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略施小計(1 / 1)

方如今在腦子裡盤算一陣,正要起身去打電話,忽然見到一個穿著白襯衣的青年男子向酒樓方向走來,他注意到對方的目光一直都在有意無意地向酒樓裡麵瞟。 方如今假裝若無其事,將三枚銅板放在桌子上,邁步向茶攤外走去。 巧合的是,那個白襯衣男子恰好也朝著茶攤走來,兩人擦肩而過。 這個茶攤視野開闊,可以將進進出出酒樓的人盡收眼底,是個監視盯梢的好所在。 方如今腳步一轉,繞到了一個背街小巷中,一眼就看到幾個半大小子乞丐正靠在墻壁上打著盹兒。 他淡淡一笑,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鈔票,遞到他們的麵前晃了晃:“按照我說的去做,這張鈔票就是你們的!” “我去!” “給我!” “先生,選我吧!我腿腳麻利!” 幾個乞丐紛紛圍攏過來,個個都要伸手搶鈔票。 方如今一瞪眼睛:“往後退,等我把話說完!” 那幾個小乞丐被他一吼,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將空間讓開,但目光死死地盯著方如今手中的鈔票。 方如今跟他們交代一番之後,便立即找了個附近的店鋪,拿起了櫃臺上的電話直接撥打了出去,斷然下令:“老紀,馬上調集行動組在站裡所有的人員,將福緣酒樓附近的街區全部封鎖,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放下電話之後,他又給師兄王韋忠打了過去。 “師兄,我得動用一下組裡的人手,一網撈下去,可能會有收獲。” “這麼快?”王韋忠的聲音中透著驚喜,“好,我全力支持你,站長那裡我直接匯報。戴家兄弟在不在你身邊?在咱們的人沒有到之前,你切記不可輕舉妄動。” “師兄,站長那裡還是我匯報為好,他問的話我也能答清楚。” “也好!” 放下電話之後,方如今又給站長撥打了過去,這件事情必須要向站長備案。 方如今雖然是行動組的副組長,但這次調動整個行動組,而且還是在街區內進行大規模的搜捕,必須要向上站長報告。看書溂 “站長,有個緊急情況需要向您匯報。張組長在福緣酒樓宴請老友,好像是被人盯上了,我懷疑他們會對張組長不利。事情緊急,我先調集了行動組所有在位人員!” 站長也大概知道王翔來臨城的來意,聞言也是大驚失色,道:“有沒有確定對方的身份?是不是日諜?” “依我看,八九不離十!站長,酒樓裡還有臨城調查室的劉海陽,我打算在他身上做點文章……” 站長向來看不上臨城調查室,聽了方如今的匯報之後,當即表示支持。 “如今,你現在先不要采取行動,福緣酒樓附近地形復雜,僅僅靠你們行動組的力量,人手不足。除了行動組這些人之外,我再給你調集一部分軍警。你在原地待命,先不要輕舉妄動!” 方如今是他的得力愛將,在處座那裡也是掛上號的人物,其安全絕對不容有失。 而且,這次這夥人的目標是針對張鑫華的。張鑫華之前雖然是他的下屬,但人家現在是南京本部的人,也不能在臨城地界上出任何問題。 臨城站在這個時候,半軍事化單位的優勢便顯現出來了。 王韋忠一聲令下,留在家裡的行動隊員便以最快的行動集合乘車駛出了大門。 與此同時,當地的警局和駐守在附近的一個連的兵力也被迅速地調動起來。 大批的軍警和便衣很快乘車到達了指定地點,車輛橫在街口車,車上下來的人迅速把守住各個路口。 這一次的舉動非常突然,引起了市民們的紛紛議論,上次看到大批的軍警出動,還是臨城商會會長陸德生過壽的那兩天晚上,眾人紛紛猜測,這到底是哪裡又發生了大事情。 封控行動雖然麵比較大,但並沒有任何的軍警便衣出現在福緣酒樓前,所以從方如今所在的位置,隻能聽到聲音,卻看不到任何的軍警和便衣特工。 一直躲在商鋪裡觀察的藤田康聽到聲音之後,立即邁步走出了店鋪。 突發的情況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大街上又看不出什麼特別的來。 他見到幾個人行人匆匆走過來,本想上前去問,但又擔心被懷疑而暴露,最終還是忍住了。 