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熱鬧非凡的行動組辦公室,情報組一邊的辦公室裡都黑著燈,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胡德勝靠著大班椅,將雙腳搭在大班桌上。 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內心遠不如看上去那就平靜。 走廊裡人聲攢動,不用問,行動組又在搞大動作。 胡德勝的內心越發地煩躁起來。 他嘆口氣,起身換上一件便裝,鎖上門走了出去。 下樓的時候,剛好碰到了站長也往下走,隻得上前打招呼。 “站長,這麼晚,您還沒有休息?” 站長看了看他,道:“德勝,你怎麼也在?” 胡德勝訕訕一笑:“早早回家也沒事做,把手頭上的事處理一下,沒想到一忙活就忘記了時間。” 跟行動組比起來,他閑的發慌,哪裡有什麼事做。 站長也不點破,而是微微點點頭:“行了,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您也是!” 胡德勝殷勤地送站長上了車,目送著汽車開出大門,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次日一早,王韋忠早早起來,等著智惠東去牢房裡將要處決的日本間諜驗明正身。 這些日本間諜大概也猜到了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一時間紛紛呢吵鬧起來。 不過,這些家夥被捕之後都受了刑,身子虛弱的很,即便再怎麼折騰也興不起風浪,反倒是因為聒噪挨了幾鞭子。 其餘的日本間諜,王韋忠直接派智惠東再去審,而作為這次行刑的主角的池田次郎和木村義拓,則是由他親自審訊。 之前,這兩人都沒有熬過嚴刑拷打,紛紛選擇了放棄抵抗,開口交待問題。 池田次郎直接供出了木村義拓,而木村義拓則是供出了三浦和一。 總體來說,兩人在後期還算是配合。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中國特工轉眼就翻臉了,這就要將他們拉出去槍斃。 “我要見方隊長,我要見方隊長……”池田次郎對著王韋忠怒吼道,這幾天不僅有軍醫給他治傷,夥食供應的也是不錯,體能也恢復了不少。 王韋忠冷冷地看著他,根據三浦和一的交待和他們掌握的情況,這個池田次郎是個行動高手,情報方麵並不是他的強項,這樣的人留著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而且,這次為了配合三浦和一的回歸,需要犧牲池田次郎。 “池田,你還有什麼要交待的?”王韋忠根本不接茬。 “我……你們這是卸磨殺驢,我不服……我要見方隊長……” 直覺告訴他,麵前的這個黑臉軍官比方如今更加難說話。 “實話告訴你,你的名字就是我那兄弟親自勾選的,他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所以不能來親自給你送行了。” “納尼?我不信,不信……”池田次郎聞言麵如死灰,見不著方如今,他的小命今天就不保了。 “如果你能說點我不知道的,也許還有挽回的機會!”王韋忠提醒。 不過,他自然不會真的履行承諾,隻不過是在池田次郎臨死前再榨一榨其剩餘價值。 池田次郎眼珠子亂轉,在求生的本能下,絞盡了腦汁去搜索自己的所知道的情報。不過,非常可惜的是,他平時的工作以行動為主,腦子裡有價值的情報極少。 即便說了一些,也被王韋忠判定為毫無價值。 “池田,既然你沒有有價值的情報了,我隻能說對不起了。不過,你放心,你的家人會感激我們的!” “八嘎,八嘎呀路,你們這些出爾反爾的支那人……八嘎呀路……”池田次郎根本沒有聽明白王韋忠在說什麼。 他就被行動隊員架出去的時候,不禁破口大罵,其代價是挨了一頓老拳。 相比池田次郎,留下來的木村義拓就鎮定的多了,這倒是讓王韋忠感到十分的好奇。 木村義拓道:“池田君還是太年輕了,既然成了階下囚,還有什麼討價還價的資格?我知道,今日難逃一死。但是,在臨死之前,我想弄明白幾個問題,不知道是否可以?” 王韋忠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可以問,但是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證就會回答你!” “謝謝!”木村義拓微微點頭,“請問清水小組的成員是不是已經全部落網了?” 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關心自己的下屬? 王韋忠淡淡一笑,並沒有回答。 他今日是來審訊和行刑的,沒有義務回答一個人犯的問題,方才隻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 對付這種日本間諜,即便是已經合作的間諜,也沒有必要搞得非得跟個君子似的。 