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轉眼又過了十天。白臨初依舊每天出去修煉,張玉成始終沒有見到伯父和關鍵,心中暗感不妙,但也無路可退。 這一日,白臨初一如既往地回到張府,到了東廂房,卻不見張玉成。起初他也沒在意,但是仔細看了下,發覺不對。二人的被褥都已不見,房間也收拾得整潔如初。就在他感到不對之際,房門突然被推開。 管家帶著兩名家丁走了進來。 “老爺今日回府。張玉成已見過老爺,被安排了一份好差事,今天上午已經離開了。老爺念你一路護送有功,賞你白銀十兩,手下速速離開吧。”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離開?玉成去了哪裡?留下什麼話或者書信沒有?”白臨初反問道。 “去哪兒與你無關。他念及舊情,求老爺賞賜了一些銀兩,這些便是。”說罷,身後家丁丟下一個包裹。 白臨初根本不信他們所說之言,但也無可奈何,看都未看銀子,便走了出去。 他騎上馬,找了間小客棧,安頓下來,躺在床上思量著。 張玉成自然是不能這樣拋下他不管的。他剛到鐵匠鋪不久兩人就認識了,十分投緣,脾氣秉性再熟悉不過。不是張玉成的問題,自然是張府的問題了。想起張府近兩個月的時間,老爺和管家都不曾相見,越想越是可疑。張家老爺有可能出門在外,可是管家不可能一直不在的,定是避而不見。不知今天發生了什麼…… 思來想去也沒個結果,看窗外月色,已臨近子時。他離開客棧,看了四下無人,一個飛身上房,向著張府奔去。 他首先來到東廂房的屋頂,貼耳聽了聽房內沒有聲音。又輕輕揭開一片瓦,仔細看去,裡麵漆黑一片,並沒有人。 張玉成不在這裡。他想了想,又來到管家的房頂,仔細觀察一番,也是無人。接著他又來到亮著燈的正房屋頂,悄悄地揭開一片瓦,向屋裡瞧去。 隻見一個身穿錦衣的胖子坐在寬大的靠椅上和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女子正在講話。 “此事我覺得管家做得不錯,這麼久了一直拖著他們。” “不錯,免得兩個麻煩上身。” “老爺,何不一並打發了他們兩個。既然當初張家如此待你,你還給他安排了一份差事兒?” “張家待我無情,我也無意再與張家有何瓜葛。但現在我乃下邑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不照顧一下。傳出去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還是老爺心善。” “心善?心善還能有今日?早被他人踩在腳下了。我不過先把他安頓過去,再過上一年半載,找人把他打發走就是了。那時,自然是無人再說些閑言碎語……” “此技妙哉,什麼事兒都難不倒老爺!” “哦,對了。這麼晚了,你差人把我請來,就為了此事嗎?” “沒有別的事兒,就不能請老爺過來了嗎?我今天倒是要看看,那個小狐貍精究竟有什麼好的,把老爺的魂魄都勾引過去了。”說罷,那婦人身子一軟,癱坐在白麵胖子腿上,轉眼間華麗的衣衫已經滑落…… 白臨初趕快把頭轉了過去,悄悄地把瓦片蓋上,又忍不住又看了一下,隻見此刻那婦人已然一絲不掛,在白胖子懷中不斷扭捏。他頓時看得一呆,心跳隨之加速,眼睛像被磁石吸住了一般…… 突然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他立刻清醒了過來,連忙把手中幾近滑落的瓦片,扣了回去。轉身離開此處,找了處荒廢屋子的房頂,躺了下去。 此時他還未到十五,對男女之事,也是從說書人之口得知一二,此刻突然得見,羞愧和好奇之心難以抑製,一時之間,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還好,張玉成沒事兒,等過些日子再去尋他。一盞茶的時間,他徹底恢復過來,打定主意,飛身回到了客棧。 躺在床上,睡意全無。於是推開窗戶。