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宇來到了那熟悉的地下樓層-6F,空曠的房間原本有四張桌子,現在變成五張。恰好,這第五張桌子的主人坐在座位上,還向寧宇招了招手。 “江雲歸,你不在醫院帶著怎麼在這兒?”寧宇好奇的問道。 “醫院那邊的辭職申請已經批了,就差收收東西、請老同事們吃頓飯了。還真有點舍不得呢。”江雲歸的桌麵空無一物,手裡把玩著偽裝成打火機的信號發射器,“這邊雖還在驗證期,但已經排有工作下來,經常和醫院沖突我選擇了這邊。” “你這果斷的嘛,林鹿先前還想邀請我們組隊呢。”寧宇說。 江雲歸歪了歪頭,示意後麵辦公室有人在,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奎因。有些事被聽見影響不好,掏出手機編輯一條消息發給了寧宇:【這事啊,我含蓄的問過奎因,她嘴上說隨我,背地裡不知在想什麼,老太精明得很。】 寧宇坐在小劉的亂糟糟位置上,也開始滑動屏幕:【那算是答應林鹿嘍?】 江雲歸:【總之林鹿那邊我能去,他們就當我還在醫院上班。隻是轉正後要做一次團隊的做二選一。】 寧宇:【你覺得我要不要加入林鹿。】 江雲歸:【我是你我一定會加入。你小子才覺醒幾天,覺醒者、失控者都被你趕上了,說不定你另類版的天生媚骨。加個團隊遇到危險,成員都會第一時間保護支援你,而不是用那個又坑又貴的APP。】 寧宇:【( ̄_, ̄)】 這事寧宇也思考兩天了,昨天在手機裡問過林鹿,為什麼要邀請自己。首先是自己的技能屬於半偵察類的,新團隊恰好缺這個位置,就像五黑總有個人去輔助吧,雖然寧宇不喜歡打輔助。其次就是新覺醒者的身份,新的覺醒者往往更受團隊青睞,好帶肯吃苦,還不容易背叛。 加上這次馬健雷雕塑的異況,寧宇堅定了加入林鹿團隊的決心。遇到危險有人免費保護、一起出任務還能賺錢,何樂而不為,回去就答應林鹿。 叮! 電梯再次到這層,寧宇一看是小劉,起身進了電梯。 “久等了。”小劉的白大褂上染滿了紅色和綠色的液體,爆炸頭上也沾了一點,“從那天一別,我就沒出過這棟樓,沒合過眼。過會兒終於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這麼玩命的工作,連續加班不怕猝死嗎?”寧宇一算,超過四十八小時了吧。 “所以你以為江雲歸為什麼坐在這兒。”小劉指著衣服,笑道,“你以為我在忙什麼?還不是我們自己作出來的工作量。解剖、分析大蝠的屍體。” 寧宇腦中飄過那自殘喉嚨的變態身影,還有騎自己身上腦袋不見後臉上的黏糊感,有點惡心。心裡毛毛的,自已使用技能,總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於是問道:“所以他為什麼會變成失控者?” “你算問到點子上了,因為涉及一些機密,作為朋友我隻能告訴你幾個細節。”小劉揉著下巴道,“大蝠一周前的失控風險評估其實有0.13%,他也比較惜命,錢也賺夠了,我們那場就是他的謝幕之場。” “這算是發生極小概率事件了麼?”寧宇問道。 “這不算小概率,比如我們兩的失控風險就無限接近於零,其實就像癌癥一樣,不爆發時你很難觀測到。還有一個地方非常怪異,你觀察過一個覺醒者從正常道失控的所有階段嗎?我見過。”小劉繼續說,“失控的過程是循序漸進的,而不是像這次毫無征兆突然爆發,按照他的進度來看至少也要小半年。 比如大蝠,按照我們的推演來說。假如他這次發動技能時運氣不好,命中的0.13%這概率,嗓子先會被技能‘情緒超音波’異化,變得尖銳,普通人都能聽出區別的那種。 命中後失控風險變為1.3%,他不小心再次命中,外表可能會發生變化,比如他的聲帶會變大,開啟技能後難以關閉,精神受到一定程度的衰退,精神不振,甚至出現幻聽幻覺。 失控風險再次上升為13%,若他還不聽勸又命中,這次沒救了。