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門前。 兩根明黃色的柱子,加上一麵朱紅色的大門,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婉娘就直直的跪在門前。 “大娘,你來這是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身穿青綠色便服的錦衣衛先將婉娘扶了起來。 誰知道婉娘根本不願意起來。 可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怎麼能扭過錦衣衛之流的虎狼。 “我來找家裡的小叔子”婉娘眼中含淚的說道。 “小叔子?” “不知你要找的那位小叔子是什麼姓名?”錦衣衛疑惑的問道。 婉娘想了想說道:“是叫王虎”。 “是王旗官啊!誒呦!” 聽到是王虎,錦衣衛連忙把婉娘拉進衙門裡,路上還說,要是找人通報一聲就成,可不能跪在衙門口。 “那就是王旗官的屋子” 說完這句話,領婉娘過來的錦衣衛便轉身離開。 在看到婉娘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是有事。 做人嘛,有點眼力見,懂的避諱總是好的。 婉娘站在房門前,敲了敲,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進來說事” 走進房子,婉娘就看到王虎正捧著本書,滿臉的難色。 “嫂嫂!” 見是婉娘,王虎立刻丟下書本,伸手去扶好似要歪倒的婉娘。 “嫂嫂,發生什麼事了?” 王虎也不是傻子,婉娘一臉憔悴的樣子,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而且看不到大哥的人影,這讓王虎心裡一緊。 “虎子,虎子” “你大哥出事了!”婉娘哭著喊道。 聽到是自己大哥出事,王虎緊著的心瞬間懸了起來。 ………… 一匹快馬自北鎮撫司而出,向郕王府的方向而去。 郕王府中。 興安正要回司禮監處理事務,就看到一匹快馬正向自己的方向趕來。 “何人敢在京城中策馬,錦衣衛嗎?” 興安搖搖頭,這點小事,他回頭跟盧忠說一下就成,連陛下都不用勞煩。 “求公公救救我大哥!”王虎飛身下馬,對興安說道。 看到是十三個錦衣衛裡的王虎。 興安鄭重的問道:“何事?”。 王虎立馬把自己嫂嫂給自己說的,告訴興安。 知道自己大哥深陷牢獄後,他也沒什麼辦法,隻能求助於陛下。 聽聞是“義商”當街被殺的事情,興安眉頭皺的更深。 這件事他做不了主。 “上馬,帶著我進宮”興安率先坐到馬背上。 王虎不假思索的抓住韁繩,然後翻身上馬。 兩人向著宮裡的方向趕去。 朱紅大道上,一馬兩人,正向著明黃色的宮殿趕去。 “司禮監成敬” 下了馬成敬立刻掏出自己的腰牌。 守衛見此正要放行。 遠方傳來一陣喊聲。 “太後出宮禮佛,速速放行!” 聽聞這聲的守衛,顧不得成敬等人,連忙將宮門先打開。 “怎麼碰到這瘟神”成敬拉著王虎在一旁角落裡跪下。 兩人縮著身子,生怕孫太後瞧見。 八個小太監抬著一個似床非床、似榻非榻、上麵加著薄紗帳子的坐具。 上麵有一人似乎是從容念經的樣子。 “成公公,即是見了本宮為何不上前來拜?” 聽到孫太後的聲音,成敬趴在原地分毫未動:“奴婢乃是不全的骯脹人,怕汙了大乘佛法”。 “哼!” 孫太後聽出這是成敬的推脫之意,便隻是冷哼一聲。 那具華貴的坐具再次緩緩的前行。 成敬兩人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等孫太後走遠了,兩人才起身離開。 片刻之後。 在一處僻靜的偏院處。 這裡是冷宮的一處落魄房子。 多是太監打牌偷懶的地方。 “你好生待在這,若是有人問你在這乾嘛,你就說是司禮監成公公讓你在這的” 成敬對著王虎安排到。 這雖然是冷宮,但那也是皇宮重地。 一旦惹出點麻煩,他的腦袋可擔當不起,謹慎些為好。 “卑職謝過成公公,還請成公公多多搭救我大哥”王虎恭恭敬敬的行禮。 成敬點點頭,臨走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放心:“一切等我消息”。 看著成敬的身影消失在宮墻之中。 王虎心中無比焦急,但又沒什麼辦法,隻能像熱鍋上的螞蟻般來回踱步。 ……… 此時文武大臣正在奉天殿裡議事。 大殿之中眾大臣無比各懷心思。 坐在龍椅上的朱祁鈺仔細的看著每一個人。 這些人,有一個是忠於自己的嗎? 特別是那個徐有貞! 若不是於謙說這個人治理黃河有些本領,他早就想把這個人給殺了。 這個徐有貞的狼之野心已經是壓不住。 歷史上也正是他參與並謀劃了奪門之變。 “那些刁民,不通教化,蠻橫無理,毫無禮法可言”徐有貞居高臨下的看著嚴山。 他倒想看看,這個順天府尹在這奉天殿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要怎麼包庇那些刁民。 “朕的百姓連飯都吃不飽,你還講什麼教化!講什麼禮法?” “給朕跪下!” 聽聞這聲怒喝,徐有貞嚇的當場跪了下來。 “陛下,陛下,臣說的都是實情啊,那些刁民確實打死了…”徐有貞哆哆嗦嗦的說不清楚。 朱祁鈺都懶得看他。 站著徐有貞一旁的嚴山收起臉上的冷笑:“你怎麼不說那被打死的商賈,哄抬物價鞭打百姓!”。 “好啊,好啊” “那是朕的百姓,大明的百姓,那商賈何德何能敢打我大明的百姓” 朱祁鈺甚至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徐有貞你來告訴朕”。 “陛下,陛下”徐有貞張了張嘴,除了兩聲陛下,什麼都說不出來。 “退朝!” 甩起袖子,朱祁鈺轉身便離開了奉天殿。 眾大臣麵麵相覷,該去文華殿繼續議事的去議事,該回家的回家。 “走吧,徐禦史陛下讓你去文華殿議事”興安對要走的徐有貞說道。 文華殿。 六部主事以及嚴山已經就坐。 等徐有貞來了以後,這要議事的人算是齊了。 坐在椅子上的朱祁鈺挑了挑手中,示意身後的成敬不必再說了,事情他都已經知曉了。 匯報完的成敬安靜退到了一邊。 “嚴山你盡快把百姓送回家中,要好生對待” 至於那商賈一家,朱祁鈺覺得自己已經很給對方麵子了。 難道這小小的商賈之家還能翻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