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一般的月亮/像是一個姑娘/潔白嬌嫩的麵龐/花兒都不敢與她爭芳……” 我望著窗外的月,咬了咬筆。 最近很不太平。 很多地方都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夜裡,有數以萬計的年輕人投河溺死,或是乾脆在自己的家裡失去了呼吸,新聞上說,死者的平均年齡在18~22之間。 我每晚都會把門緊鎖,這樣的頻率,並不像是連環殺人,可能鎖上門的作用並不是很大。 一個死者的家人說: “他是夜裡自己開門出去的,像是夢遊,我們問他乾什麼去,他也不回答,閉著眼隻顧著往外走,他的力氣也大得嚇人,根本攔不住。” 很多專家站出來發言: “這是由於年輕人壓力大,自殺引發了社會性連鎖反應……” “這是由於環境汙染,空氣中的一種化學物質對年輕人影響最大……” “這是由於……” 我翻身上床,睜眼看著天花板,今天的月光似乎格外輕柔,很快我就睡著了。 夢裡,一個姑娘從窗子走了進來,曼妙的身姿,嬌美的麵龐,潔白的肌膚和長發……像月亮一樣。 “跟我走吧。” 她向我伸出玉筍般的手。我不由得起身,抓住她的手。 她帶我翻出窗,走向不遠處的一座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山的後麵,就是一條河。可是我此時顧不上那麼多,山變得低矮,路變得平坦……她扭頭向我笑著。 我們來到了山腳…… “啊!”我突然醒來了,“呼……呼……”明明,是個不錯的夢,可我卻像做了噩夢一樣氣喘籲籲。我擦擦汗,卻突然在手上嗅到一股香味,像是花香。 我知道我是沒有用什麼花香型的東西的,這不是我的味道。 “話說……我剛才夢見啥來著?” 汗水已經浸透了睡衣和床單,再躺下也是死活睡不著了,我又來到窗邊,拿起筆,看著不遠處的山,看著月亮。 “她像一支箭/正中我的靶心/那純潔無瑕的月光/是她向我伸出的,纖細的手/輕輕地,輕輕地撫摸我的頭/‘跟我走吧。’她的聲音溫潤而又輕柔……” 我隻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哪怕白天也提不起精神,這些夢似乎已經影響了我的正常思考,可我沒有辦法。 第二天夜裡—— 我躺在床上,不知不覺閉上了眼。夢裡……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我發現自己站在窗邊,而且一條腿已經跨到窗外了。 第三天,我站在外麵。 第四天,我來到路上。 第五天,我…… …… 直到一天,我醒來時發現我站在一座山腳下,我總覺得來過,可又想不起是什麼是時候來過。 我知道,我和新聞中那些人的境況一樣了,很危險。可是我鎖了門和窗,睡夢之中的我是怎麼出來的呢? 恐懼如同一把利劍,把我亂麻一樣的思維斬得乾凈利落。於是我今晚睡覺之前,把自己的腳用繩子綁在床角。 “我不由得牽起她玉筍般的手/她笑起來/帶我翻過窗臺/走到柵欄門外……” 我想寫一首有關月亮的詩,標題的筆跡已經淡了,可內容我卻還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而這些日子,總有怪事發生的這些日子,我卻寫了好多。 上床,閉眼,我卻不敢入睡,如果再夢遊,我會死吧?喝咖啡,喝茶,掐大腿……或許……我該試試東方的“頭懸梁,錐刺股”了。 可是,睡意比我的意誌強得多。 “今天,是時候了。”她對我說。 “今天……是滿月了吧……”我聽了她的話,迷迷糊糊地想著。 翻過窗臺,走過小路,翻過山崗,麵前,是滿漾著月光的河流。她縱身一躍,跳進水中,沒濺起一滴水珠。 “下來呀。”她的聲音有些急促。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