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嵐嗎……我查查。”北鬿吃過了中飯，正坐在屏幕前，房間自帶的電腦雖不算頂配，但也足夠高級了。 　　「我說名字有些眼熟，原來是西嵐建工的大少爺……半年前來到這裡自立門戶，父母雙全，最近也露過麵，健康問題應該沒有。」北鬿滑動搜索頁。 　　「明麵上也沒有戀人，但是不能排除秘密戀情……」北鬿向後靠在椅背上，閉著眼思考著，「沒有卷入事故，也和恐怖的案件無關……果然還是要實際接觸嗎。」 　　「感覺最近冷靜思考的時間很少呢，真舒暢啊，這一點我可要感謝一下那兩人。」 　　「對了。」北鬿突然睜開眼，「還有沒聽清的花眳小姐的那句話，也要問清楚，既然決定開始調查，就要先盡量清理掉所有的不安定因素。」他起身向花眳的房間走去。 　　“咚，咚，咚。”北鬿輕輕敲門，“花眳小姐？我想問點事。” 　　“進。”花眳應了一聲，北鬿推開門，見她正盤腿坐在床上。 　　“在冥想嗎？”北鬿問道。 　　“嗯，為了隨時保持狀態。”花眳睜開眼，“你有什麼要問的？” 　　“之前見到那個五十嵐晴的時候，你小聲說的話，是什麼？”北鬿問道。 　　“我也正準備和你說這件事。”花眳起身坐到了床邊，“他給我一種被人施下了傀儡術的感覺。” 　　“傀儡術？” 　　“是一種能操控他人的危險禁術，而且隨著時間推移，會逐漸喪失部分情感，最後完全變成施術者的木偶，但是我也不太確定。” 　　“不太確定嗎……對了，你們之前發現我使用禁術是用什麼方法？”北鬿問道。 　　“我持有的神器，能感應施術時產生的‘現實波動’——不過施術者如果聰明一點，就會在視網建立之前完成術法，那時候我還在遠處，根本沒法感應。”花眳解釋道。 　　“也就是說，如果他有心隱藏，我們根本發現不了？” 　　“對，不過傀儡術需要定期加固，如果就這麼等著，也許能找到他。” 　　“大約多久需要加固一次？” 　　“一天到一個月都有可能，取決於施術的水平。” 　　“這也太難等了……” 　　「但是最好能確認是這個所謂的傀儡術，否則會做很多無用功。」 　　“隻確認是否是傀儡術，不尋找施術者的話可以嗎？”北鬿問道。 　　“如果離那個五十嵐晴近些，應該可以。”花眳答道。 　　“要多近？”北鬿問道。 　　“需要碰到他。”花眳答道。 　　“這可太近了……不過可以一試。” 　　「看起來很像，隻能確認一下了。」北鬿思索了一會，接著問道，“那個，你不介意再跟我出去散散步吧？” 　　“沒什麼，如果確認的話，也能讓眼及時處理。”花眳說道。 　　“說的也是。” 　　———————— 　　“‘老大拯救小組’，這什麼群名啊……”北鬿看著手機無奈的說道，那兩人把北鬿和花眳都拉進了群裡。 　　「倒是剛好問一下。」 　　“你們老大出現這種情況的準確時間還記得嗎？”北鬿發消息問道。 　　“大概半個月前吧。”科特回復道。 　　“他經常呆在工地嗎？”北鬿又問道。 　　“對，但是老大他經常會在好幾個不同的工地間巡查，每個隻會呆一個月左右。”阿爾發來的消息。 　　“工人們會在幾個工地間流動嗎？” 　　“一般不會吧。”阿爾回復道。 　　“每個工地都有門禁，有時候還挺不方便的。”科特說道。 　　「還好，如果真是傀儡術，這樣就能基本排除常駐在每個工地的工人們了。」北鬿鬆了一口氣。 　　“和你們老大接觸比較多的人能說說嗎。”北鬿問道。 　　“老大他有個妹妹，不過平時見麵的次數好像不太多。”阿爾回道。 　　“還有個叫神山智的管家，一直跟在老大身邊。”科特回道。 　　「都是不好接觸的人啊……」 　　“如果能確認是禁術，那你就最好不要想著繼續調查了。”