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麒麟踏火風雲起(1 / 1)

鋒寒骨骸 古玉陵 5422 字 2024-03-16

裴玄陵收回劍,閃身來到陳珀身旁,伸手將人扶起,問道:“沒事吧?”   陳珀抹掉嘴角的血水,喘了口氣才慢慢道:“沒事,小傷。”   裴玄陵鬆了口氣,杠了他一手肘,怒道:“你這幫行事,待會兒想好怎麼跟兄長解釋了?”   陳珀被他這一手肘杠的胸口一陣翻騰,差點一口血又吐出來,咳嗽兩聲,道:“沒想好,負荊請罪吧。”   事到如今,也沒別的法子了,裴玄陵道:“行吧,我也沒比你好到哪裡去,算是被你給拉下水了,待會兒出去了,負荊請罪算我一個。”   為了救陳珀,他可是出手打暈了好幾個看守弟子,情節嚴重的不比陳珀差。   吳昊後腳跺地,穩住身形,背後一人搭上他肩膀,將他穩穩扶住,吳昊扭頭,吳越那張硬氣的臉映入眼簾,道:“爹!”   吳越拍拍他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從兒子身後走出來,與陳珀和裴玄陵對麵,道:“吳家家主吳越,在此有禮,不知二位小友來自哪個世家,為何要破壞金羽會比試的規則?”   裴玄陵道:“哼,破壞比試規則?你兒子對一老者大下殺手,又何曾不是在破壞規則?”   吳越道:“是,犬子對老者大下殺手是為不敬,可歷代金羽會請戰應戰皆是雙方你情我願,直到另一方認輸,方可結束此次比試,這位老者不願認輸,犬子繼續出手也不為過。”   說著,吳越瞅了一眼站在陳珀和裴玄陵身後的陳叔,後者眼皮垂著,恰到好處的躲過了他審視的目光。   “再者,比試開始之前,犬子就說過這位老者年事已高,派別的人上場也可行,倘若他自己非要逞能,我們也沒辦法。”吳越不緊不慢的道。   他這話說的很是在理,幾乎是密不透風,讓人找不到一星半點的錯處。   裴玄陵被懟的啞口無言:“你!”   明明是吳昊出手在先,錯該在吳昊身上,經他這麼一說,反倒是他們闖入比試石臺有錯在先,吳昊沒有一點的錯。   陳珀伸手把裴玄陵拉到身後,道:“金羽會向來是排位低的世家向排位高的世家請戰,陳家如今排位低的可憐,你吳家既是東博第一大家,用得著向低的世家請戰?”   吳昊從父親身後冒出來,道:“我那是看得起陳家,才會向他們請戰,他們要是不敵方可拒戰!”   陳珀道:“哦,是嗎?你看得起誰就向誰請戰,陳家如今排位低成這樣你都看得起,那在坐的諸世家,你是不放在眼裡了?”   這話就像是在說吳昊抬低貶高,想向誰請戰那都是看得起對方,肯給對方麵子,他既看得起陳家這樣沒落的家族,就是看不起在坐的諸世家。   這回輪到吳昊被陳珀懟的說不出話來,紅著眼瞪陳珀。   陳珀邪氣一笑,道:“吳家自詡東博第一世家,就這麼教導族中子弟的,目中無人,為幼不敬!”   吳昊氣的麵色發紅,懶得再維持風度與他們周旋,直白的道:“陳家一個破落家族,不過是魔頭的遺孤後人,有什麼臉麵值得我尊敬!?”   陳珀臉色暗淡下來:“你說什麼!?”   吳昊道:“我說,陳家就是個出魔頭的世家,二十年前風光無限,二十年後變成這樣都是拜那個魔頭陳霖所賜,能拿到金羽會的帖子是我父親憐惜舊友,這才鬆了一份給他們,我向他們請戰有何不對!不過是一幫子破落戶,裝什麼大世家在這裡找臉麵!”   他沒說一句,陳珀的臉色就越黑一分,手中的扇子捏的“嘎吱”作響,白玉扇麵發出暗紅流光。   吳昊見他麵色黑的難看,心裡一陣舒坦,尤覺得這把火燒的不夠旺,言語越發難聽:“陳家死的隻剩幾隻喪家之犬,沒讓他們死絕就不錯了,有什麼臉麵在這裡跟我們吳家叫板!陳霖就是個魔頭,死了算是便宜他了……啊!”   未等他把話說完,陳珀手上法力集聚在扇子上,揚臂猛地一揮,扇起的風化風為刃,迅速的沖吳昊打去。   吳昊避之不及,被風刃正正打中,直挺挺的掀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灰頭土臉,生生嘔出一口血。   第一道風刃餘威未散,第二、三道風刃接連而至,勢必要將吳昊打成重傷!   吳越豈容別人再三當著他的麵打傷自己兒子,頓時召出神武,閃身擋在吳昊身前,揮動神武打散攻來的風刃!   “豎子敢爾!”吳越嗬斥道。   玉骨扇在手裡轉了一圈,整整齊齊的閉合收攏,陳珀嗤笑道:“莫要在我麵前裝正義之輩,吳越,你是個什麼東西,別人不清楚,我卻清楚得很!”   當著上千人的麵被一個小輩指摘,吳越麵子掛不住,腦門子上青筋直跳,一劍揮去,鋒利劍氣直沖裴玄陵和陳珀而來。   陳珀想也沒想,躲都不躲,甩開扇麵就弧度極大的扇了幾下,豈料他第修為比起吳越,實在是差了太多,風刃被劍氣斬碎,直沖二人襲來!   裴玄陵神經緊繃,反手召出神武抵擋,用盡全力的揮劍斬碎襲來的劍氣,剎那間石臺上傳出震耳巨響。   七重修為的禦靈師揮出的劍氣,果真是不同凡響,威力十足,雖拚盡全力的斬碎,裴玄陵卻整條手臂都在顫顫發抖,白色袖子被劍氣絞碎,小臂上算是口子,虎口更是裂開,血流滿手。   “嘶!”