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慶,老子太陽你全家!你個王八蛋,冤枉老子,你不得好死!”被捆在木樁子上的周兵頓時一陣異動,身子不停扭曲,腦袋前探,脖子上麻繩將脖子勒出一道深痕。
  餘獨醒不用別人相勸,也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臉色有些尷尬地望向曹有光。
  楊登歡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區長,三木之下,何供不得?更何況現代這種刑具,比起來夾棍,哪裡算是小巫見大巫?簡直就是孫子見爺爺!就咱們這套刑具,還有不招供的人嗎?”
  餘獨醒見楊登歡相勸,正好下臺,自失地苦笑了一下說道:“楊督察說得是啊,但是除了這些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要不然,我來問問?”楊登歡非常客氣地問道。
  “請,快請,你來問,你來問最好了,督察嗎,專業也對口是不是。”餘獨醒伸手做出“請”的動作,笑著說道。
  楊登歡踱步過去,周兵望向楊登歡的眼睛,充滿了感激。
  “楊督察,謝謝您救了我一命。”周兵說道。
  “胡說,是餘區長寬洪大量。”楊登歡笑道。
  “對對對,我謝謝餘區長寬宏大量。”
  平時伶牙俐齒的周兵,此刻連話都不會說了,望向餘獨醒的目光,充滿了恐懼,然而望向楊登歡的目光,卻是充滿了哀求。
  “同事一場,看見你這個眼神,說實話我心裡很難過。”楊登歡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轉瞬即逝。
  “楊督察,真的不是我。”周兵眼神之中,除了感激之外,還有哀求。
  “是你不是你,我說了不算,你得把你今天所辦或者所見的所有事情都要原原本本地告訴我,這樣,我才能幫你!”楊登歡正色說道。
  餘獨醒警惕地看了一眼楊登歡,心中一動。
  這小子好妖,抓內奸的事情,現在怎麼好像變成楊登歡替人洗清冤屈了?
  這樣一來,如果周兵不是內奸,那豈不是要把楊登歡當做菩薩來拜?
  但是事到如今,好像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了!
  “今天早上,我們在公共租界工部局總巡捕房交通管理署翻閱公共租界的全部道奇汽車資料,隨後挨個走訪,終於在洋涇浜邊上的一家修理廠發現了目標車輛。
  當時我們裝作是購買舊車的商人,進了修理廠轉了一圈,確認就是那輛肇事車輛之後,我們幾個人不動聲色地退了出來。
  出來之後,我和副組長劉夏商量,他帶著丁磊和劉悅盯住修理廠,我和丁慶回來報信。”
  楊登歡聽到這裡,攔住話頭問道:“既然鎖定了肇事車輛,也鎖定了罪犯,你們五個他一個,穩操勝券的事情?為什麼不當時抓人?而是還要來報告?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周兵聽楊登歡這樣說,登時臉現尷尬神色,囁嚅著不好意思說話。
  “如果你現在再有所隱瞞,天王老子也幫不了你!”楊登歡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說道。
  “當時我不是想著,如果直接抓人,把人送到誰那裡?三義倉庫?還是愚園路?弄不好就得得罪人……”
  周兵聲音越說越小,眼睛不時望向餘獨醒和曹有光。
  曹有光眼睛看向別處,不看周兵,餘獨醒則是重重地哼了一聲。
  “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