花眳突然提醒道。 　　“嗯，我明白。” 　　「也許會很危險嗎……」 　　二人來到之前的工地門口，門口停著一輛大貨車，車上下來一人，拍了拍五十嵐晴的肩頭說著什麼，旁邊站著那個管家，看起來歲數不小。 　　“你大概需要多長時間確認？”北鬿小聲問道。 　　“五秒吧。”花眳答道。 　　“嗯……去找他要個合照吧。”北鬿掏出手機邁步向前走去。 　　沒兩步路走到了五十嵐晴的麵前，管家神山智輕輕握拳，似乎在戒備著什麼。 　　「陌生人要接觸到他很難嗎……」 　　“那個，請問能要個合照嗎？我和姐姐都是您的粉絲。”北鬿小心的說道。 　　神山智擋在五十嵐晴的身前，剛要些說什麼—— 　　“無妨。”五十嵐晴嘴裡緩慢擠出兩個字，聽著是幾乎毫無感情的聲音。 　　「竟然答應了，施術者應該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他才對……難道還有一點自我意識？」 　　“謝謝。”北鬿和花眳站到了他的兩旁，花眳把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頭。 　　“他難得同意合照，你們記得不要私自傳播出去。”來自管家神山智的蒼老而低沉的聲音。 　　五十嵐晴胳膊上的肌肉緊緊繃著，像是在對抗著什麼。 　　“您可以笑一下嗎？”北鬿問道，接著，五十嵐晴擺出了一個詭異的笑臉，看著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三，二，一——好了，太謝謝您了。”北鬿說道。 　　二人離開工地，花眳一臉凝重的樣子。 　　“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怎麼樣？”北鬿問道。 　　“可以確認是傀儡術，這件事我會匯報給眼，交給其他人處理。”花眳說道。 　　“那調查到這就結束了啊。”北鬿說道，“這兩張票還是還給他們吧。” 　　———————— 　　回到房間，北鬿倒在床上，心情有些不好。 　　「我該怎麼跟他們說？我盡力了？找到了原因但沒法解決？」 　　「……」 　　“啊——！”北鬿低吼了一聲，「感覺好難受啊！」北鬿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行，再看看資料吧。」他坐到電腦前。 　　「赤合會承建光越文化中心燈光係統，這不就是演唱會舉辦的地方嗎？」 　　「赤合會承包更換一批城市照明……」北鬿繼續滾動著。 　　「等等，時間！」北鬿突然站起來，飛速跑到了花眳的房間門口，「五十嵐晴是“最近”才變得沉默寡言，這樣的話……」 　　“問個問題！”北鬿敲門喊道。 　　“進。” 　　“他是被用了傀儡術之後，變成那樣大概要多久？”北鬿反手關上門問道。 　　“三至六個月吧，書上記載的。”花眳答道。 　　“五十嵐霖和那個管家是什麼時候來伊萊伐爾的？”北鬿快速打字問道。 　　“大概兩個月前？老大當時還去接他們了。”科特很快回復道。 　　「看來不是他們兩個？還有哪些人……」 　　“傀儡術也需要像你那樣需要實際接觸吧？”北鬿問道。 　　“嗯，不過時間應該更長一點。”花眳答道。 　　「施術者應該不會主動操控五十嵐晴接觸自己，那也太蠢了。」 　　「關係很好的，在不同的工地都能常見到的人……等等，貨車！」 　　“你們運輸材料的人有幾個？”北鬿又打字問道。 　　“因為都是無人貨車，所以是兩個人輪班。不過有一個最近不來了，也沒請假，人事正頭疼呢。”科特回復道。 　　「不來了？是目的達成了？