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進並沒有跟著父親回家吃飯,回到家時,已是夜深人靜。
拖著疲憊的身軀推開了家門,卻沒想到母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
燈光下,她的身影顯得格外瘦弱。
一看到蔣進,她的臉上便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雙眼中滿是責備:“進兒,你怎麼又去那種地方了?殺人現場多晦氣啊!”
蔣進無奈地笑了笑,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媽,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職責。”
“職責職責,你就知道職責!”母親的聲音有些顫抖,“隔三差五地見到死人,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你爸當初就不該讓你走這條路!”
提到父親,蔣進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其實他也不喜歡這身黑皮,他走到母親身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媽,我理解你的擔心。但你知道嗎?每次當我找到線索,揭開真相,為死者討回公道時,那種成就感是無法言喻的。”
蔣母看著蔣進,眼中閃過一抹淚光:“媽不是不理解你,我隻是擔心你。這世道這麼亂,你每天麵對的都是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媽,你放心。”蔣進打斷母親的話,“我會小心的。而且,我還有你們啊。你們是我最堅實的後盾。”
就在這時,父親從裡屋走了出來。他看到我們母子倆手握手,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兒子說得對。他是警察,這是他的職責。我們不能拖他的後腿,隻能全力支持他。”
母親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我,最終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你們父子倆都是倔脾氣,認定了的事情就不會回頭。我隻希望你們能平安無事。”
蔣進笑了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次日一早。
臨城城的一處戲園子內,鑼鼓喧天,絲竹盈耳。
臺上,戲子們水袖輕舞,唱腔宛轉;
臺下,觀眾們喝彩連連,如癡如醉。
然而,在這熱鬧非凡的景象中,卻有一間僻靜的包房內,氣氛異常緊張。
包房內,臨城站副站長吳劍光坐在桌邊,他今天他身穿一件深色長袍,頭上戴著一頂寬簷帽,臉上還架著一副墨鏡,顯然是不希望被人認出。
吳劍光的麵前,站著他的兩個眼線,他們低著頭,神色緊張。
其中一人壯著膽子匯報道:“老板,我們按照您的吩咐,在城裡四處尋找何文考和彭勇的蹤跡,但是……但是並沒有發現他們。”
“什麼?”吳劍光聞言,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你們兩個飯桶!找了這麼久,竟然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他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語氣中的憤怒卻無法掩飾。
兩個眼線被他罵得瑟瑟發抖,卻又不敢反駁。
其中一人小聲辯解道:“老板,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何文考和彭勇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們……”
“住口!”吳劍光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不想聽你們解釋!我隻想知道結果!現在人沒找到,你們還有臉回來見我?”
為了找到這兩個人,他不惜動用了大批的警察,但是這些警察的辦事能力顯然不如行動組的那夥人。
此事若是方才他任行動組組長之時,怕是早就解決了,可如今行動組的當家人已經換了他人,即便他貴為副站長,但卻沒有多少可用之人。
王利還在關著禁閉,而其他的人都不如王利那麼好使,這讓吳劍光十分為難。
兩個眼線被嚇得再也不敢說話,隻能默默地承受著吳劍光的怒火。
這次任務失敗,責任全在他們身上。
雖然心中委屈,但在這個時候,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吳劍光怒氣未消,他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背對著兩個眼線。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現在發火並不能解決問題,必須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忽然,他想到了當年何文考跟著的那個大哥的遺孀,“那個女人呢?”
“一直派人盯著呢,說起來也是奇怪,那彭勇竟然沒去他姐姐那裡要錢。老板,我猜測他的藏匿有另一股勢力在幫忙。”
吳劍光點點頭,這種可能性他也想到了。
彭勇是紈絝子弟,但身上沒有多少錢,離開臨城需要盤纏,他根本就湊不齊,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幫他。
在此時,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
吳劍光眉頭一皺,示意一名眼線去開門。
門開了,一個風塵仆仆的身影闖了進來,正是吳劍光的另一個眼線——李三。
李三顧不上擦去額頭的汗水,急切地說道:“老板,有消息了!剛剛有兄弟報告說昨晚有人在潮鳴寺一帶見到了何文考!”
吳劍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迅速站起身來,急聲問道:“你確定?”
李三連忙回答道:“確定!那人跟何文考相識近二十年了,對他十分熟悉,應該不會看錯。”
“找到何文考的落腳地了嗎?”
李三苦笑:“沒有,咱們的兄弟也是後來才找到那人的。”
吳劍光沉吟片刻,然後果斷地說道:“好!你立刻帶我去那個人!既然何文考昨晚還在臨城,說不定今天依舊在,這次,我要親自出馬,一定要抓住這個家夥!”
說著,他轉身向包房外走去,兩名眼線相視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欣喜之色,他們知道,這次的任務終於有了轉機。
而李三則緊隨其後,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及時帶來了這個好消息。
……
黃昏時分,警察蔣進與陸大勇坐在特康診所的一間昏暗房間內,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