提劍的手剛一動就牽動了手臂上的傷口,裴玄陵疼得咬牙。   “小裴小心!”   陳珀驚呼一聲,扇子“唰!”的一下展開,沖過去擋在裴玄陵身前。   隻聽“鐺!”的一聲刺耳聲響,陳珀的玉骨扇擋住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長劍劍尖刺入玉骨扇的玉片中,光滑的扇麵布滿細小的裂痕!   是的,扇麵隻是布滿了裂痕,並沒有被被劍氣絞成碎渣!   吳越暗自心驚,按理說修為越高,神武就越堅固,他是七重禦靈師,長劍的威力在整個大啟排的上號的,麵前這個年輕人隻有四重修為,按理說他手裡這把扇子也隻有四重階級,對上他的長劍理應被絞碎。   然而並非如此,白玉骨扇隻是有了裂痕,並未碎成渣。   高臺上的魏子青驚愕不已:“怎麼會這樣!?”   寒淵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幕,語氣波瀾不驚:“麒麟踏火扇,並非凡品。”   石臺上,吳越和陳珀依舊保持著對立的狀態。   “哢哢!”   陳珀手中的扇子傳來碎裂聲,一塊塊玉片嘩嘩往下掉。   吳越冷笑一聲,道:“不自量力,低微的神武也敢拿出來跟我對抗,不怕……什麼!?”   蒙著一層玉的扇子碎裂聲越來越大,玉片不出片刻就落了個乾凈,但玉片落乾凈後,出現的是一把新的扇子——暗紅扇麵如流火,扇麵刻著栩栩如生的麒麟,呈踏火景。   “麒麟踏火扇!居然是麒麟踏火扇!”   正東方高臺,吳家席位。   端坐在首位上的家主夫人雲香聞言,美艷動人的臉登時血色盡退,慌張起身間踩著裙擺,險些摔倒。   “夫人小心!”身旁的婢女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雲香顧不得大世家主母的端方儀態,大步跑到高臺圍欄邊,目光如炬的看著比試石臺上,身著灰衣的陳珀手中的扇子。   待看清的一瞬間,她如同被抽離了魂魄,看見了什麼恐怖驚魂的東西,麵如白蠟的往後退,在婢女的攙扶下呆愣的坐回位子上,嘴裡喃喃自語:“怎麼會是他,他不是早就死在大火裡了麼?他該死的,怎麼回來了……”   顯然,驚愕的人不止她一個。   “怎麼可能!?麒麟踏火扇不是早在二十年前隨著陳家覆滅後就消失了嗎!?”   “竟真的是麒麟踏火扇!”   “不是說麒麟踏火扇隻認陳家傳人麼,難道這年輕人是……”   當看到陳珀手裡拿的神武是麒麟踏火扇,吳越臉上的血色已是逐漸退卻,但聽到麒麟踏火扇隻認陳家人時,他臉上血色驟然退了個乾凈。   他目光炙熱的盯著陳珀,從陳珀的長相上隱約看到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義兄,遲鈍的道:“你你……你是……”   陳珀趁他晃神,另一隻手拂過扇骨,麒麟踏火扇扇片向四周展開,手指一彈,扇子旋轉著飛出去。   吳越足尖踏地,急急向後退,扇子鋒利的邊緣,擦著他脖子飛過,隻要他在退的慢一步,這一扇就能要了他的命。   一擊未得手,且身份已然暴露,陳珀不欲久留,回頭道:“走!”   拉上還未回神的陳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步流星的沖浮橋奔去。   “休想走!”   吳越迅速的結出法印,手掌遁地,圓形石臺上頓時被法陣罩住,幾人前腳還未踏出圓臺就被屏障給彈了回來。   陳珀暗罵了一句糙話,還未來得及轉頭,裴玄陵突然拽他一把,拽的他往後退了幾步,原先站的地麵橫了兩道深深的劍痕。   吳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少主,來了何必急著走,在下與你父親乃是金蘭之交,陳兄離世多年,你身為他兒子,難道不想去他墓前祭拜?”   陳珀手中麒麟踏火扇上流火隱隱,欲燃不燃,他怒目而視吳越,道:“吳越!你有什麼臉麵在我麵前提我父親!”   吳越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溫聲道:“我怎麼沒有,畢竟你母親和父親的屍骨,還是我收斂的,你還得謝謝我呢!怎麼,不想跟我回去見見你父母?”   陳珀道:“你少在這裡假慈悲,當年我陳家一夜覆滅,其中究竟是何原因,別人不清楚,我可清楚得很!”   吳越做出一副失望頭頂的表情,哀嘆道:“看來你是不想跟我走了,不過沒關係,橫豎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待把你抓回去了,你陳氏祠堂裡的秘密可以慢慢探究。”   手中長劍一翻,渾厚的法力注入劍身,長劍在他手中發出陣陣鳴響,他身法詭異的出現在離二人三丈的位置,再一抬腳就出現在一丈的位置,長劍勢如破竹的沖陳珀和裴玄陵刺去。   這等身法他們找不到其間規律,壓根不知他下一刻將會出現在哪個位置,陳珀和裴玄陵手心都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