淡藍色的月光依舊,如水灑落,把大地照得一片清輝。慢慢地,月光穿過樹梢,樹影婆娑,就仿佛是小時候月光穿過了村頭的大柳樹一般。他不由得想到了爹娘、三叔,也不知家裡現在是什麼樣子? 離開家時,他立誌留在城裡,出人頭地做出一番事業。而今,張府不容,張玉成又自身難保,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不免有些失落。 家是自然不能回的,到鐵匠鋪當學徒,已初識修仙的他也沒了興趣。反復思量,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暫別俗世,開始修仙之旅…… 第二日,他早早起床,吃過早飯,結了賬。到了坊市買了些柴米油鹽、一些布匹、繩索、油布之類。整理好,搭在馬背上,翻身上馬,一溜煙地向著首陽山而去。 今天他並未到水潭邊修煉,而是驅馬來到後山中,在一處峭壁下停了下來。這裡有一處天然的石洞,凹進去大約丈許,上麵有塊大石向前突出,此前他就曾在此避雨,所以這次直接找了過來。 接下來,就是把山洞裡麵清理乾凈。然後去林下撿了一些枯枝、乾草,墊在下麵,把褥子鋪了上去。然後找了一大塊青石,一麵頗為平整,推了過來當做石桌,又兩塊石頭當做石凳。 包裹放在石壁一旁,在洞口外麵的一直凹陷約二尺之處,搭了一個簡易的灶臺。這山林之中,自然是沒有磚塊的,索性就用小塊的條石代替,泥土是不愁的,就是打水比較遠,不然對於此時的他,也是片刻之事。煙囪嘛,也難不倒他。找了棵椿樹,剝了樹皮,樹皮裡麵塗上泥,用繩子捆好,插在了灶臺上。 灶臺搭好,他又裡裡外外走了幾圈。拿出買到的布匹,比好尺寸,剪了一個簾子。在石壁上縫隙處敲進去兩個木楔,把簾子掛上一試,非常合適。 他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非常滿意。一看太陽已掛中天,腹中也有些餓了。此刻灶臺泥還未乾,無法使用。他運起輕功,跑到水潭邊好生洗了洗,然後又飛身進入山林。 今天運氣不錯,還未到捕獸夾時,就發現一頭小鹿還在掙紮。他過去手起刀落,小鹿立刻斷了氣。緊接著,他又是熟練地拾柴生火,剝皮、除去內臟,穿上一截樹枝就烤了起來。 待到吱吱冒油,芳香四溢之時,夏凝竹又出現了。對此他早已習慣,飛快地卸下一條鹿腿,丟了過去。自己卸下另一條後腿,用匕首切成小塊,慢慢送到口中。乾了半日的活兒,這嫩嫩的鹿肉一入口,便是滿嘴香甜。他對自己的燒烤技藝很是滿意,以後也不怕沒有口福了。 “今日鹿肉頗為不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夏凝竹也吃得頗為順口,不禁說道。 “那是。小鹿本就鮮嫩,今日又買了茶、鹽、香料,自然是鮮美無比了。”白臨初得意說道。 “今日打算問什麼?” “你比我高了幾個境界?” “呦,小心思蠻多的嘛!打算一次多掏出些東西來。” 白臨初笑而不答。 “好吧,今天看在這鹿肉的麵子上,就讓你占個便宜。 你是剛踏入這修仙之門,煉氣一層境界還未穩固。我原本是煉氣五層,後遇強敵,燃著精血逃了出來,元氣大傷,現在境界跌到了煉氣三層。”夏凝竹不甘說道。 “還可跌落境界?” “這個自然,修仙界中功法眾多。聽聞隻要悟得天道,各種神功異術都可以創造出來。” “竟然如此神奇!”白臨初聽聞又是一驚。 “哎呀,不覺中了你的道,今日回答了你兩個問題,下次一同補上。”夏凝竹覺得多答了,立馬說道。 “吃些野味有不可,這麼久了哪次少了你的了。” 你我認識也有些時日了,我也未有害你之心,功力也不如你,你大可不必如此戒備。”白臨初想了想,說道。 “不可,一時不察。師傅身死道消。這個,以後都不用說了。”夏凝竹馬上說道。 “隨便你了!”白臨初吃飽,懶洋洋地躺在了草地上。 夏凝竹也吃飽了,腹中飽了,也生起困意,自然地伸了個懶腰,竟也往後倒了下去。可她馬上發覺不妥,站起身,閃動幾下,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