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探得虛實惹禍患(1 / 1)

鋒寒骨骸 古玉陵 5614 字 2024-03-16

裴玄陵道:“孫大人對人口古籍應當是很了解吧?”   孫玉境道:“也不算是很了解,隻是收稅時需要挨家挨戶登記,防止賦稅遺漏。”   裴玄陵道:“那孫大人可不可幫我查一個人?”   孫玉境眉峰微揚,先是擺出一副樂意效勞的神色,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樂意效勞變成了難辦的表情,道:“小裴郎君需要我幫忙查誰?若是涉及到國家大事方麵的,下官恐難下手。”   說到這裡,他的話裡帶著幾分堅定不搖的原則性,隻要涉及到了國家層麵,不論如何他都幫不了這個忙,即使裴玄陵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堅決不辦,聽起來倒真的像是一個愛國忠君的賢臣。   裴玄陵知道他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哎呀,孫大人你想哪裡去了?我像是那種為了個人問題而影響國家大事的人嗎?”   孫玉境收住了臉上的難色,道:“既然不是關於國家當麵的人,那小裴郎君還請講,下官一定盡力而為。”   裴玄陵想了想,道:“我想讓孫大人幫我查一個名叫孔星的人,不知孫大人可否查的到?”   孫玉境疑惑不已的道:“可以查到,小裴郎君查找此人是有什麼事嗎?”   孔星這個人他知道,是帝都裡孔丞相家的孫子,同樣也是陰時心裡出生的人。   此人年少氣盛,是帝都裡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之一,別的紈絝子弟要麼流連花叢,要麼嗜酒如命,他是嗜賭如命,長年累月的混跡於賭場。   若非丞相府底子厚,賭博被他敗光恐怕不在話下。   裴玄陵道:“我在老家時聽鎮上算命的說,我天生命中有一劫,想要度過此劫,就必須在龍氣旺盛的地方,找一個陰歷陰時出生的人拜把子,這樣才能不丟性命。”   假的,他命中根本不帶劫。   聞言,孫玉境低頭思索了一陣,斟酌開口道:“小裴郎君,你這是被騙了啊。”   裴玄陵不知所謂的看他,道:“為何?難道那孔星不是陰歷陰時出生的人?”   孫玉境閉眼搖頭,道:“孔星確實是陰歷陰時出生的人,但是找到了他,小裴郎君命中的劫數也不能度過,隻會越來越嚴重。”   裴玄陵驚愕不已的道:“為什麼?那我豈不是死定了!?”   見他的神色中滿滿都是疑色,湛藍色的眼眸裡清明的無一絲雜色,不像是在故意偽裝,孫玉境心裡暗道或許是他眼花了,裴玄陵不像是一個有著心機,懂得算計之人。   孫玉境這才解釋道:“陰歷陰時出生的人,命中多半帶煞,煞氣有重有輕,嚴重的會波及到身邊的親人,致使其丟掉性命,所以小裴郎君萬萬不可和陰歷陰時的人結交,以免沾了煞氣!”   “那那那!那我該怎麼辦!?”裴玄陵詞窮,慌裡慌張的道,“劫數要是度不過,我可是會沒命的啊!”   孫玉境上前安撫他,道:“放心放心,我看小裴郎君命中的劫數並不是十分兇險,隻要找對了破解方法,就可以保住性命。”   說到這裡,裴玄陵猛地抬眼看他,眼中閃爍著希望的亮光,迫不及待的道:“什麼法子?孫大人你知道嗎?”   孫玉境道:“下官自然是有辦法,不過要看小裴郎君你信不信。”   裴玄陵立馬點頭。不假思索的道:“信信信,隻要孫大人有法子解開這劫數,說什麼我都信!”   孫玉境道:“那好,小裴郎君按我說的去做,一定能解開劫數,長命百歲。”   裴玄陵期待的道:“是什麼?你快說你快說!”   看著裴玄陵一副傻裡傻氣的樣子,孫玉境眼裡的防備落下了幾分,道:“小裴郎君你可以每月都去給白馬寺的佛祖燒香,祈求他保佑你性命無憂,堅持七天就可以化解劫數。”   裴玄陵高興的握住了孫玉境的手腕,道:“原來這麼簡單!”   孫玉境心平氣和的道:“就是這麼簡單。”   裴玄陵道:“沒想到孫大人對這些運道也有了解,真是太有才了,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這劫數怎麼破解呢!真是謝了!”   孫玉境謙虛的道:“小裴郎君過獎了,隻是平時閑得無聊,隨便找了幾本關於運道的書來看,漸漸的也就會了。”   裴玄陵似懂非懂的點頭,誇贊道:“哦,我都忘了,孫大人事當年赫赫有名的探花郎,學識淵博,學什麼都會!”   孫玉境道:“小裴郎君過獎……哦,對了,小裴郎君是男子吧,這眉間為何會畫有這花鈿?”   花鈿乃是女人一種畫在額間的妝容,多數愛美的女子就喜歡在頭上畫上花鈿,來增添姿容的美麗。   他這話像是再問裴玄陵,身為一個男子,為何會喜歡上女人的妝容?   裴玄陵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間的霜花印,道:“哦,你說這個啊,那人說這是我劫數的象征,若是劫數解了,這印記也就會消失。”   孫玉境道:“原來是天生的啊,不過怪好看的,小裴郎君為何不留著?”   裴玄陵道:“都說了是劫數的印記,就是不詳的東西,我為何要留著它?”   孫玉境眼神晦暗,道:“也對。”   他心裡暗道:他當年所庇佑的族人還真是夠傻的,竟然這麼不識貨,想要抹除額間神印。   “啊,我出來的時間夠長了,待會兒王爺要找我了,我要先回去了!”裴玄陵恍然大悟的反應過來。   孫玉境道:“小裴郎君先回去吧,免得讓王爺好找。”   裴玄陵道:“嗯,那孫大人我們下次再見!”   說罷,興高采烈的跑了,留孫玉境站在橋上。   直到那抹寶藍色身影消失在回廊轉折處,孫玉境滿臉溫和一瞬間收斂得一乾二凈,取而代之的冰冷狠厲的麵容,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雪又下大了,月黑風高的晚上即將來到。”   細語著,孫玉境轉身下了石橋,往太後所在的慈安宮而去,棕紅色的身影在一陣白雪飛起後,徹底的消失在了宮道上。   ……   回到淩霄殿,宴席差不服快到結束,官員們喝得麵色熏熏,雖沒發酒瘋,但離倒下遠了。   稍稍的從側門進來,裴玄陵發現,他是最晚回來的一個,龍湛和陳珀早就回到了司瑉身後站著。   見他回來,魏子青傳音入耳問道:“如何?可有遇到孫玉境?”   裴玄陵點頭,道:“遇到了,也試探出了不少的東西。”   龍湛道:“可有被他發現意圖?”   裴玄陵想了想,道:“應該沒有。”   就他方才裝出來那副不諳世事,傻裡傻氣的模樣,鬼才會相信他是意有所圖,不罵他一句傻子都是抬舉他了。   司瑉喝了不少的酒,此時也不見得有多醉的厲害,倒是比大殿上那些喝得麵色發紅,腳步虛浮的官員大臣要好得多。   也是,說到底他是上戰場的人,軍中的酒可要比這宮宴上的要烈得多,說是烈酒封喉不是假話,酒量不行的一口下去,恐怕就倒地不起了。   能喝三四壇燒刀子後,還能上戰場大敗敵軍,且戰無敗績的人,一兩杯清酒下肚豈能奈何得了他。   聞言,司瑉側首低聲道:“希望你們是成功了,不然鬧出什麼幺蛾子,本王可沒心情收拾爛攤子。”   裴玄陵白了他一眼,道:“王爺,您老人家又不降妖除魔,妖魔鬼怪弄出來的爛攤子也輪不著你來收拾,你擔心個什麼勁兒?”   司瑉冷哼一聲,道:“也對,我擔心個什麼勁兒?這活是你們白鹿司接,辦砸了也怪不到我頭上,所以我擔心個什麼勁兒?”   “你!”,裴玄陵差點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奈何此刻他們的身份是司瑉的侍衛,如果大聲沖主子大吼大叫,未免不成體統。   裴玄陵隻覺得一口氣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實在是難受得緊,奈何司瑉就是那種嘴賤的人,不把你氣的三屍神蹦極,他心裡就不快樂。   他想懟幾句,但今日場合不對,他就算再怎麼氣,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暗自生悶氣。   司瑉轉過頭,嘴角帶笑的喝了口酒,喃喃道:“小樣兒,還想跟本王鬥,也不看看毛長齊了沒。”   其實裴玄陵也是比龍椅上的司洵大了一歲而已,可能是司瑉教導司洵時間長了,亦或是他的資歷無人可匹敵的緣故,出於老父親的認知,兩人在司瑉眼裡,不過是毛沒長齊的小子。   宮宴結束,三人跟著司瑉出了宮,便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剛一進大堂的門,就看見魏子青和樓千疲憊的坐在位子上,樓千雙手將紙鋪平壓在桌子上,魏子青手裡正捏著毛筆,小心翼翼的落下了一筆。   兩人都是聚精會神的盯著毛筆的落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連呼吸都減弱了,似乎怕出一口氣,就會妨礙毛筆落下的方位。   樓千輕聲道:“這回能成嗎?”   魏子青握著毛筆,手有些發抖的往下落,道:“隻要小心謹慎,這回一!定!能!成!”   一筆落下後,兩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癱坐在位子上,異口同聲的感嘆道:“終!於!成!了!”   裴玄陵一步跨進大門,喊道:“司君,我們回來了!”   樓千無力的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們幾個坐下說話,道:“辛苦了,先坐下歇會兒,順便我們倆也歇會兒。”   龍湛道:“司君,你們這是……乾什麼呢?看你們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上刀山下火海了呢!”   魏子青指了指桌上,道:“在畫煉魔禁術的破解術法。”   三人湊過去圍攏那張桌子,盯著桌上的紙看。   隻見白色的紙張上,用朱砂和墨汁畫了一個彎彎繞繞、密密麻麻的咒術符紋。   而在他們腳邊,還堆了不少畫有墨痕,且被揉皺的紙張——看來畫廢了不止一張紙,才得到這麼一張完整的。   看著這張紙,裴玄陵突然間想起了之前一直沒問的一個問題,他轉頭去看魏子青,問道:“對了子青,有一件事情我之前就想問了,你到底是何身份?為什麼寒淵前輩會那樣評價你?你之前認識寒淵?”   魏子青愣了愣,組織了一下言辭,他才緩慢開口道:“我不認識寒淵前輩,之前也從來沒有見過他,至於我是什麼來歷,這事你們以後可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