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林聽了一怔，盡管他對楊登歡不熟悉，也覺得這個年輕人忒沒有禮貌，但是今天下午在小樓，楊登歡的精彩分析，他看得一清二楚。 　　對於楊登歡的能力，陳玉林沒有異議，聽楊登歡這麼一說，陳玉林有些慌張了。 　　“不會吧，我們守的好好的，院子裡就沒人出來。”陳玉林猶豫著說道。 　　“32號院沒人出來，別的院呢？”楊登歡問道。 　　“別的院？”陳玉林一愣，臉上頓時很難看。 　　後麵一陣嘈雜的聲音傳過來，錢如發一馬當先，騎著一輛自行車，雙腿一倒腳蹬，嘎的一聲剎住了閘，跳下了車，隨手將自行車扔在地上。 　　後麵偵緝隊員有騎自行車的，也有坐了洋車的，更多人是跑步過來的，一個個氣喘籲籲，扶著腰腿喘氣。 　　沈巖很滿意，能有這個速度，已經很不錯了，頗為嘉許地看了錢如發一眼鼓勵說道：“老錢隊伍帶的不錯！” 　　錢如發臉上興奮，很是得意模樣，正色說道：“處長，現在什麼情況？” 　　“不清楚，正問著呢。”說完沈巖轉身，問陳玉林：“玉林，究竟有沒有人從這條胡同出來？” 　　“這條胡同指定有人出來，但是我們都查了，沒有符合體貌特征的。這個院裡……”陳玉林一指32號院，篤定地說道：“肯定沒有人出來。” 　　沈巖看了一眼32號院，朝著錢如發伸手：“地圖拿過來！” 　　錢如發連忙從下屬手裡接過來地圖，恭敬地將地圖遞給沈巖，隨後打亮手電筒。 　　楊登歡站在沈巖身邊，頗為佩服地看了錢如發一眼。 　　這就是錢如發的長處，太有眼色了，永遠在為上位者考慮，而且毫不掩飾地做出來，從來不看別人的目光，滋要是上司舒服，錢如發永遠樂此不疲。 　　這樣的下屬，哪個上司不喜歡？ 　　如果讓沈巖選接班人，他的人選一定會是錢如發，即便是楊登歡能力再強，在沈巖心中的地位，也不可能和錢如發相比，因為錢如發已經和沈巖做到了神同步。 　　“院裡走後門嗎？”沈巖指著地圖問道。 　　“沒有，但是後山墻在前車胡同。”陳玉林說道。 　　“後山墻有人守沒有？”沈巖問道。 　　“有！派了兩名兄弟和幾個街麵上的。” 　　沈巖聽了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道：“院裡什麼情況摸了嗎？” 　　“沒有。”陳玉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楊登歡，這才說道：“恐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有敢摸，就等著沈處長來主持大局了。” 　　“估計人沒跑！這邊鎖的密不透風，他能往哪跑？”沈巖沖著楊登歡說道，陳玉林得意地笑了一下，不服氣地瞪了楊登歡一眼。 　　“但願吧，如果不跑最好！”楊登歡不知可否地說道，神色淡然，不和兩人爭辯。 　　“你這邊帶了多少人？”沈巖問道。 　　“九個。”錢如發說道。 　　“二隊呢！”沈巖又問道。 　　何仁偉左顧右盼，沒見二隊的人，紅著臉說道：“可能還在路上呢。” 　　沈巖臉上有些難看，輕聲嘟囔了一句，也聽不清說了什麼，楊登歡左右看了幾眼，笑著說道：“鷂兒胡同偵緝分隊人也沒來呢！” 　　“你們有多少人？”沈巖問陳玉林。 　　“十幾個吧。”陳玉林說道。 　　沈巖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快九點了，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不等了！準備動手抓人吧！” 　　沈巖說完，略微思考了一下，指著32號院的房頂說道：“玉林，你派幾個點子硬的兄弟，控製住房頂，留神槍手困獸猶鬥！