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關主將營房中。 孫祥站在房間裡不安的走動。 上皇至紫荊外,這個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他並不敢賭,隻能讓自己的親信劉深前去見上皇一麵。 現在他隻能等。 等待上皇的消息。 紫荊關背後就是京城。 一旦紫荊關被破,那京城便徹底暴露在瓦剌的眼前。 到時候他孫祥就是千古的罪人! “哎!” 孫祥痛苦的皺起眉頭。 站在桌案前徘徊一番後,他鋪開紫荊關的防守圖。 關內寬敞道路眾多,平日裡有大同,宣府兩個重鎮在前。 紫荊關壓根不擔心會有韃子來襲。 現在根本準備不及時! 朝廷的援兵還沒到。 孫祥無比擔心,不等朝廷的援兵到紫荊關,瓦剌人就來了。 黃昏時分。 一匹快馬從關外襲來。 “是劉指揮!快開城門!”守城的將士大聲叫開門。 厚重的紫荊關大門被打開可供一人過的縫隙。 劉深策馬快速鉆了進去。 在離關外幾裡外他見到了上皇。 但是卻看不到任何瓦剌人的身影。 隻看到上皇和他身邊的太監喜寧。 但劉深根本不信,瓦剌人會單獨讓上皇待著。 那這就說明瓦剌人就在附近。 這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不知道瓦剌人在哪! 劉深臉色有些鐵青。 屬於軍人的血氣又讓他心血翻湧,坐下的烈馬崩騰的更快幾分。 他根本來不及下馬,直到了孫祥營房門口才跳下馬來。 聽到聲音的孫祥立馬推開了了房門。 “是上皇嗎?”孫祥一臉的焦急。 劉深點點頭:“是上皇沒錯”。 孫祥快步來到他身旁,用近乎嘶啞的聲音問道:“說啊!上皇有什麼消息”。 劉深鐵青著臉欲言又止。 “說啊!” 麵對孫祥的怒吼,劉深低聲說道:“上皇說韃子已經到了北古口”。 “這怎麼可能!”孫祥跌跌撞撞的回到營房。 瓦剌人就算行軍再迅速,也不可能現在到北古口。 除非。 孫祥趴在地圖上,他指著北古口的方向咬牙切齒的說道:“韓青!”。 “將軍!切勿中了瓦剌人的奸計啊!”孫祥沖進營房,對著孫祥吼道。 他企圖用自己微弱的聲音叫醒自己的將軍。 “奸計?嗬嗬” 孫祥突然淒慘的笑了笑:“你可見到上皇了”。 見孫祥這般問,劉深一愣:“確實已經見到”。 他有些不明白,一開始自己不已經說過了,將軍為何又問了一次。 “上皇都在,難道上皇也中了瓦剌的奸計不成!難道上皇會和瓦剌人一般用計於我等!”孫祥聲嘶力竭的喊道。 劉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想不到反駁的理由。 他根本想不到身為上皇的朱祁鎮,為什麼會和瓦剌人一起欺騙自己的將士。 他也想不到,朱祁鎮會跟著瓦剌人進攻自己國家的關防。 “我等恐毀於韓青這等小人之手!”孫祥怒吼道。 一旁的孫祥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他感到腦子很亂。 大戰在即,上下離心,這是兵敗的前兆啊! ……… 夜班時分。 靠著墻上小酣的韓青猛然驚醒。 “夜不收回來了嗎?”他快步走出營房,向著身旁的親衛問道。 親王出聲說道:“回來過了一次,都沒有打探到瓦剌人的消息”。 聽到沒有瓦剌人的消息。 韓青鬆了口氣,剛要轉身回營房心頭又是一緊。 雖無事發生,但他還是放心不下:“再加派夜不收的人手,告訴兄弟們,最近辛苦些,到時候老子親自給你們請功!”。 親衛沒有多說,轉頭便去安排人手。 回到營房中。 看著立起來的甲胄散發著幽暗的光芒。 韓青一時間心神震動。 他永樂北征時為先鋒。 沖鋒陷陣才贏得的軍功。 可以說他這一身的官袍,是用半條命換來的。 他跟頂頭上司孫祥大有不同。 這大概就是兩人不和的原由。 想到自己的那位上司,韓青一時間有點想笑。 上下不一心,這打鳥的仗! 他站在盔甲前,將這身宣宗皇帝賞賜給自己的東西穿在身上。 片刻之後。 韓青便穿好了甲胄,他坐到了門檻上,隨時準備著帶著將士們守城。 過了一段時間。 夜不收的消息不斷傳來過來。 皆是沒有敵軍的消息。 韓青抬頭看向已經升到半空的明月。 “都這個時辰了?瓦剌人還能來不成?” 兵者詭詐也。 就算已經深夜,他也不敢放鬆神經。 一直快到淩晨時分。 韓青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著門框閉上了眼睛。 他實在是太累了。 比以前跟隨太宗出征的時候還累。 那個時候他都是吃飽了就睡,睡著了也不安分,呼嚕震天響。 聽到進攻的聲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已經爬上了馬背,第一個沖了上去。 連太宗聽說時都嘖嘖稱奇,叫他一聲好小子。 忽然間擂鼓聲大起。 韓青伸手扒拉下臉,他抬頭看向天色,已經是淩晨時分。 擂鼓作何? 沒有絲毫猶豫,韓青已經快步來到了城墻之上。 “將軍!夜不收來信瓦剌人正向著我們疾馳!”親衛大聲喊道。 這個時候還沒有千裡鏡這等物件。 韓青用自己的目力根本看不到瓦剌人的身影。 “快去稟報孫將軍守城”韓青出聲說道。 一旁的親衛回答道:“孫將軍已經知曉” 韓青一轉頭便要去找孫祥。 而在不遠處。 也先騎著高頭大馬看著紫荊關的方向。 “你那計策守城的真能中計嗎?”也先看向喜寧。 若是這狗兒敢糊弄自己,他不介意殺了這狗祭旗。 喜寧立馬說道:“太師方心,不論他們中不中計,等我大軍圍城之時,他們一定方寸大亂!”。 “你為何如此篤定?”也先疑惑的問道。 喜寧笑著說道:“那孫祥乃是文官出身,而韓青是行伍出身,兩人怕是一開始就不對付,再火上澆油一番,二人定然不一條心”。 也先搖搖頭,他毫不在意這些彎彎繞繞,他決定的力量麵前,這些什麼都不是。 就行他對喜寧一般,就算這個太監有許多奸計,但隻要一刀他就一個也使不出來。 也先一鞭抽在喜寧屁股下的瘦馬上。 “好狗,快去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