因為不了解情況,藤田康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安。 直覺告訴他,不管外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都必須第一時間離開。 於是,他快步走向酒樓,去尋找仍在酒樓前觀察的平尾晃。 平尾晃也意識到不對勁了,扔下兩個銅板便要起身離開茶水攤,去和藤田康匯合。 就在這時,酒樓裡忽然走出三個人,為首的一個身材魁梧,步伐中透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平尾晃剛才見過這個人,推測他應該是本地的軍警或者是幫會的人,也就並未放在心上。 他已經走出了茶水攤,剛走幾步,就聽有人在喊:“穿白襯衣的那個,站住!” 現場穿白襯衣的還有誰? 隻有平尾晃了! 烈日之下,平尾晃當即感到一股透骨的涼意。 來人正是劉海陽。 劉海陽本來和兩名手下在酒樓裡吃喝,忽然有夥計上來送信說,樓下有人找他,說是有要緊事。 劉海陽從酒樓上往下看了看,發現並不認識此人,不過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得到情報和線索的機會的,當即放下酒杯帶著手下走出了酒樓。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外圍的喧囂聲。 下樓的時候,劉海陽回頭問手下:“這是在搞什麼?是不是又有什麼行動了?” 兩名手下都是搖搖頭,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劉海陽自顧自地道:“我估計又是臨城站搞出的幺蛾子。聽動靜,這次出動的人可不少,一定是大行動。 “可惜啊,我們在臨城站裡沒有耳目,對他們的行動不掌握,每次跟他們的交手都落於下風。” “杜金星這個王八蛋自詡是情報方麵的高手,照樣還不是搞不到臨城站的消息,一點也不能為站長分憂!” 在一陣抱怨聲中,劉海陽走出了酒樓。 看到平尾晃要走,他如何肯答應,輕輕一揮手,兩名手下當即一左一右站在了平尾晃的身邊,封死了他逃走的退路。 “你是什麼人?證件拿出來!”劉海陽死死盯著平尾晃說。 臨城調查室在臨城屬於特權部門,劉海陽的口氣很嚴厲。 平尾晃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自己是否已經暴露了尚不可知,不能來硬的,暫時走一步看一步。 “你是?”平尾晃做出狐疑的表情。 一名手下拍拍自己腰裡別著的手槍,厲聲道:“廢什麼話!證件拿出來!” 平尾晃隻得掏出證件,他公開的身份是南京金陵日報的記者,身份上沒有問題,不怕查驗。 劉海陽接過證件,翻看了幾遍,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時候,藤田康遠遠地看到平尾晃正在接受盤查,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平尾晃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不讓他擅自行動,他非要過去看看。 這下好了,出事了。 生氣歸生氣,但藤田康卻不能袖手不管。 一來調查任務還需要兩人繼續完成。 二來一旦平尾晃落入了中國特工的手中,自己大概率是會被供出來的。 眼前就有三個人圍著平尾晃,周圍可能還有中國特工,成功撤離的可能十分渺茫。 一時間,藤田康心急如焚。 危急時刻,他無意中一撇頭,見到左側的巷子口拴著一頭大青花騾子正在悠閑地吃著草料,騾子的身後是一架裝滿了蔬菜的大車,周圍並沒有人,大概是大車的主人臨時去了附近的店鋪送貨。 藤田康見狀頓時計上心頭。 他看看左右無人注意,便快步走到巷口,解開繩子,將騾子往大街上拉了幾步,隨後掏出匕首刀狠狠地刺入了騾子的屁股。 騾子吃痛,當即慘叫一聲,撒開四蹄,像是發了瘋一般拉著大車朝著酒樓的方向沖去。 