這小子槍法準！但是你們得給我留活口！” 　　陳玉林答應了一聲，回頭吩咐，沈巖又說道：“前車胡同那兩個兄弟別動，你再派過去幾個兄弟，守好後山墻，看見有人跳墻就動手，注意抓活的！” 　　沈巖吩咐完陳玉林，沖著錢如發說道：“老錢，帶著兄弟們進院抓人，活做的漂亮點，別給我丟人！” 　　錢如發答應一聲，從腰裡拔出槍牌擼子，揮揮手臂，二話不說當前朝著32號院走過去，身後八九個偵緝隊員貓著腰跟了上去。 　　“六子，上墻！”錢如發側身門邊，低聲吩咐。 　　一個瘦小的身影應聲而起，動作麻利地翻過墻頭，沒聽見一絲聲音，隨後院門打開，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沖錢如發招手。 　　“一堂一廂。”瘦子壓低聲音說道。 　　“一組跟我堂屋，二組和四組廂房！”錢如發說完，旋風般撲了進去，後麵八九個偵緝隊員魚貫而入，院子裡傳來踹門聲，嘶吼聲，亂成一團。 　　錢如法沖進小院，陳玉林揮手帶人沖向後山墻。作為偵緝分隊的分隊長，陳玉林抓人經驗豐富，知道如果裡麵人逃跑的話，聽到動靜，肯定會從後山墻越墻而出，所以帶著人去堵後山墻。 　　楊登歡眉頭緊鎖，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王大嘴湊近了楊登歡低聲問道：“哥，要不然咱們進去看看？” 　　“你才是哥呢，我比你小好幾歲呢！”楊登歡不滿意地說道。 　　“誰有本事……” 　　王大嘴剛說了幾個字，看到楊登歡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麵，也把眼神望過去。 　　32號院隔壁小院，一個駝背彎腰，臉上貼滿膏藥，一身土布褲褂，胳膊肘上擓了一個竹籃的老人，顫顫巍巍地出了門，踮起腳尖哆哆嗦嗦鎖屋門，看樣子像是準備出門買菜。 　　楊登歡眼神銳利，發現老頭雙手顫抖哆嗦，可是雙腿雖然踮起腳尖，卻是十分穩定，眼神微微一縮！ 　　“抓住他！”楊登歡突然一指老頭，飛快地沖過去。 　　老頭顯然一驚，見楊登歡沖過來，動作飛快，沒幾步就過來了，連忙扔下竹籃，轉身就跑。 　　王大嘴反應不慢，找書苑 www.ｚhaoｓhuyuan.com 也撒丫子跑了兩步，略一思忖，轉身沖進旁邊小胡同。 　　錢如發等人此時正好從院子裡出來，大聲說道：“處長，沒人！” 　　“那個老頭！那個老頭！快！”沈巖跑在楊登歡身後，大聲吼道：“別開槍，抓活的！” 　　“快！抓老頭！不許開槍！”錢如發揮動手槍，沖了上去，後麵偵緝隊員叫嚷著跟在後麵。 　　老頭顯然不老，腳下速度飛快，後麵幾米處跟著楊登歡，楊登歡後麵是沈巖，沈巖後麵是錢如發，錢如發後麵是偵緝隊員，相連成一串。 　　王大嘴從胡同抄過去，顛起兩條小短腿，跑得卻是不慢，快步從陳玉林幾個分隊的偵緝隊員身邊跑過。 　　“乾什麼？”陳玉林納悶問道。 　　“抓老頭！”王大嘴頭也不回地喊道。 　　“哪有老頭！神經病！別管他，守好了山墻，滋要是跳墻的，一個也不許放過！”陳玉林大聲說道。 　　老頭見楊登歡追得緊，拐進小胡同，迎麵一個大胖子飛奔，朝著自己正撞了上來，躲閃不及，一下子被王大嘴撞倒在地，壓在身下。 　　“別動！再動嘴爺坐死你！”王大嘴緊緊地壓在老頭身上，雙手卡著老頭脖子，喘著粗氣說道。 　　後麵楊登歡和沈巖幾乎是同時停了下來，雙手扶住膝蓋，大口喘著粗氣，錢如發帶著偵緝隊員從他倆身邊跑過，一擁而上，掀翻王大嘴，七手八腳地將老頭摁住銬上。 　　王大嘴嗷嗷直叫：“別搶，那是嘴爺我的！” 　　“這功勞得算是我們大嘴的！”楊登歡喘著粗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