木村義拓似乎早就料到了對方不會有回音,慘然一笑,道:“第二個問題,請問三浦組長現在如何?” “木村,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想想,還有什麼沒有交待的,這才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木村義拓又是慘然一笑:“你騙不了我,無論今天說還是不說,說了多少,都會被你們拉出去處決。不過,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既然我們已經背叛了特高課,選擇和你們合作,按理說即便不想留著我們,也不會動作這麼快處置我們。所以,我斷定,我們的死一定可以給你們帶來什麼好處,對不對?” 老牌特工就是老牌特工,思維敏捷,隨便一猜,就猜了八九不離十。 “木村,你很聰明,但是現在已經太晚了。” 木村義拓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道:“你們總說我們日本人狡詐,可今日我總算知道了,最為狡詐的是你們中國人。可憐池田那個笨蛋,還以為吐出情報就能夠放他一馬,真是愚蠢!” “木村,你的骨氣不用展示給我看,如果你真的有骨氣的話,在電椅上你會一直堅持下去,而不是選擇開口!”王韋忠聲音冷冽。 “你……”木村義拓被一句話戳中了的痛處,從本質上來講,他和池田次郎又有什麼不同呢? 都是帝國的罪人,都是可恥的階下囚! “行了,我也問過你了。你不說也沒有關係,反正你肚子裡沒有榨乾的情報,我們很快就會搞清楚的!” 木村義拓越聽越是糊塗,陡然睜大了雙眼:“納尼?” “帶下去!” 到了上午九點鐘,王韋忠將一乾人犯從牢房裡全部提出來,押上車,帶著一眾手下,趕往官巷口。 官巷口位於鬧市區,在前清就是用來處決人犯的地方,跟bj的菜市口有些類似。 今天一早,便有警察來這裡張貼了數張行刑告示,上麵歷數這十名日本間諜的身份和所犯的罪行。 在王韋忠的授意下,臨城的報紙和電臺也對此事大肆宣揚。 臨城還從來沒公開處決過日本間諜,一時間,市民們奔走相告,很快消息越傳越廣,選在已經是滿城皆知。 等王韋忠帶領手下來到官巷口的時候,這裡早就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紛紛翹首以盼。 好在早就知會了當地的警察,負責維持秩序的是一個副局長。 在王韋忠麵前,這位副局長姿態擺的極低,小跑著過來給他開車門,匯報現場情況。 王韋忠下車後微微整理了一下軍裝,對著副局長點點頭,麵無表情道:“辛苦了。” “這都是卑職應該的,應該的。”副局長臉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自有行動隊員們將十名人犯從卡車上拖下來,押赴早就清理出來的行刑場地。 別看這些日本間諜平時囂張的很,現在十個當中倒是有四個已經被嚇得昏了過去,其中就包括木村義拓。 這四人就像是被拖死狗一樣拖了過去,惹得市民們一陣笑罵聲。 “快看,那幾個小鬼子嚇得尿褲子了,哈哈……” “我就說嘛,小日本子也是人,刀架在脖子上照樣腿肚子轉筋!” “殺的好!我恨不得換了那些當兵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親手斃了小鬼子。” 王韋忠看了一眼那告示,上麵寫的很清楚,這些日本間諜在臨城的所作所為都被寫的一清二楚,這既能給藏在暗處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又能助於市民們提振信心,還能讓他們更多地了解日本間諜的活動方式,可謂是一箭三雕。 十名間諜均是五花大綁,個個嘴裡堵著破布團,腦袋後麵插著牌子,上麵寫有他們的名字。 被行刑隊員推推搡搡,連打帶罵一通,何況便齊齊地跪倒了地上,方向正是對著觀刑的人群。 四個暈倒的日本間諜則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盡管周圍又警察拿著警棍維持秩序,可還是喝止不住人們的大聲議論,更是有一些情緒激憤的人,向日本間諜投擲石塊和瓜果,打的這些日本間諜們頭破血流,場麵一時間險些失控。 好在王韋忠帶領的人員充足,一聲吩咐下去之後,很快控製住了局麵。 按道理來說,殺人一般都是午時三刻,但王韋忠手上還有一大堆事情,沒時間耗在幾個日本間諜的身上。 他看了看手表,對著智惠東微微點頭。 智惠東登時會意,將手輕輕舉起。 行刑人員見狀,隨即後退幾步,同時舉槍瞄準,對準了這些日本間諜的後心。 “預備!” 當智惠東預備的口令聲響起之後,空氣猶如瞬間凝固了一般。 所有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