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慶兵當晚發現軍事防禦圖和相關資料丟失之後,先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很清楚腦子一亂就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他立即打開皮箱,發現衣服雖然仍舊是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但原本壓著第三個紐扣的襯衣袖子位置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他們通過安插在黨務調查處以及警察廳的內線,了解到了泄密事件的第一責任人熊慶兵的相關情況。
  情報線索是他最先發現的,人是他們抓的,也得到了老頭子的口頭嘉獎,但問題是——
  他輕輕招手,之前為陳斌做事的小夥計便走了出去。
  情報原件並未找到。
  熊慶兵將失竊情況一說,付明超笑道:“此乃小事一樁,包在兄弟身上了。你老兄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了,不用大老遠地親自前來。你先回去,把現場保護好,不要讓人動,我馬上帶人去貴府勘查。”
  他按照當時的規矩,請老同學和同事們吃了點心,又每人包了一個紅包。
  不外乎兩個途徑,一是燒毀,二是丟棄。
  小夥計見到來人之後,立即眉開眼笑,繞過櫃臺:“哥,你怎麼來了?”
  陳斌代號“冬筍”,公開身份是太湖流域水利工程處的工程師,實際則是鬆本浩二的下線。
  男子跟自己說上麵入住的那個叫作陳斌客人是自己老婆的姘頭,自己是在收集證據。
  “明白,你和大嫂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乾。”
  情報是一卷微縮膠卷。
  付明超隱隱約約覺得這個案子不對頭,於是便找熊慶兵說了。
  案犯是個老手,一定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沒事,路過,剛好來看看你!”黃包車夫將帽子擱在櫃臺上,“怎麼樣,在這裡還習慣吧?”
  陳斌又塞給了夥計一張鈔票,叮囑他有新發現再告訴他,夥計喜笑顏開地滿口答應,很快離開了。
  熊慶兵聽了心中一凜,最壞的結果終究還是來了,莫非那竊賊就是專門沖著圖紙和資料來的?
  熊慶兵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他跟付明超還在商量如何盡快偵破這件案子的時候,遠在上海的徐增壽已經得到了線索。
  付明超的業務能力還是很強的,回到警察廳之後立即召集幾位同事召開了案情分析會。
  在黨務調查處緊鑼密鼓行動的同時,特務處也沒有閑著。
  “你怎麼說的?”
  好在王韋忠到來之後,兩人接連破獲了幾個案子,讓處座對他們青睞有加,一乾同事們也不敢再對其小覷,腰桿子一下硬了很多。
  原本膠卷是放在他的身上的,但小胡子的出現,讓他臨時改變了主意。
  ……
  不管日方的應對方式如何,此次徐增壽在這次和特務處的較量當中占得了先機。
  房間有人進來的痕跡。
  接頭時間定在明天早晨。
  在此之前,陳斌一直都處於蟄伏狀態。
  既然人是往臨城方向走的,便將此案交給了臨城站出身的張鑫華。
  進了房間,陳斌壓低了聲音道:“我走後,誰來過這一層,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熊慶兵打定主意之後,便騎著自行車去找昔日的黃埔同學、首都警察廳刑警大隊第二偵緝隊隊長付明超。
  若是冬天,第一種銷毀方法是可行的,沒人會在乎什麼煙霧。
  他喚來了妻子和父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讓他們立即查點家中是否有其他的財物失竊,經過查點,客廳裡晾著的一套馬褲呢軍官製服和書房抽屜內的錢包一同被盜。
  處座雖然心裡憋著火,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習慣,習慣,掌櫃的對我挺好的!”小夥計趕緊給他倒了一杯茶。
  來人是他的大哥。
  但根據金忠治的交待,大致可以推測出那副軍事防禦圖和資料的原件已經被日特帶出了南京,經臨城中轉後直接轉送上海,再由上海的特務機構想辦法送回國內。
  小夥計連連點頭:“記得,記得,取走窗臺上的花盆!”
  為此,事後處座大為生氣,將兩個情報科的主官叫到辦公室狠狠地罵了一通。
  另外,鑒於案犯是個老手,也有必要查一查此人究竟是何許人也。所以付明超便放出風,讓扒手行中的眼線了解情況。
  好在自己早有防範,這才沒有讓對方得逞。
  他隨身的行李隻有一個皮箱,裡麵裝的都是一些換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