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登歡順手抓過來電話問道:“喂,哪裡?” “我是今天值星官,找一下稽查處楊警官。”電話那邊說道。 “我是。” “大門外麵有一個叫做秦誌超的人,說是你同事,也是來查案子的。” “讓他進來吧,是我們的人。”楊登歡說完,放下了電話。 楊登歡打電話時候,王富貴坐在那裡不安地轉著手指,眼睛不時地瞥向楊登歡。 “不用害怕,你隻要把那天發生的事,你在乾什麼,有誰證明就可以。”楊登歡和顏悅色地說道。 王富貴坐在那裡默默想了片刻,慢慢說道:“6月25號那天,我和同班士兵李來財在會議室值班,因為當天要開作戰會議,所以我們一大早就到會議室打掃衛生,擺放杯子,給暖瓶打開水。會議9點開始,大約在八點十分左右,作戰參謀郭守成帶了布防圖過來,我們三個一起將布防圖釘在圖板上。” 說到這裡,王富貴還解釋了一句:“我們部隊每個月都要開一次作戰會議,基本上都是這個路數。” 楊登歡點頭表示理解,示意王富貴接著問。 王富貴見楊登歡麵色和藹,比起剛才那個煞神,不知道強上多少倍,心中緊張慢慢放鬆下來,說話節奏也就相對快了些。 “會議九點開始,我們在釘布防圖的時候,3營副營長劉春富第一個進來,當時李來財還問了他一句‘劉副營長,您怎麼來這麼早,會議9點才開始呢。’ 劉副營長歪著脖子說自己昨天晚上落枕,想著今天薛大夫過來,讓他給按兩下。郭參謀開玩笑說是不是他和嫂子昨天晚上姿勢不正確,所以才傷了脖子,我們幾個人就一起哄笑,劉副營長脾氣好,也不生氣,反而和我們一起笑。 之後就是後勤部的王立武副主任過來了,我記得他當時還問大家都笑什麼呢,郭參謀就把笑話又講了一遍,王副主任也拿劉副營長開玩笑。 釘好了布防圖,郭參謀招呼大家,吩咐我和李來財倒水,我們給他們三個倒水,將將最後一個給王副主任倒完水,薛大夫也進了門,而且一進門就咋呼著讓我給他倒水,還說自己渴死了!” 楊登歡攔住王富貴,想了一下問道:“你們釘布防圖時間大概八點十分,沒有釘完的時候,劉春富來了,這時候應該是八點十五左右對不對?” 王富貴想了一想,點了點頭,楊登歡又問道:“聊天,開玩笑,你們哄笑,最多也就用五分鐘,所以說王副主任因該是八點二十左右過來,對不對?” 王富貴又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 “薛文謙呢?他是幾點過來的?”楊登歡又問道。 “八點半左右,我覺得他們三個幾乎都是前後腳,時間上沒有差許多。”王富貴說道。 “好吧,你接著說吧。”楊登歡點頭說道。 “劉副營長一見薛大夫,很高興,立刻就讓薛大夫給他摁脖子。薛大夫就問怎麼回事,劉副營長還沒有說話,郭參謀就搶著開劉副營長玩笑,大家又是一陣哄笑,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喊叫‘走水了,走水了’,大家都是一愣,隨後我抄起一個臉盆,沖了出去。” 楊登歡聽到這裡,又攔住王富貴問道:“聽出來是誰喊的嗎?” 王富貴搖了搖頭,說道:“當時屋裡正開玩笑,有點亂,所以沒有聽出來是誰喊的走水。” “當時你沖出去的時候,身邊前後左右都有誰?”楊登歡坐直身子,目光炯炯地問道,這是問題關鍵,楊登歡十分認真在意。 “我和李來財幾乎是並排,後麵緊跟著郭參謀。” “你怎麼知道是郭參謀?你回頭看了嗎?”楊登歡問道。 “那會兒哪有功夫回頭看,我聽到郭參謀讓我們快點,而且說話氣喘籲籲,應該是跑在我們後麵。”王富貴說道。 “後來呢?”楊登歡身子朝後靠了靠說道。 王富貴剛要說話,哐當一聲門響,秦誌超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站在門口,雙手扶門,不停喘著粗氣。 原本秦誌超想著讓洋車把自己拉進來,誰知道哪倆哨兵倆二百五,加起來整半吊,說什麼也不肯通融,結果隻能自己跑進來。 誰知道這是南苑機場,要穿過整個機場跑道、停機坪,才能到達會議室。這一路足有好幾裡地,把秦誌超給累的都快吐了血! “小秦,怎麼才來!給你說了快點快點,別耽誤功夫,你可好,我們這兒都開始半天了!”楊登歡不滿意地說道。 秦誌超眨巴眨巴眼睛,很不服氣,但是想起處長交代的話,強忍下了一口氣,低頭進屋。 啪! 一聲拍桌子聲音把秦誌超嚇了一跳,轉頭看過去,矩形會議桌下首一個灰衣中年人轉頭看自己,身邊還有兩個製服警察,背對著自己,沒有回頭,不知道是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從位置上分辨,這幾個人應該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不像話!這都幾點了!有點時間觀念沒有?進門喊報告了嗎?一點規矩都沒有!”葉得歡正沒處撒氣,見秦誌超和楊登歡一個小組,登時指桑罵槐發起了脾氣。 秦誌超一愣,看向楊登歡,楊登歡一副無所謂模樣,混不當成一回事。 秦誌超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今天這是怎麼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沖自己發脾氣!自己這是給他們臉了吧! “你是哪個廟裡的和尚?誰褲腰帶沒係緊,把你給露出來了?瞧把你給能耐的!有事沒?沒事趕緊回家,看看家裡是不是多了雙四二的鞋!一看你就是五行缺綠,八字欠抽!趕緊滾蛋!” 秦誌超乾別的不行,但是論起來蔫損壞,拐著彎罵人,整個警察局都算一號,出了名的毒舌,輕易沒人和他吵架,也都知道吵不過他,此刻隻不過用了半分功力,就把葉得歡說得滿麵通紅,氣得渾身顫抖,都快站不住了,右手緊緊抓牢椅背,控製自己不被摔倒。 “這是誰啊!嘴怎麼這麼毒!”吳中成皺著眉毛轉身說道。 “這又是哪個孫子!毒不毒關你什麼事,也有不想做你們家女婿,你操的哪門子老丈人的心……”秦誌超得意洋洋地還要再說,看到這人回過頭來,盡管臉色如同豬肝,但是仍然一眼瞧出來是偵緝一處的副處長吳中成,眼睛登時瞪得溜圓,結結巴巴地叫道:“吳……吳……吳副處長……” “孫子,原來是你!”吳中成指著秦誌超很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