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陳家大院。 錦衣衛快速從門前進出,帶出一箱箱的銀兩,財寶或是地契。 很難想象一個小小的米行,竟然讓陳家有著這樣的財富。 不難猜測,陳家絕對不止米行這一小小的生意。 明太祖朱元璋時。 這位大明的開國皇帝,製定了數不清的詳細製度。 其中影響最大的,毫無疑問是其中的戶籍製度。 工匠的兒子,大概率還是工匠。 商賈的兒子,大概率還是商賈。 大明建國後,朱元璋出臺了一係列的政策,他不但想要限製人口流動,還想限製階級流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改變階級就要多生。 讓有人能夠脫產進行科舉,但這顯然是互相矛盾的,多生就是為了多個勞動力可以多產糧。 哪有餘糧讓人去參加科舉。 朱祁鈺換上便裝,在錦衣衛的暗中保護下走在皆是,看著不斷抬出的箱子。 心中不禁感慨,這才太平多少年。 這些商人斂財真是有一手。 洪武時對商人製定過於苛刻的入行條件,外出行商要有當地官府的路引。 而且行商有一定的時間期限,超出時間便要斬首。 在朱元璋看來,商人在全國各地經商,實在是最不穩定的人,財富也是極不穩定。 而朱祁鈺卻不這麼認為,在他看來那些財富不穩定的人是官員。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一朝被查抄,全都白乾凈。 朱祁鈺看著錦衣衛向著郕王府走向的隊伍,臉上多少帶著笑意。 這些銀兩並未送入戶部,更不會送進宮裡。 而是全都進了他朱祁鈺的口袋。 朱祁鈺並未在這看很長時間,他還有去找於謙和石亨看看軍隊的情況。 軍營中。 朱祁鈺,於謙,石亨三人皆是穿著甲胄。 站著北京城墻上,朱祁鈺身後拍了拍守城的大炮,他看向遠處的天空問道:“於尚書瓦剌人快到了吧”。 於謙點點頭說道:“瓦剌行軍不慢,十月初的時候估計就要到了”。 “陛下,瓦剌狗賊敢來,臣第一個沖上去砍殺”石亨咬著牙說道。 朱祁鈺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些想笑:“石將軍的忠心朕看到了”。 他希望石亨的忠心一直在。 奪門之變,這家夥出的力氣可不少。 “臣的忠心日月可鑒”石亨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依舊自顧自的表忠心。 朱祁鈺不想再打理他,而是問向一旁的於謙:“於尚書跟朕再講講京城防守的問題吧”。 雖然已經講過幾遍,但是皇帝願意聽,於謙也願意。 片刻之後,於謙全都交待清楚。 聽過後,朱祁鈺點點頭說道:“於尚書你的防備策略可謂是萬無一失”。 “但你不知道,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嗎?” 聽到朱祁鈺這麼說,一旁的石亨立馬變得有些激動:“就是讓那些蠻狗看看,是咱們的到快,還是他們的頭硬!”。 於謙瞥了石亨一眼:“你要是這麼覺得,那你這參將趕緊自己辭了吧”。 “這,陛下你看於尚書”石亨向朱祁鈺投去求情的目光。 誰知道朱祁鈺直接別過臉,不去看石亨的眼神。 把石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家夥這麼玩是吧。 “陛下,京城軍備守城已經是困難,更別提…”於謙開口想要勸諫。 朱祁鈺笑了笑說道:“這朕知道,難道於尚書眼中隻有當下的北京保衛戰嗎?”。 說完之後,朱祁鈺轉身看向北京城外的荒涼。 “朕的大明難道隻有這區區的北京城周圍百二十裡?” “隻許草原諸部騷擾大明,不許朕打回去嗎?” 於謙有些沉默下來。 就像漢武大帝說的那樣,寇可往,我亦可往。 但這樣就會打起兵刃,肯定會勞民傷財,他在永樂朝的時候就曾多次勸諫,不要再起兵刃,要於民修養生息。 眼前的陛下是要效仿永樂皇帝嗎? “陛下大誌向!臣願為馬前卒!”相比於謙的沉默,石亨表現的無不激動。 像他這樣的人,最希望見到不就是馬踏王庭,封狼居胥的景象嗎? 既然陛下有這樣的心思,那他石亨願意效死! 朱祁鈺收起對以後的計劃,溫聲說道:“這些以後再議,眼下最主要的還是即將到來的瓦剌大軍”。 “那些蠻狗依仗的不過是手中的刀罷了,他們能有我大明的炮硬嗎?”石亨伸手拍了拍身旁的鐵炮。 這才不等於謙說話,朱祁鈺就開口說道:“石亨你太小瞧瓦剌人了,你這性子可難做三軍統帥”。 聽到自己不能做三軍統帥,石亨心下一空,有些求饒的說道:“陛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臣不是這個意思”。 朱祁鈺點點頭說道:“輕視敵人,乃是兵家的取死之道”。 “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這才是你應該記住的” 聽完朱祁鈺的話,石亨若有所思:“臣一定記心裡”。 一旁的於謙聽到“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這句話,這位主管兵事的兵部尚書頻頻點頭,眼中滿是贊同。 見到石亨的表情,朱祁鈺心中也有了為人師的心思。 他繼續說道:“我們要在戰略上以一打十,在戰術上以十打一,這是我們能取勝的關鍵”。 “陛下在軍事上有大才”於謙忍不住贊嘆道。 朱祁鈺搖搖頭,這那是他的才華。 教員的軍事才能橫斷一個時代,那是他這幾句話能表達清楚的。 被於謙這麼一誇,朱祁鈺也清醒起來,自己終究是個軍事的門外漢。 現在交給於謙他很放心。 “出使瓦剌的使團快回來了吧”朱祁鈺說向另外的話題。 於謙點點頭道:“估計今日就要回來,禮部會收到消息,陛下不用擔心”。 朱祁鈺沒有多說什麼。 他能擔心什麼,擔心朱祁鎮還活著? 他是知道的,朱祁鎮不僅活著,而且活的好好的。 ………… 清寧宮中 宮女、太監在殿外跪了一地。 他們瑟瑟發抖的聽著大殿裡孫太後打砸一切的聲音,他們都記不起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 再這麼砸下去,宮裡的瓷器怕是就要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