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改困邪陣說騙語(1 / 1)

鋒寒骨骸 古玉陵 5498 字 2024-03-16

“魔物。”明夜眉頭緊皺,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之前他就設想過這魔物有厲害,未曾想竟然是黑蛟魔物,以他二人的能力,接下來的事情恐怕做起來就是兇多吉少。   他側眼瞅了瞅身旁的昶煦,心中有了別的考量。   而且昶煦必須離開這裡,這是他答應師父的,他不能食言。   “昶煦,你還記得師父教過你的一種法陣嗎?”明夜眼中神色深沉,斟酌開口道。   昶煦眉毛一挑,道:“哪種陣法?我不記得了。”   明夜道:“類似於困邪陣。”   昶煦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間問這種陣法,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默念咒語,抬手一揮落下陣法,道:“是這個?”   明夜點頭:“是。”   昶煦道:“你要這種陣法乾什麼?”   明夜沒回答,而是在地上撿了兩塊石頭,揚手分別丟在了陣法的西北角和東北角。   一番動作下來,他才慢慢回過頭,回答:“不做什麼,就是怕魔物跑了,讓你設個陣法以防萬一。”   看他做完扔石頭的動作,昶煦眼睛微瞇,問道:“陣法你比我會的多,為何不自己動手?”   明夜握刀的手一頓,道:“困邪陣我學的不精,落下的陣法難免多有不足,唯恐出了什麼差池,你比我學的好,你來落下比較有保障。”   對於他這番說辭,昶煦不允置評。   當年他們跟著師父學陣法的時候,昶煦自己學的磕磕巴巴,人又比較倔,沒少碰頭。倒是明夜,永遠都走在自己前麵,什麼術法不用說第二遍就學會了。   若說陣法上造詣深淺,明夜是排在昶煦前麵的。他說這番話,究竟是故意扯謊,還是真的不精通困邪陣,昶煦摸不準。   畢竟明夜最會的就是深藏神色,要做什麼從來不讓人察覺意圖,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沒摸清楚過明夜心之所想。   昶煦側頭看他,入眼的是明夜肅穆威嚴的側顏,道:“你方才為何向西北角和東北角扔石頭?”   明夜嘴角勾起笑了笑,嘴唇微動,無聲的說了句話——學了這麼多遍的東西,竟然又忘了。   昶煦隻看到了他的嘴唇微動,並沒有清晰的聽到他說的究竟是什麼。   明夜轉頭對上昶煦好奇的眼神,慢悠悠的回道他:“無甚,試試這個陣堅固否。”   昶煦一臉不爽的看他:“……”   明夜見他這表情,無聲笑了笑,喃喃道:“還是老樣子。”   動不動說錯話得罪了他,臉就直接拉了下來,活像你欠了他八百萬兩銀子。   昶煦簡略的掃了一眼落下的困邪陣,道:“你沒動什麼手腳?”   明夜道:“沒有,我能做什麼手腳?”   昶煦倔脾氣的扭過頭:“隨便你。”   頭才轉過去,他背後就一重,被一股力道猛地推開了。   他被推得一個躡踞,身後冷風連連,吹得他脊骨發寒。   “你推我……”   話沒說完,他就明白了為什麼明夜要推塔。就在他被推開的一剎那,一條布滿黑鱗的尾巴打在了他原先站的地方,地麵四分五裂,塵土飛揚。   收回手,明夜肅聲道:“專心些。”   昶煦輕嗤一聲:“要你管。”   嘴上賭氣不饒人,手裡卻握緊了烈雲刀,警惕性瞬間提高。   “嚓!”   利刃劃破手掌心,鮮血流出,將手中的刀刃染紅,折射的影子模糊得紅成一團。   明夜單手握刀垂下,刀身上血水滴落在地,道:“開始了。”   黑蛟嘶吼一聲,身上黑氣爆發似的往外冒,黑氣中龍之身若隱若現,一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氣裡猶如兩隻燃著紅光的燈籠,紅得讓人瘮得慌。   長著犄角和布滿黑鱗的腦袋像是被扭斷了脖頸,動作間哢哢作響。黑蛟腦袋轉了一圈,就猛然間被打得低下。一把烈火裹著的長刀砍在了他的脖頸上,冒著火焰的刀鋒崩掉了幾片龍鱗。   “吼吼吼!”   在黑蛟爪子抓過來的一瞬間,昶煦果斷抽刀回身,一腳踹在黑蛟頭上,把黑蛟踹開的同時,借助力道飛身疾退。   他疾退的一瞬間,明夜閃身而上,掄刀猛地砍在了夜奴族長斷臂上,夜奴族長掉在肩膀上的半截臂膀,頓時被刀光絞碎成肉糜,白森森的骨頭頓時從臂膀上掉了下來,哢吧一聲掉在了地上。   黑蛟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轉身黑氣頓生,黑霧中蛟身盡現,猩紅的眼睛盯著明夜,猛地轉身對明夜甩出了尾巴。   明夜耳朵裡被黑蛟嘶吼得嗡嗡作響,眉頭緊皺,他眸子一利,橫刀擋住打過來的龍尾。力道極大的打在刀柄上,化不開的力道直直打在了他的胸口!   明夜胸口驟然一痛,肋骨發出哢哢聲,凹陷了兩根,隨即劇烈疼痛。他摸了摸,斷了兩根,折斷的尖銳處刺穿了皮肉透了出來,正在汩汩冒血。   好在他穿的是一身黑衣,血冒出來也隻是把衣裳染深刻一片,並不明顯。   他麵上不見痛色,冷靜得像是無痛覺,眉頭隻是皺了皺,伸手按了按傷口附近,止住了傷口冒血。下一刻,他握緊了刀刃,再次沖了上去。   冰冷的刀鋒擦過黑蛟猩紅的眼睛,隻差一點就可以一刀廢了黑蛟這兩隻招子似的眼睛。   “哼!”明夜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卻被黑蛟一爪子打偏了,眼睛沒廢成,刀鋒卻錯開,錚的削掉了一邊額頭上黑色的犄角。   半神獸雖不是正統神獸,但身體硬如玄鐵此話不假,他這一刀下去,刀身震顫,明夜虎口劇痛,鮮血流出。   忍著虎口震裂的劇痛,晃神間被黑蛟揮過來冒著黑氣的爪子抓中臂膀,手臂上頓時多了三道冒著黑氣的血口。   昶煦剛好沖到他身旁,被他手臂上的血濺到了臉上,愣住了。抬眼去看明夜,隻見他麵無表情的抬手止住血,大拇指和食指間,虎口處還在冒血。   他想開口問一句,明夜卻突然間欺身而上,毫無征兆的閃到他身前,伸手一掌抵在胸口,猛地推出了三丈遠。   他還沒站穩,一聲悶哼聲就在耳邊響起,一股血腥味彌漫,再抬眼時,他瞳孔就一縮,徹底愣在原地。   明夜麵色無波,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無奈的看了一眼愣住的昶煦,道:“別看了,怪嚇人的。”   他伸手捂住了肩胛骨處,指縫間滲出血水,黑衣的顏色越來越深。   “你……”昶煦回過神,嘴唇微張。   明夜打斷他:“別說了,你下祭臺去,把城中夜奴人都帶離開這裡。”   昶煦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這句,疑感頓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明夜無奈的看他,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溫和的神色倏的一轉,眉間登時厲色發散,他右腳一掃,身子倏然往後一轉,手中長刀一揮,刀光乍現,一刀劈中了撲過來的黑蛟的腋下。   黑蛟嘶吼著摔回了陣法中央,明夜就這手上的血,畫下一個血印,抬手打在了黑蛟身上。血印落下的一瞬間,數十跟柱子粗的鎖鏈從血印中竄出,尖銳的穿刺過黑蛟的雙肋下、四隻利爪、背脊,黑蛟龐大的腦袋搖擺不止,四支被釘住的爪子抽搐掙紮。   明夜一手支著長刀,單膝跪地,咳嗽幾聲,捂著嘴的手心深紅,虎口再次崩裂,血順著手指流到了刀柄上,他重重吐出一口氣,聲音加重道:“快走!離開這裡!”   這語氣像是在驅趕,昶煦聲音發急,道:“你究竟要乾什麼?為什麼突然間要趕我走!?”   明夜道:“沒什麼,你不是想殺了魔物嗎,我幫你,你去把城中的人全部帶走,回來的時候就可以看到魔物的屍體了。”   或許也會看到我的屍體。明夜默默的在心裡補了一句話。   昶煦這才發現,明夜剛才那一推,已經把他從陣法裡給推了出來,現在他正站在陣法邊緣。   他感覺到了不對勁,抬腳要重新踏進陣法裡,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了陣法外圍,無法踏進一步。   他站在外麵,遙遙的望著死死壓製著黑蛟的明夜,語氣變冷道:“明夜!你告訴我,你究竟要乾什麼!?你說啊!”   喉間腥甜,明夜壓住了胸口翻騰的血氣,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語氣道:“不乾什麼,替你清理掉這些雜碎而已,乖,別看了。”   昶煦不信,抬手抹血,畫就陣紋,想要打開陣法,卻發現無論他怎麼畫陣紋,法陣依舊死死的緊閉著,就是不打開。   “怎麼會這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陣法怎麼打不開了,明明我是陣主!怎麼會打不開!?”昶煦臉上驚愕不已,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倏的看向陣中央渾身是血的明夜。   一瞬間,他想起了他落下困邪陣時,明夜朝陣法西北角和東北角兩處扔的兩塊石頭。   陣法落下分為八處陣腳,東南西北為四麵,餘下分為東北、西北、西南、東南四麵,八處陣眼亦如人身上的奇經八脈,是支撐陣法的八根骨頭。若是動了其中一根,就有可能逆轉整個陣法的作用,甚至將陣法徹底打破。   而陣法的西北角和東北角,就像是陣法的氣脈所在,若是動了,陣法就會便會效用大增,非傷即死。   他當初學這些的時候,因為覺得沒必要,每次師父講解就會睡過去,根本沒聽進心裡麵,所以對於這些隻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一些,卻記得不詳細。   加之方才忙著對付眼前的黑蛟,明夜動了陣法,雖有疑慮,卻沒有深究下去,隻是覺得他杞人憂天了。   現在看來,明夜不是單純的扔石頭試陣法堅固不堅固,他是簡簡單單的兩下子,就將整個法陣改了,而昶煦這個陣主都被他扔到了外麵,無法踏進一步。   “明夜,你改了陣法!你改了我的陣法,對不對!”昶煦雙手拍打著屏障,沖明夜大聲呼喊。   明夜咳嗽兩聲,手裡死死的壓住血印,同時壓住被釘在地上的黑蛟,他深吸一口氣,聲音虛弱的道:“是,我改了你的陣法,早在我扔石頭的時候你就應該看出來了,但你這人忘性大,師父說的都忘記了,所以我才會改得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