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草叢前是個少年,出了草叢後變成一個……女裝少年。體型穿著一比一還原那位大媽,可是臉還是寧宇的臉。 惠惠滿頭大汗,不敢置信的看著雙手:“這,這究竟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呢。”寧宇仔細看了下身上的衣服,其實還有許多細節沒有還原到位。 “不應該呀!我能同時變三個人,就算強行變第四個也隻是消耗大一些,根本不會出這種差錯!?”惠惠有點慌了,著急的左顧右盼,“怎麼辦,我會不會是要失去技能了?!” “別慌,可能你是累了,加上剛才暈車的影響。況且貌似還從來沒有,明天說不定就好了。”寧宇摸了摸變出來的贅肉,像遊泳圈一樣,展示給惠惠看, “效果其實也沒那麼糟,你給我變個頭巾口罩,再想辦法把大媽引開,剩下交給我。” 惠惠點了點頭,覺得寧宇說得對,覺醒者退回普通人畢竟還沒有過先例。頂著相當於平時五倍的消耗再次發動技能“幻化師”,給寧宇完善了一下。 巨樹是在一個高臺上,周圍有石護欄,隻有一條主路能通上去,路口就是眾村民聚集的位置。當然也可以從側麵爬,隻是多雜草灌木,聲響大更容易被發現。 幾分鐘後,惠惠慌慌張張的再次找到大媽,稱自己哥哥是路癡走丟了,指著山溝邊沒有任何光線的地方。 大媽也是熱心,又拉上兩個執勤老頭,二話不說就拉上惠惠一起找人。 寧宇在草裡看著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才鉆了出來,頂著紅頭巾,帶著一次性口罩,腿腳利索的朝祭典中心鉆。 他能感受到大量村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但他依舊保持鎮定,模仿大媽的走路姿勢。 “古樹神威震四方,保佑子民福無疆,鬼怪災厄全退散,神樹永立村中央~” 供桌臺前的老頭最後一句唱完後便下了場,樹葉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似乎在回應著村民們的祈禱,全場不宣而同的開始下一個環節。 眾村民陸陸續續繞過供桌,一個上完再接下一個,有序的順著石梯到巨樹腳下上香。 寧宇趕忙從供桌上拿了三柱香,利索的插入隊伍中,仔細觀察並模仿前麵人的舉動。 村民們很利索,很快就輪到了寧宇。他雙手握著點燃的香走在石臺階上,三步一作揖,五步一鞠躬。 上了十八步高臺階後,寧宇正式來到巨樹樹下,跟著痕跡把香火插在樹根的泥土處,再次掃視一圈古樹,可除了壓抑感外,看不出任何不同。 大媽版寧宇可不打算就這麼離開,輕瞟一眼後方確認下一位距離還很遠,雖然除了正麵外沒有任何光源,還是準備從側麵繞進去背後看一看。 他的目光在四處遊移,樹乾粗糙的表麵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神秘。逐漸注意到後麵的樹皮不完整,軀乾空了約有一米寬。 光線太暗,寧宇無法看清,隻好伸手摸索。 樹皮麻麻賴賴,一點也不圓潤。 突然觸覺有所改變,一個軟軟的、表麵有點粗糙的感覺傳到指尖,好像還有點溫度。 寧宇後背一涼,正以為樹變異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嚇的抖了一個哆嗦。 “劉主任!你不去站崗在這兒乾嘛?” 這聲音寧宇認識,是剛剛一直在供桌前念叨的老者。自己剛剛是摸到他臉上胡須!這老頭神神秘秘的,在這裡乾嘛?! 惠惠這技能不能改變聲音,於是趕緊捂著口罩瘋狂咳嗽,一邊後退回樓梯口。 老者喋喋不休,緊隨其後:“你不能壞了村子的規矩!樹老爺生氣的後果你擔當不起!” 寧宇快速下臺階,老者後方指指點點,引得下一個上香的男人哈哈大笑。 “嘻嘻,劉嬸你又惹村長生氣啦?” 寧宇趕緊故意大聲咳嗽,捂著胸口,擺了擺手。 男人關心道:“都十一月了,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得注意保暖啊。