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恪也毫不顧及形象的往後一靠,仰頭看著天花,言:“折磨呀!我好歹是妖界之主,居然還得陪著你演戲!你就非要以真實身份出現嗎?啊?” 慕臨江的臉上終於掛上了幾人熟悉的微笑,道:“我也後悔了。早就知道定是要應付這些的,隻是真到了這個時候,心中的倒是不情願的很。沒辦法,戲已經開始演了,總是不能突然停下,那可就沒辦法收場了。” 古飛揚卻對葉惹雲說:“雲姬,我跟你提一個建議,以後隻要是隱香樓的分樓,無論大小規模,五樓全部設上結界!” 葉惹雲滿臉疲憊的答:“不用你說!我肯定會!” 而後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雖還是垂著頭,眼睛卻看著慕臨江,繼續說:“我!葉惹雲!隱香樓樓主!我以前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居然會在隱香樓,還是五樓!被人監視!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做生意啦?” 慕臨江重新坐直身子,言:“明恪,秦姑娘既然在這附近,找她便不難了,現在其他事情都要往後放,把她找到才是頭等大事。” 停頓了一下,慕臨江才問:“明恪,你要如實告訴我,我為什麼會昏睡三日……” 蕭明恪神色未變,答:“放心放心!你身體好著呢!這個分樓的人,剛在這間屋子裡試過藥,當天咱們就來了,你隻是運氣不好而已。” 聽見這話,慕臨江才算放心些。自己這幾日並無異常,不是中了迷藥,就是再累,也不至於昏睡三日。 葉惹雲補充道:“他們也確實沒規矩了些,我已經告誡過他們了!” 慕臨江並不計較,而是問:“秦姑娘什麼也沒說嗎?既然她的靈魂暫時附身於雲姬,應當很容易找到才是,為什麼會沒找到呢?” 蕭明恪也坐好,答:“沅沅隻說自己出不去樹林,可是我們把方圓百裡的樹林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她。如果再遠些,那麼葉樓主也沒辦法召喚來她的靈魂。所以我在想,他會不會是像你當年一樣,被封印在哪裡。” 這個假設很有可能,慕臨江便說:“既然如此,我們明日便開始四處搜尋,她若真是被封印於何處,有我和飛揚可以控製界力,也不會很難解決。對了!梵音!” 話音落下,便見薛梵音從窗戶翻進來,快速走到慕臨江身前,口稱“公子”。 幾人自是知道,薛梵音一路跟著,隻是慕臨江既然讓她隱於暗處,便默契的沒提她,卻不知今日,慕臨江為何忽然叫出來薛梵音。 慕臨江言:“梵音,上次的事情,風瀟都告訴我了,現在不在主界,你可以具體講講‘華光千煌’和阿嫵姑娘嗎?” 薛梵音低下頭,算是回應,道:“對於此二者,梵音知之不詳。公子所知的,就是梵音知道的全部了,公主很避諱談這個,不過上次飛揚公子問梵音,梵音的確隱瞞了一點。” 梵音往慕臨江身側湊了湊,幾人也聚攏了些,全部圍著桌案,薛梵音才壓低了點聲音,繼續說:“公主說過,隻要不離開主界,絕不可以說阿嫵姑娘的全名。梵音的確知道,阿嫵的全名是‘月嫵’至於是哪兩個字,梵音便真的不知道了。” “越舞!”慕臨江與蕭明恪同時驚呼。二人對視一眼,皆看見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葉惹雲也是知道越舞其人,忍不住顰眉。 慕臨江把前些日子發生之事說了出來,並言:“雖說此越舞不一定是彼月嫵,可是……雲姬,看來我的直覺沒錯。就算二者並非一人,也該好好調查一番了。” 葉惹雲道:“放心!我已經讓下屬調查他們了,等到咱們回了主界,就能知道了。” 慕臨江摘下脖子上掛著的寶石吊墜,交給葉惹雲,說:“雲姬,麻煩你了。” 這可以通往星海神秘閣樓的吊墜,葉惹雲不是第一次見了,明白慕臨江是無論如何都要查越舞。 其實慕臨江完全可以自己去,但是卻沒有,明顯就是希望,結果是由葉惹雲說出的,如果葉惹雲幫到了慕臨江,一定程度上,可以緩和葉惹雲和商雲逝的關係。 葉惹雲明白慕臨江的意思,或者說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二人畢竟是姐弟,萬年商氏就隻有他們兩個尚在人間,雖說平時關係看似很不好,但其實也沒有鬧得太僵。 商雲逝認為,這個人的靈魂畢竟不是她的表姐,所以對於葉惹雲的態度不好。但是總歸是用的真正葉惹雲的身體,也從沒有過多為難過她。 葉惹雲同樣明白商雲逝心中的顧慮,雖說真正的葉惹雲早就不在了,但終歸還是她一直占著葉惹雲的身體,對於原主的表弟總還是有些愧疚的,便一直有意與商雲逝修好。 可是商雲逝對她態度不好,她又不是一味忍讓的性子,有時來了脾氣,難免會與商雲逝有些沖突,慕臨江願意從中調和,她自然是高興的。 慕臨江認識商雲逝比認識葉惹雲早了三年左右,起初他見葉惹雲是極為不喜的,其實即便是現在,慕臨江也是不喜歡葉惹雲的性子,可是他卻很敬佩葉惹雲俠肝義膽。 而且對於葉惹雲,慕臨江清楚,其實商雲逝並不討厭,如果她不是占著葉惹雲的身體,或許他們也能成為朋友,可是偏偏世間之事,從不存在如果,便隻能由與二人關係都不錯的他從中調和。 慕臨江又想起了什麼,言:“對了!雲姬,你見多識廣,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可曾聽說過,有哪些人,位高權重,喜好音樂,並且……做過偽造古物之事。” 蕭明恪知道,他是在替自己問瀟湘遺音之事,這屋內除了他和慕臨江本就知情,兩個是慕臨江的摯友,一個是慕臨江的親信,倒也不怕他們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便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將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而後將瀟湘遺音的事情說了出來。 葉惹雲邊想邊說:“這個嘛……奴家還真不知道。不過既然已經在黎王府看見了瀟湘遺音,不就代表,浮梁侯肯定不會全無乾係,你還問這個做什麼?” 慕臨江皺眉叫了聲“雲姬”,葉惹雲這才意識到,蕭明恪還在這兒,浮梁侯畢竟是他的親叔父,自己就直接這樣說實在不好,手掌貼住嘴巴,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慕臨江道:“畢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他盜走瀟湘遺音,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浮梁侯。” 慕臨江一直注意著蕭明恪的表情,這一次,蕭明恪沒有之前兩次談論,浮梁侯可能涉案時,那副糾結和不願相信的樣子,慕臨江知道,他大抵是已經接受了。 蕭明恪言:“阿江,沒關係!不能因為他是我的叔父,就不調查他。要真是叔父,怕是免不了牢獄之災了。如果因為他的身份,就不追究他偽造以及盜竊之罪,那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說的不隻是對我。天下盜匪那麼多,受盜匪困擾者也不計其數,我放過一個,又憑什麼不放過其他盜匪?這樣是不是對其他盜匪也不公平?如果放過天下盜匪,便是對受害者的不公平!” “法理不外乎人情,可人情也是一定要在律法之內的!律法,就是用來給人遵守的,豈能因人情而亂?若真因人情而亂,便是一紙虛文了。” 蕭明恪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看向慕臨江,繼續說:“這麼簡單的道理,我豈會不知?不必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