劉海陽正在盤問平尾晃,猛地聽到腦後一陣喧囂聲,他回頭望去,隻見行人惶然奔走,然後一陣雜亂無章的蹄聲飛馳而來。 接著一道驚恐的聲音大叫道:“快跑!騾子驚了!” 劉海陽等眾人一楞,驚愕舉目望去,卻見大街拐角處,一匹青花騾子一邊嘶叫一邊風馳電掣般飛快奔來,騾子後麵還拖著一輛顛簸得快散了架的大車。 大車行駛在坎坷的青石街麵上,車上的蔬菜掉的到處都是,車軸發出一陣陣酸澀的嘎吱嘎吱聲,眼看這車子快撐不住了。 劉海陽等人趕緊往一旁躲避,平尾晃趁機擺脫了兩個行動隊員的控製,撒腿飛奔鉆進了人群,有很快地選準了一條小巷子一頭就紮了進去。 大街上一片混亂,等劉海陽反應過來的時候,平尾晃早就不知所蹤了。 “他媽的,一個大活人都看不住!”劉海陽罵了那兩個手下一句。 但是,記者忽然逃走,這更加說明他有問題了。 劉海陽回身走進了酒樓,一把抓住方才給他送信的夥計,吼道:“剛才是誰跟你說那個人要見我的?” 夥計被他嚇得臉色發白:“是……是一個要飯的乞丐說的。” “人呢?” “人?剛才……剛才……剛才還在這裡啊!” 周圍根本沒什麼乞丐,劉海陽一把將夥計推到一邊:“滾!” 他意識到這件事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正在這時,看到張鑫華忽然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訝然道:“張組長,你怎麼也在這裡?” 張鑫華淡淡一笑:“原來劉隊長也來光顧福緣酒樓,早知道的話,我該過去給你敬杯酒才是。” “不敢,不敢!” 張鑫華如今是南京方麵的人,地位今非昔比。 “張組長,小弟鬥膽問一句,這外麵的動靜是你們的人弄出來的?” 張鑫華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道:“實在抱歉,攪了劉隊長的雅興了。” “哪裡,哪裡……” 臨城站的情報線索都是從哪裡弄來的,怎麼接二連三地有大行動,真是見鬼了。 要是臨城調查室的情報搜集能夠達到這種程度,何愁不能盡快挖出紅黨的地下組織! 張鑫華寒暄幾句後,轉身上了樓。 劉海陽也決定留在這裡繼續看熱鬧。 至於剛才盤問金陵日報記者的事,劉海陽壓根兒就沒提。 他不提,但躲在暗處的方如今看了個清清楚楚。 穿著白襯衣的青年男子趁亂逃脫,足以說明他的身份有問題。 周圍都已經被封鎖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待甕中捉鱉,不出意外的話,落網隻是時間問題。 平尾晃慌不擇路地逃進了小巷當中,他對這裡的地形並不熟悉,隻能是邊跑邊看。 忽然,前麵巷口人影一閃,將他下了一跳,不能地就要轉身,卻聽前方那人低聲道:“跟我走!” 聽聲音,正是自己的同伴藤田康。 平尾晃微微鬆了口氣。 “快,到這裡邊來!”藤田康時刻關注著平尾晃的行蹤,第一時間過來接應。 眼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先想辦法逃出再說。 兩人一路狂奔,本以為能夠找個空隙迅速撤離,沒有想到的是,各個街口都是全副武裝的軍警和便衣,已經將整條街區都封鎖起來,出入口攔上了軍車和柵欄,所有的巷道小路也都被封死。 “平尾,情況不妙!這多半是沖著我們來的!”藤田康年長幾歲,警覺性和經驗都要高一些。 “都是我太大意了!”平尾晃此時也是心中懊悔不已,深感自責。 可是他始終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露出了馬腳,怎麼會被那三個中國人盯上。 到了關鍵時刻,還得是藤田康這個主心骨,他出言安慰道:“先不要慌!這麼大一條街區,少說也有數千人居住,再加上流動人口,上萬都不止!即便能找到咱們,也得花費一番功夫。但是,咱們的白襯衣太顯眼了,先想辦法換件衣服。” 兩人都是記者身份,所以穿的都是白襯衣,結果反倒成了跟蹤行動的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