還是……」 　　“每個工地都是他們兩人嗎？” 　　“沒錯。” 　　“你們老大和他們關係好嗎？” 　　“老大對每個人都像兄弟一樣，問這些乾嘛？”科特疑惑地回復。 　　「關係很好……拍肩頭，擁抱，坐在一起勾肩搭背，有很多能創造接觸的機會。」 　　“你們有他們的照片嗎？” 　　“這個就有點難辦了。” 　　“實話說，我沒法解決了，這兩張票要不還給你吧。” 　　“哎，我是說難辦，不是沒法辦啊，我想想辦法。”科特急忙回復道。 　　“不是因為這個問題，是因為情感問題需要時間來平復，我也不好插手。”北鬿隨便扯了個謊。 　　“哦，是這樣啊，沒關係，那兩張票就當是賠禮了。”科特等了一會才回復。 　　“實在抱歉，不過你們老大會好起來的。”北鬿回道，「眼應該能妥善解決吧。」 　　“好了，沒事了。”北鬿對花眳說道。 　　“那去趟博物館。”花眳站起身來說。 　　“那個消失的人有很大嫌疑。”北鬿說道。 　　“嗯。”花眳走到岑時門前敲門說道，“你不是要請教洛拉嗎，走吧。” 　　“啊，好，馬上來！”門後傳來岑時的聲音。 　　———————— 　　“沒想到這麼快就回到這裡了。”岑時看著熟悉的大廳說道。 　　“其實昨天我們也來過，還拿到了這個。”北鬿掏出了硬幣。 　　“哇，好漂亮啊，為什麼我沒有……”岑時兩眼放光的看著。 　　“你的應該也快做好了，一會可以去找洛菲爾特問問。”花眳說道。 　　三人走了一遍熟悉的路，到了洛拉的房間，厚厚的書本紙張堆在桌上，仍然看不見她的身影。 　　“喂——醒醒。”花眳輕聲喊道。 　　“啊，我怎麼又睡著了……有什麼事？”一個小腦袋從書山上探出來。 　　“我們發現伊萊伐爾有傀儡術的蹤跡。”花眳說道。 　　“這可不妙啊。”洛拉說道。 　　突然出現手機震動的聲音，北鬿拿出來一看，是科特發來的消息。 　　“我打聽了好多人才要到的。”隨信息發過來的還有一張合照，找書苑 www.ｚhaoshuｙuan.cｏm 合照上有很多人，五十嵐晴坐在中間，臉上掛著自然的笑容。 　　“左下角那兩個就是送貨的兩人，最左邊的是最近沒來的那個。”科特描述道。 　　“這個人的嫌疑很大，你們可以先找找他。”北鬿開口說道，他把照片展示給洛拉。 　　“現在在伊萊伐爾的，應該是……何作爾，我馬上叫他找人。”洛拉說道。 　　北鬿將照片傳給洛拉，看著她使用智能設備的樣子，莫名有些荒誕的感覺。 　　「你們在說什麼呢？」岑時偷偷在北鬿腦中問道。 　　「調查了一些事情，現在已經沒事了。」 　　“還有一件事，岑時說她也想學習術法，所以來向你請教。”花眳說道。 　　“嗯，我也對人造生命很感興趣，莉兒也一直說想看看神器，不如你們一起吧。”洛拉說道，“今天又有些晚了，我們從明天開始，如何？” 　　北鬿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快到晚飯的時間了。 　　“那我們明天上午過來。”花眳說道。 　　———————— 　　復又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岑時拿著剛得到的硬幣對著花眳問東問西的，花眳也一一耐心地解答，而北鬿在旁邊走著，心裡卻還是有一點奇怪的感覺。 　　「我應該已經習慣把無法解決的事拋諸腦後了。」北鬿抬頭看著晚霞，像是一輪彩虹躺在了天邊，「況且如果不是為了那兩張票，我也沒有幫他們的必要……但是為什麼呢，這種該死的無力感……」 　　“唉——”北鬿長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