精神迷失在最後的執念裡,所有生命力將化為技能的糧食,就像我們最後見到的大蝠,完成真正的‘謝幕’。” 所謂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聽完,寧宇腦海中突然閃過的一幅畫麵,居然是林鹿頭上的鹿角,難道他也有失控風險。問向小劉道:“有什麼能夠抑製住失控風險的方法嗎?你那藍藥行不行?” “你想的方向挺對的,藍藥有點用,但隻是對精神上的痛苦有一定緩解,類似於一個得了癌癥的人吃止痛藥和抗病毒藥物,表麵看著好起來而已。失控者是基因層麵的改變,失控風險超過3%基本可以和我們算作兩個物種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趁著在3%以內離開明華城。” 小劉團隊其實是有辦法讓失控者恢復的,但這是機密,也是一場風險極大的豪賭。 如果自己也有那麼一天,寧宇內心其實不願意放棄這個世界,回到平凡的世界上一個野雞大學,當一顆穩定的螺絲釘,換誰都不願意。明華城的秘密還有太多太多等著自己去發掘呢。直覺還告訴自己,父母的失蹤絕對與這些亂七八糟有關! 三分鐘後,寧宇再次進入那曾經來過一次的房間。被要求躺在一旁的床上,做個噩夢觀測一下,旁邊的機器能夠接收腦電波進行分析。 寧宇立馬吐槽道:“我又不是電腦,點擊睡眠就睡眠。” “等看來你還是喜歡這個。”小劉立馬掏出紅藥在寧宇麵前晃了晃。 “有棍子嗎?我不想吃那玩意兒,打暈我算了。”寧宇抗議。 小劉要了搖頭,沒在勉強,因為自己也試過紅藥的威力,做成可吸入的粉末甚至能當武器了。留下一句話就出去了:“你先睡,我先去找下李根,反正過會兒他都要來協助。” 寧宇閉目養神怎麼也睡不著,腦中一會兒飄過剛才失控者的信息,一會兒又飄過馬健雷的異樣。也許可以找數學老師來將兩道題,效果杠杠的。 又是三分鐘過去了,小劉回來了。 在他後麵跟著的是一名同樣穿著白大褂的人,留著一撮長長的山羊胡,目測約四十左右,也許更年輕,是這胡子讓他看著更老而已。 寧宇看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貨不是辦公室裡打坐的道長嗎? 小劉介紹了起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第一天來見過吧,李根,李老師。他確實兼任著這裡大學的老師,心理學專業專攻潛意識方麵的。” “李老師,你好。”寧宇禮貌的招呼了一聲,心裡卻不斷吐槽,奎因團隊好家夥。占了學校的地,拉了學生當研究員,還把人家大學老師都挖過來了。 李根直切正題,說道:“躺下,我教你一套軍用的快速睡眠法。” 寧宇照做,躺下後李根的聲音很有磁性,不斷在耳邊引導。寧宇身體的肌肉不再去控製,呼吸變深變慢,心中不斷暗示自己“不思考、不思考、不思考”。 一旁機器的屏幕上多幅折線圖在抖動,小劉一看就知道已經睡著了,但是沒有入噩夢。於是操作了幾下電腦,慢慢把寧宇的腦電波乾涉至噩夢的頻率。 又過去了一段時間,數據顯示達到了小劉想要水平,這是進入了快速眼動期,乾涉波也成功了。拿起一旁改良過的藍藥注射液就紮向寧宇,寧宇每次在這個噩夢中時,就如同死豬一般,非特殊手段叫不醒,紮針更是沒反應。 小劉接下來就是慢慢觀察,盯著數據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根則是在凳子上坐的挺直,雙手手掌自然放鬆垂在腿上,拇指和中指輕輕接觸。 顯示屏上的實時折線圖突然都大幅度動了下,非內行隻看得到幾根線再跳,幾個英文字幕在控製臺滾動。 “有效果,但不大。還要重新分析下數據再改進一些。”小劉觀察了幾秒後,朝向座位上的李根說道:“潛入吧。” 李根隻是靜靜的坐著,如同剛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