話說,你是不是長高了,比我還高一截。” 寧宇一看自己身體,衣服上的花紋快沒了,遊泳圈贅肉也沒了,惠惠的技能快失效了。 “慢著,我看你像是著相了。”蒼老的聲音道,“快回樹老爺這兒,你聽見沒?” 寧宇哪敢理會,趕緊加快步伐走完樓梯,快速鉆入無燈光的黑暗處。 … 村子的另一邊,四個人打著電筒在溝壑裡轉悠。 “寧宇哥你在哪兒?聽到給個回應。”惠惠慢慢的走著,臉色有點蒼白,感覺到技能越來越難以維持。 “小姑娘你臉色太差了,是不是哪個來了?”劉大媽趕緊把惠惠扶到大石頭邊,用手扒了扒上麵的灰土,讓對方坐下,“你再打個電話試試,實在不行你先回住處,祭典快結束時我動員大夥一起找!” 大媽這麼熱情,搞的惠惠都有點不好意思繼續扯謊,但為了任務繼續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道: “我和哥哥相依為命,繼父一喝醉就來尋我們出氣,哥哥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我也…” “好閨女,不哭,不哭哈。”大媽順了順惠惠的背,朝另外二人指了指道:“麻煩你們去那些死角看一看,特別是古樹後麵。” 二人才剛要答應,一邊的坡上就連續傳來草從“嚓嚓”的摩擦聲,提著手電筒迅速跑了過去,了。 手電一頓搖晃,最後同時停在一個焦點處。 灰頭土臉的寧宇,背朝黃土,兩腿朝天,頭發上還落了一朵野花,尷尬的笑道: “要瞎了,別射了。” 經過一頓檢查,隻是衣服臟了點,皮都沒怎麼破。 最後幾人又回到祭典入口,劉大媽一行在惠惠一個勁的感謝下分了手,二人轉身回旅館。 對於這般熱情的人,寧宇其實還有點應付不來,還得靠惠惠。 二人走著,寧宇本想和惠惠分析一下巨樹的怪異,可發現她步伐有點慢,細看是在冒冷汗,嘴唇乾裂,才沒走幾步就乾脆蹲下來緩緩。 “精神力透支了。”蒼白的小臉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 寧宇走到她的前麵,轉身蹲下,展現自己的背脊,輕聲說道:“上來,我背你。” 惠惠沒有拒絕,她知道自己已經達到了極限,身體的力量仿佛被抽空,連說話都變得吃力。她伏在寧宇寬闊的背上,感受著他穩健的步伐和背上傳來的溫暖。 祭典還沒結束,寧宇小心翼翼地走在無人的小路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背上的惠惠很輕,輕的像一隻蝴蝶,真不知道她有沒有在好好吃飯。 周圍是茂密的樹木和偶爾傳來貓頭鷹的回聲,夜色中的古樹村顯得格外寧靜。這種寧靜讓寧宇的思緒飄回到了童年,輕聲說道: “這裡真像一始村,小時候跑去菜地裡那條路。” “嗯,你還記得啊。”少女輕聲細語。 寧宇上小學前都在鄉下的老家一始村長大,直到三年級父母失蹤前,每個寒暑假期都會回去。 他記得小時候惠惠和自己是鄰居,兩人經常一起玩,無憂無慮。 每當夏日傍晚,他們就會一起去附近的小溪邊捉螢火蟲。惠惠總是興奮地追逐著那些閃爍的小光點,而寧宇則更喜歡靜靜地觀察它們在空中舞動的軌跡。 有一次,惠惠不小心掉進了溪水裡,嚇得她大哭起來。寧宇沒有猶豫,立刻跳進水中,雖然他自己也不會遊泳,但還是拚命地把惠惠推到了岸邊。從那以後,惠惠就總是跟在寧宇後麵,稱呼他為“寧宇哥”。 其實還有另一個不可忽略的身影,他捉螢火蟲時最賣力、在寧宇落水後救他上來,是比寧宇大兩歲的兒時好友--趙慶。 寧宇也想問問惠惠,多年不見的趙慶現在在乾嘛?但是還是沒開口。 他感覺到背上的惠惠已經安靜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逐漸平穩。 他知道,她已經睡著了,心中的千言萬語的問號就等到下次。 寧宇輕輕地調整了背上的惠惠,確保她能夠舒適地休息。步伐緩慢而穩健,盡量避免任何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