文成果。”   “所以,下一步我的工作有兩個,第一是研究γ射線的本質;第二是搞清楚原子的內部到底有什麼結構,為什麼它能放射出三種射線。”   “關於原子內部,我最新的實驗成果也可以提前和大家分享一下。”   “我用α射線轟擊了金箔,通過分析α射線散射後的偏轉路徑,我發現原子的內部確實存在某種核心結構。”   “我暫時把原子內部的結構稱為‘原子核’。”   “不過目前的實驗還比較粗糙,對於這個‘原子核’還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相關的結果,近期我就會發表在《自然》上,到時候歡迎各位指正。”   “我的演講結束,歡迎大家提問,一起討論。”   盧瑟福的話剛說完,在場的人紛紛起立鼓掌,實在是他的研究太精彩,太振奮人心了。   如果說麥克斯韋統一了電磁,那麼盧瑟福就是統一了放射性。   他不僅解釋了放射性的本質,更是已經深入到原子內部的研究了,眾人情不自禁的膜拜。   而且盧瑟福還把前人的研究結果,納入了自己的理論框架中,形成一門係統的科學。   以後,放射性的研究就有了理論基礎,而不再是單單靠運氣的實驗了。   所以,現在加入放射性研究的物理學者越來越多。   這個領域有太多的未解之謎,能搞清楚一個都是重磅成果,在物理界舉世聞名。   李奇維則感嘆,他對歷史的改變越來越大了。   真實歷史上,盧瑟福是在1911年,先用α射線轟擊金箔,發現原子內的正電荷不是均勻分布在內部,而是集中在一個很小的核心上。   他把這個核心稱之為“原子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在1919年,他再用α射線轟擊氮原子核,從氮核中打出了一種粒子。   測量發現,這種粒子的電荷和質量都是一個標準單位,於是將其命名為“質子”。   而現在,盧瑟福提前了整整十年,開始用α射線探索原子內部結構,開啟了原子物理學這一新的物理學科。   一旦他對原子結構的研究實現突破,盧瑟福的名氣絕對會一飛沖天,跨入頂級物理學家範疇。   李奇維旁邊的徐啟泰已經聽呆了。   他的內心在瘋狂吶喊,這就是世界上最前沿的物理實驗研究嗎,簡直驚艷到無法形容。   與之相比,自己之前在華夏做的那些實驗,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這一刻,徐啟泰的心中升起鬥誌,他以後也要成為像盧瑟福那樣的實驗物理學家。   很快,會場內便陸續開始有人提問。   首先是貝克勒爾、居裡夫婦等大佬,然後還有李奇維第一次見的彭加勒、維拉德等法國的放射學大牛。   盧瑟福談笑風生,輕鬆幽默地解釋他的工作。   接著,就是一些普通教授和學生的提問了。   因為放射性的研究不涉及高深的數學知識,所以很多學生更願意選擇這個方向。   突然,安德斯站了起來,裝作無辜地問道:“尊敬的布魯斯·李,我剛剛看到您對盧瑟福教授的演講微微搖頭。”   “請問,您是認為實驗物理不如理論物理重要嗎?”   會場內眾人一怔,隨即感到一絲尷尬。   而李奇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