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的目光不是麵對著DJ的大屏,就是麵對著舞池中間的旋轉彩燈。 旋轉燈的正下方大家圍成一個小圈,欣賞著、跟隨著正中間那個舞技最好男人的舞步。一米九幾的身高十分突出,黃團外賣的外套更是顯眼,那個最靚的仔就是林鹿。 他跟著節奏舞動,動作大開大合,無比流暢,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是全美的控製、精密的配合。在這首音樂的高潮部分,還單手撐地倒立,雙腿分開成一個倒‘大’字擺了個pose。 全場的氣氛瞬間被他帶的高漲起來,男男女女眼中不吝嗇流出羨慕,為他高呼尖叫、隨著他一同舞動。 “這位出色的朋友將獲得我DJ.大蝠贈送的典藏版路易十三一瓶!我將繼續送出禮物,感謝大家為我的謝幕捧場!” DJ的情緒也帶動,他把低音炮不斷開大,節奏更快更帶勁,像是要與舞者們共舞,又是要一決高下。 小劉擠在人群中甩動著爆炸頭,樂在自己的世界。陳越川更是跑到靠中間瞎蹦躂,抓住機會就攀著林鹿肩膀,仿佛告訴圍觀的美女們“這舞王是我哥們”,實際上隻比周圍人早認識幾分鐘罷了。 剛開場時寧宇還跟著他們顛兩下子,隨著身邊的‘舞王’被圍觀,自己被擠的分不清方向。 沒一會兒一個帶著酒精和香水味道的大波浪美女,被擠到寧宇懷裡,寧宇趕緊扶穩了她。對方卻沒有站穩的意思,直接摟住了寧宇的後背,埋在寧宇胸前。單身18年的純情小男生哪裡經過這陣仗,就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幾次,雞皮疙瘩瞬間起一身連忙推開美女,鉆了出去。 此刻的寧宇坐在散臺上喝著橙汁,看著麵前瘋狂的人們。感慨自己可能並不適合這裡,也明白先前電話裡林鹿為什麼自稱“出山”了。 一個帶著墨鏡的噌亮光頭順勢坐在寧宇後邊,叼著一根點燃的香煙,向寧宇搭話:“DJ大蝠編曲可能隻算二流,但他的現場卻是頂尖中的頂尖。全廳的人都擁過去了,小哥你怎麼還坐在這?” “腿受傷了,大哥你呢?”總不能說欣賞不來,寧宇隨便搪塞了個借口。 “巧了,我也是。”光頭說著就把右褲腳擼開,小腿是黑色的,帶著多道深深的裂縫,頭頂的射釘轉過還帶著反光。 寧宇一愣,又十分好奇問道:“金屬義肢?” “算是吧,但比你知道的高級。” 假肢還分高級不高級?難道踢人更痛一點嗎?寧宇繼續歪著頭查看,可還沒等他再仔細觀察幾秒對方就放下了褲腳,繼續抽煙。 寧宇尬笑著點了點頭,這樣確實有點不禮貌,埋頭喝起了橙汁。其實比起在人群中蹩腳的瞎蹦躂,寧宇更想了解下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橙汁見底,寧宇一回頭,那位光頭兄不見了,真是神出鬼沒。 半個小時過去了,舞池那邊的氣勢絲毫沒有衰退,甚至更激烈了。期間其實寧宇嘗試再次過去,瞎蹦躂了兩下又覺得自己的畫風和他們不一樣,難以融入。 從側麵靠近DJ臺,腦袋突然疼的快裂開。回到散臺上坐著又不太痛了。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觀察了許久,人們還在不知疲倦的跳,最詭異的是中途沒有一個人回到座位上喝過一口水,除了那個光頭和自己。 寧宇再次走向舞池,疼痛又漸漸襲來。距離最近的是那自嗨的小劉,靠近他後重重搖晃了好幾下都沒理自己,被迫給他來了一記‘叫醒服務’。 