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天也漸漸地黑了,肚子咕嚕嚕直響。白臨初沒帶乾糧,背簍也早就不見了,唯一的就剩下手裡緊緊抓住的一個果子了。 這顆果子鮮紅欲滴,香得沁人心脾。聽三叔說過,野外越是鮮艷的東西,毒性越強,白臨初可是不敢吃的。扔出去還怕味道引來大蛇,嗅了幾下,恢復了體力和精神,就索性放到了一邊。小孩子也耐不住性子,就在瀑布後麵來回地走,看看有沒有野菜可以充饑。 可瀑布後的空間不大,尋找了半天,也沒見什麼植物可以食用。隻得忍著肚子,找了個稍微乾爽的地方,稍微清理了下,把身上的衣物脫了,晾一晾,熬到了天亮再說。 還好,這幾日的天氣一點不冷,白臨初靠著石壁,閉著眼睛,恍惚中仿佛看到了父母焦急的身影,還有那幾個好玩伴兒。平時最小的跟屁蟲二妞一直在找他玩,不知怎麼的,二妞找到了這個瀑布,她笑嘻嘻地跑過來,頭顱突然變成了大蛇的樣子,張著血盆大口就咬了過來。 “不要!”白臨初猛地坐起,雙手還用力地抵在前麵。 “原來是個夢,太嚇人了!”白臨初發現雙手沒事兒,慢慢地恢復了清醒,拍拍胸口說道。經此一嚇,睡意全無。此刻淡藍色的月亮已經懸掛在空中,夜晚依舊像往常一樣明亮。瀑布後的山石被穿過瀑布的月光和水潭反射的光照得一片清亮。 一陣風吹過,白臨初身子打了一個激靈。他摸了摸旁邊石頭上的布衫,還是濕漉漉的,沒乾。濕的,穿了更冷,還是活動活動筋骨吧,會好一些。 白臨初拿起果子聞了幾下,恢復了些精神和體力。就在瀑布後活動了起來,一會兒學著天上的蒼鷹,一會兒模仿水中的遊魚,還有山林中的猴子。突然,他腦中一動,停下了身形。 這瀑布都沒動,哪裡來的風呢?不對。 白臨初用手指沾了些水,指尖上舉,很快在兩塊大石頭中間找到了一個小洞,裡麵呼呼地冒著涼風。 白臨初借著月光往裡望去,裡麵空間貌似很大,看不到頭。也不知道瀑布外麵的大蛇還在不在,不能出去。白臨初想了想,輕手輕腳地開始清理石頭,很快地,洞口露了出來。白臨初一個閃身,就鉆了進去。 山洞一開始很窄,是個天然的洞穴,開始七扭八歪,十分清涼。但是越走越寬敞,似乎還有刀削斧鑿的痕跡,走著走著,突然發現月光不知從何處照射了進來,裡麵的山洞裡,居然還長著一些奇花異草。這些花草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甚是好看。花草的後麵,有個分岔口,露出兩個洞口。 白臨初看了許久,沒一株是認識的。他想了想,這也不像是尋常的草藥,還會發出淡淡的光,長得如此“妖異”,怕是村裡老人說的那種吸足了日月精華,可以變化成人形的妖怪吧? 想到這裡,白臨初打了個哆嗦,轉身離開了此地。繼續向左邊的洞口走去,探尋了一會兒,他發現,這個石洞是由四個小石洞組成的,緊鄰著“花草”的兩個石洞都是空空的,最裡麵的小石洞,確切地應該說是個石室,四壁頗為規整,有一張石床,一側石壁都被開鑿了一個個格子,但是現在都空空如也。雖然身處大山之中,但是均有幾縷月亮照射進來,所以山洞裡也看得清楚。 石室裡麵,還有一座石門。白臨初試了幾次,紋絲不動。看來是進不去了。白臨初從石室內退了出來,來到分岔口,走進了右邊的洞口。這個洞口頗為難走,似乎是自然形成的。他沿著山壁慢慢地發現了植物爬滿了石壁。又轉了個彎,終於發現了一個大型藤蔓,直通上麵。 終於可以出去了。白臨初趕忙回頭,跑到瀑布後麵,收起衣服,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趕忙嗅了嗅那個果子。然後找到山風通過的地方,把衣物掛了起來,想起了村裡老人講的那些山精野怪的傳說,還是決定明早再出去。於是走到最裡麵的石室,躺在石床上,蜷縮著身子,沉沉睡去。 清早,白臨初就被瀑布聲吵醒,洞頂也灑下縷縷陽光進來。他立刻起身,活動了下筋骨,穿好衣衫。對著果子嗅了一頓,卻始終不敢吃下這個“妖異”的果子,隨手把它扔在了那堆花草裡。 走進另一個洞口,來到藤蔓前,試了試,靈巧地爬了上去。 白臨初爬到上麵,一看四周是一片原始樹林,樹木十分茂密,根本無路可走。白臨初隻得分開樹枝,緩慢地往山下走去。一邊走,一邊根據太陽分辨方向,走了許久,才發現樹林慢慢稀疏了起來。又走了一陣兒,他突然頓時嚇了一跳。這不是大蛇發現他的地方嗎,怎麼會繞了個圈又回來了。害怕再遇到大蛇,一溜煙地向山下沖去。 還沒到山腳,就看見父母、三叔帶著一群鄉親,向山上走來。正是昨晚找了一夜的家人,拉著鄉親來山上尋他。 家中,白臨初一隻手揉了揉有些紅腫的屁股,另一隻手拿著香噴噴的蒸餅,還和三叔說著大蛇有多粗、多長。看著母親擔憂的眼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硬是把大蛇如何追他、如何跳下深潭、發現山洞的事兒忍住沒說出口。 三叔聽到山裡居然有這麼大的蛇,眉頭緊鎖,看來是在研究能不能躲開或者怎麼除去這個禍害的事兒了。 次日,白叔海召集了幾個好獵手,拿著弓箭、長矛、匕首、繩索,帶著他上山尋找大蛇。到了那片小樹林附近,白臨初手一指,告訴三叔就是這裡遇到的大蛇。 白叔海等一眾獵戶一看,果然有一大片倒伏的灌木、野草,知道他所說不假,讓他退到後麵,獵戶們開始四下觀看,到處尋找大蛇。隻是越找越是心驚,這灌木、野草倒伏的也太多了些,這哪裡是蛇,就是一隻猛虎滿地打滾,也不見得如此。 許久之後,李老四來到一個山腳下,一邊方便一邊向附近一條遍布大石的山間小路看著。突然一陣風刮過,一張巨大的“白布”隨風飄了起來。他上前仔細一看,這哪裡是什麼“白布”,分明是一張比水桶還粗的蛇蛻啊! 李老四心中一驚,暗道不好,於是趕緊回到隊伍中,告訴了其他人自己的發現,拉著白叔海幾人看。所有人看完,均麵色凝重,知道遇上了大麻煩。白叔海最先反應了過來,招呼眾人趕快下山。 午後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村落的每個角落。村長神色凝重地敲響了村口的大鐘,召集所有的村民聚集在一起。鄭重宣布:“後山有大蛇出沒,從現在起禁止任何人上山。” 所有村民都望著村裡那幾個有名的獵戶,見其麵色凝重,知道不假,頓時村裡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