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合鎮向東南不遠,就是麋鹿盆地,雖說是盆地,可占地極廣,地勢平坦,沃野千裡,加之河道縱橫,漕運和陸運尤為興盛。下邑城,就位於麋鹿平原的中間位置。碧墨江由南至北緩緩穿城而過,東西有官道通往臨近大城。城裡高樓林立,店鋪一間挨著一間,大街也特別寬敞,即使十匹馬並行也不顯得擁擠。最為繁華的地方是漕運、陸運交接的地方,沿河兩岸一排排高大的酒樓、商鋪鱗次櫛比,各色招牌、旌旗在隨風飄舞,進進出出的商賈絡繹不絕。而碧墨江上,兩側碼頭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源源不斷的貨物從此上岸,再裝上新的貨物運往他地。 白臨初二人牽著馬,自從進了城那一刻,就不停地驚嘆著這下邑城的繁華。有時甚至看得出神,引得過路的行人失聲發笑,二人才反應過來。 張玉成大伯名叫張敬才,果如張玉成所說,生意做得很大,稍微一打聽就尋找了位置。宅院位於富商雲集的城西。高大的朱紅大門,上麵懸掛著一塊牌匾,寫著鬥大“張府”二字。兩門家丁立於左右兩側,閑暇無事,正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張玉成把韁繩交給白臨初,簡單撲了撲身上的灰塵,走上前去,一拱手道:“二位辛苦!請問這裡是張敬才張老爺宅院嗎?” “正是。你是何人?”左側的一位家丁轉過頭,上下打量著張玉成,見是一位少年,雖難掩一路風塵倦色,但目光卻炯炯有神。 “我乃古陽縣鳳鳴鎮張玉成,因家中遭受馬賊劫掠,與父母失散,無依無靠,現在投靠伯父。勞駕通秉一下家主。” 那位家丁一聽此言,臉色頓時和善了起來,又望了望白臨初。 張玉成趕緊說道:“這位是我的好友白臨初,一路護送我到此,也有投靠伯父的打算。” 白臨初趕忙朝著兩位家丁一拱手。 左側那位家丁也拱了拱手回應了下,又問了張玉成幾句。便向那位家丁交代了下,轉身進院去了。 大約一炷香的工夫,門內腳步聲響起。那名家丁跟著一位中年胖子走了出來。張敬才早年就離開了家鄉,在外奔波,張玉成也就在幼年間見過一麵,此刻也全部印象。見到此人模樣,不由得一愣。 那胖子站在臺階上,小眼睛稍微打量了下兩人,說道:“我是本府總管張林。老爺最近生意繁忙,不在家中。你二人隨我來,先在府中歇上幾日。” 張、白二人一聽,隻得把馬匹交給一位家丁,隨著張林穿過大門,繞過屏風,進二門,到了內院。最後被安排到了東廂房住下。 待張林一走,白臨初就說道:“你大伯家裡可真富有,這院子裡有好幾層。” “聽聞這是四進大院,一共有四道門。再往上,五進就是王府的級別了,普通人是不能用的。” “那就是隻能修這麼大了,原來比想象得還要闊綽!” “我也沒想到。” “你伯父不在家,不知我倆如何安排?” “我也未料到如此,等晚些我再向管家打聽一下。” “聽你說過,你伯父和家中有些矛盾,早年離家。剛才看管家臉色,不會不管咱們吧?” “怎麼都是一家人,家中不遭此劫難,我想他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二人悄悄地說著話,但是張玉成此言,心裡也是一沉。 片刻,仆人送來熱水,兩人簡單地洗了把臉,換了身衣衫。連日奔波,提心吊膽,身心疲憊,此刻已到了安全之所,全身各處都傳來酸楚,陣陣倦意。都一頭紮在床鋪上,睡了過去。 睡夢中發覺有人叩門,打開房門,一個家丁捧著食盒站在門外。此時太陽已近落山。二人不覺已睡了一個時辰。 張玉成接過食盒一邊道謝一邊打聽著大伯的事兒。家丁則閉口不談,一副不便多說的樣子。 二人無奈,隻得回房。 第二日,張玉成吃過早飯,出門尋找管家打聽一下大伯的消息。白臨初則在廂房內盤腿打坐,開始修煉太虛神功。此地沒有感受到天地之靈氣,隻得運起丹田處的靈氣,行小周天,築牢第一層的根基。運行九個小周天之後,開始調息,收功。 完畢後,發覺張玉成還未回來。他在房中來回踱步,片刻又盤坐起來,翻出那本《火彈術》開始研讀了起來。此番劫難以來,遭遇賊人,他隻能憑借神鬼莫測的輕功來偷襲得手,武功卻是半點不會。飛刀刺敵也是狩獵中練就的本領,而且隻會從前心、後頸、後心處擊殺獵物,對人也是習慣如此。一擊不中,就隻得飛身而走,不敢正麵應敵,頗為苦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武雙元當年也沒有給他武功秘籍,現在突然想起了那位邢震前輩留下的《火彈術》,自是雪中送炭一般,怎能不去珍惜。 火彈術是個基礎的入門攻擊法術,分為兩個部分,一是四句指訣(口訣);二是運氣發功。白臨初依舊是先把指訣熟讀了一遍,然後對著圖示,一邊練習掐指訣,一邊揣摩其意。這法術看似簡單,但是手指卻跟不上。他隻得拿出老辦法,先把指訣背熟。再背一句,掐一個指訣,反復如此。 一個時辰之後,那雙在狩獵中靈活無比,此時卻顯得非常笨拙的雙手,總算掐得有了一絲模樣。 “吱呀”一聲門響,張玉成推門而入。 白臨初迎了上去,剛想問上幾句。張玉成晃了晃頭說道。“沒見到管家,讓我在後麵白白等了一上午。” 白臨初張了張嘴,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 中午,又是家丁送來食盒。二人也不問話,拱手謝過。 吃過飯,休息了片刻,白臨初望了望張玉成。張玉成曉得其意,回道:“我已和家丁說好,管家肯定會知道,他回來或想見我肯定會來的。不必去了。” 白臨初隻有點了點頭,盤坐好開始研究了《火彈術》。腦中念著口訣,手中練習著指訣,不斷調整。張玉成見此,也紮起了馬步,一招一式開始練起了輕功。 連續三日,張敬才和管家都未現身。白臨初的指訣已大有長進,運氣施法,手指尖已隱約可見火光。張玉成的基礎功法經過這一路上的練習,也有所精進。隻是礙於這屋內空間有限,無法進行下一步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