小劉臉被兩個耳光扇的通紅,後算是停下了蹦躂,但還遲遲不肯回頭。寧宇趕緊塞了兩團衛生紙到對方耳朵,一把拉出舞池走向門口。 爆炸頭像是沒睡醒一樣,眼神惺忪,對著寧宇嘟嚕道:“如果我是DJ,你會愛我嗎?” 寧宇又是啪啪兩記叫醒服務,對方的眼神終於清澈了。於是趕緊把疑惑告訴了小劉,那DJ有古怪。 “大蝠本來就是一名覺醒者,所以排除畸變者的可能。他的技能‘情緒超音波’,能帶動人們潛意識的喜怒哀樂,也讓他成了一名頂尖的現場DJ。”,小劉摸了摸下巴,一臉沉思道:“但客觀評價這技能就一雞肋,需要近距、長時間的釋放才能稍微波及到目標的情緒。覺醒者的精神力比普通人強,有點警惕基本能直接免疫。更不用說你這個奇葩,我那紅藥都對你沒多少效果。” “你們剛剛可全都像是著了魔一樣,一直蹦躂個不停,不可能沒人察覺到吧?”寧宇反問。 “奇怪就奇怪在這!這雞肋的技能居然把我也套進去了,大蝠身邊很可能有什麼禁物影響。或者……”小劉瞪向寧宇,點了點頭“或者技能反噬,失控了!” 失控者,寧宇聽江雲歸提過一嘴。覺醒者的技能就像肌肉一樣,過度使用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會強化熟練度得到鍛煉,甚至可能領悟新技能。另一種好比“肌肉溶解癥”,繼續使用技能的話結局隻有死亡或者失控發瘋,放棄技能想辦法離開明華城才是這群失控人群的明智之選。 為了確認情況,小劉決定回去觀望一下,寧宇則決定要把林鹿和陳越川叫醒才行。 小劉分了兩顆藍藥給寧宇,寧宇一眼認出這就是自己以後要試的藥,雖說是半成品但能解除絕大部分精神負麵狀態。後二人捂著耳朵、趁著轉動的燈光間隙彎著腰潛了進去。 人們沉浸在狂歡中,絲毫沒有察覺。 寧宇一股腦的鉆入人群,來到林鹿身邊,用力推了推果然沒太大效果,於是拿起剛才順的半瓶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打開就遞給他,順便把藥丸扔進去。林鹿沉陷蹦迪狀態,喝酒也是快樂的一環,順手接過就吹瓶。 隻見酒瓶快速見底,林鹿隨手一扔,就要繼續接著蹦,忽然全身一脫力的摔倒在地。就在寧宇以為藥和酒發生什麼化學反應,把人毒翻了時,話筒中傳來一整聲音: “我們今天的舞王怎麼倒下了!這小子是來搗亂的,快壓製住他!” 大蝠的聲音一落,不管BGM怎樣帶勁,就沒一個人繼續蹦跳,六七十雙眼睛全都看向了林鹿和寧宇處。 瞬間,寧宇像是欠全場每個人幾百萬不還、或是揍了他們的父母,人們帶著仇恨的情緒,齜牙咧嘴的撲向寧宇。 場麵十分混亂,寧宇先是挨了一拳,立馬把對方踢開。奈何人太多,被後麵的人撂倒,一個接一個壓在身上,躺平版疊羅漢。很快第五個人也壓了上來,寧宇都不能大口呼吸了,不斷掙紮 “哈哈!我決定了!我不走了!我把一生都給了DJ,我憑什麼因為一點小傷痛就要離開!”大蝠抽搐著,笑的癲狂,耳朵孔不斷汩汩流血,繼續吼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音量不斷加大,後麵桌子上的酒水都帶起漣漪,此刻如果站在店門口幾十米外,都能夠聽見的這聲音。 第八個人壓到寧宇身上,寧宇感覺到生疼的內臟裡有什麼東西‘哢’的斷了。 “難道要被這滑稽的方式交代在這了嗎?靠!” 舞池裡,除了寧宇周圍的幾個全都恢復到陶醉的蹦躂狀態,不少人的耳朵也開始像大蝠一樣流血,痛並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