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出去後,陳延生望著阿七背影笑問:“這姑娘誰啊?挺漂亮的。”
  楊登歡沒有回答,直接問道:“你們這邊什麼情況,為什麼要把我約到這裡,找個別的地方不行嗎?”
  “清吟小班的隔壁也是一家堂子,名字叫做艷紅春,目標總是在那裡過夜。”陳延生壓低了聲音說道。
  楊登歡了然,像倡社技館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最是混亂不堪,老板隻是在意你兜裡的錢,至於你是什麼來路,從來不打聽過問,所以反倒最為安全。
  “說說吧,什麼情況。”楊登歡點了點頭問道。
  陳延生這才略帶些興奮,將這幾天所偵查出來的情況,全部匯報了一遍。
  陳延生和孫鐵城這幾天沒有乾別的,就是帶著阿二頭走街轉巷,尋找那位神秘的槍手。
  阿二頭記性不錯,幾天下來,陳延生就發現阿二頭雖然是一個鄉下孩子,閱歷少,沒有怎麼見過世麵,但是人還是挺機伶的。
  幾天下來,他們所尋找的地方,是以四馬路為中心,向四周無規則擴散,按照概率來說,這種找法無異於大海撈針,很難有什麼結果。
  但是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冥冥之中的天意,神秘槍手還真讓他們給找到了。
  這一天,陳延生和孫鐵城一大早帶了阿二頭出來,想著先去吃了早飯,然後接著上街碰碰運氣。
  三個人進了四馬路的一家小吃店,孫鐵城要東西,陳延生帶著阿二頭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等候。
  當時天色還早,大概也就七點多鐘,街上行人也沒有多少,陳延生就發現阿二頭神色有些不對。
  順著阿二頭的目光看過去,見他直勾勾地盯著對麵一所院子。
  院子上懸掛的紅燈籠尚且沒有熄滅,陳延生看過去,院子的招牌叫做艷紅春。
  院子外麵,一個姑娘正在送客,不管真的假的,看上去倒是依依惜別的模樣。
  姑娘畢竟是職業技術人員,穿衣打扮不用說了,自然十分漂亮,盡管清晨的上海,天氣十分寒冷,但是姑娘身上該穿的衣服,一件都不多。
  起初,陳延生覺得阿二頭是看姑娘,但是看到阿二頭眼睛裡沒有癡迷和艷羨,滿是驚恐之色,覺得有些不對,轉過頭,仔細看過去。
  和姑娘春衫衣薄比起,對麵那位恩客穿的可就厚實多了。
  一身黑色大衣,帽簷壓的很低,個子不高,隔著不寬的馬路看過去,很有精神。
  “是他?”陳延生低聲問道。
  阿二頭點了點頭,眼裡恐懼之色更濃。
  “看清楚了?”陳延生再次確認。
  “他鼻根處有一個瘊子。”阿二頭說道。
  孫鐵城端了豆漿和油條,走過來,陳延生連忙站起,好像是要幫忙,孫鐵城笑道:“不用,坐那等著就完了。”
  陳延生湊近孫鐵城,接過豆漿的同時,輕聲嘟囔:“目標在對麵。”
  孫鐵城臉色不變,將豆漿放在桌上,笑著說道:“快點吃,吃完帶你去上工。”
  陳延生接著放豆漿的機會,調換了位置,正對著馬路坐下,眼睛正好能夠觀察到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