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往事如煙(1 / 1)

剛來南國的時候,他在海上漂流了幾天幾夜,之前的記憶忘得一乾二凈。   隻知道岸上的人看了他隨身攜帶的鐵牌子,都管他叫韋恩,於是他就接受了這個名字。   他不認字不知道牌子上寫了啥,自身又沒有一技之長,根本活不下去。   好在世上有好心人,他打聽到王都有地方免費發放食物,對方告訴他二十歲以下都可以去領取,對方看了眼那塊鐵牌告訴他,他也有資格。   就這樣他一路乞討來到王都,才總算沒被活活餓死。   他來到王都裡卡多,稀裡糊塗地在平民學院裡麵生活了整整兩年。   平民學院隻有兩個顏色不一樣的建築。   一個顏色代表著教室,教師們隻管教學,其餘一概不問。   房間裡麵什麼都沒有,所有的學生都隻能站著聽課,想不想學習全憑你自己,房間連個窗戶和門都沒有,不過還是擠滿了人,門口和走廊都被圍得水泄不通。   這裡什麼都教,隻要你想學,隻要這個地方有專門教授的教師。   在這裡你什麼種族都可以看到,精靈,矮人,你甚至可以看到遊牧民族,連他們都跋山涉水來到南國學習知識。   而另一個顏色代表著食堂,食堂裡麵有著三種最基本的食物,豆子,糊糊和巨硬的麵包,但沒有一個人抱怨這裡的食物。   免費。   學院裡麵每過幾個時辰就會有人駕著馬車來巡視。   因為學生太多的緣故,所以立下一個規則,在白天,隻要你沒待在建築裡麵,被抓到就得離開,一整天都不能再進來。   那時候韋恩為了躲避巡視,每次都和一堆人東躲西藏,就算是他也不是每次都能進入建築裡麵,無論是教室還是食物,裡麵都擠滿了人。   兩年內他學會了當地的語言和文字,懷中的鐵牌上印著兩個模糊的字。   薇恩。因為他是個男人,人們都稱呼他為韋恩。   他甚至還偷偷學會了騎馬這一技能,是的,人群中總有膽子大的人,他們一行人合夥翻越了貴族學院的高墻,在裡麵偽裝成傭人清理馬糞,久而久之,身臨其境,看也看會了。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被貴族子弟算計了,然後喜提無期徒刑,罪名是綁架,殺人和縱火。   僅僅是因為嫉妒。   一個女人不知從哪跳出來說韋恩就是她的男朋友,他一開始還急忙解釋澄清。   但那個貴族打扮的家夥根本不聽,還朝著他瘋狂放狠話,接著他的求學生涯中就遇到了無數麻煩。   麻煩一波接一波,隨之帶來的後果一次比一次大。   直到最後一次,他已經二十歲了,離開學院想在此地找一個工作,然後就中計了,他被陷害卷入一場謀殺之中。   從審判到被關進監獄,中間他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或許壓根沒人想聽,一個賤民,殺也就殺了,何況隻是判你個無期。   在這四年牢獄生活中,他天都在鍛煉自己的身體,無論何時何地,直到他遇到了一個老頭。   那個老頭最開始一連三天隻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什麼話也沒講。   他也不說話,累了就休息,休息好接著鍛煉身體。   直到對方指出了他幾個動作的不當之處,直到他們混熟起來。   然後稀裡糊塗就被對方套出了一切,一切的一切,因為上過兩年學的緣故,基本的字都認識,所以就被對方收為了學生。   在對方的教導下,原本不諳世事的他,已經變得今非昔比。   兩年的求學生涯,四年的牢獄生涯加上一年的劫匪生涯,七年。   他現在的年紀已經二十五了,說實話他都已經忘記了那些人的醜惡嘴臉,可那些事卻一直埋藏在他的心中,像一根刺一樣狠狠紮在他的心上。   他不知道當初那個女人是誰,也不知道當初那個貴族子弟又是誰,王都這幾年來發生的變化非常大,無論是平民學院還是貴族學院,統統倒閉了,顯然南國的財政出現了大問題。   這個問題很嚴重。   他在當劫匪的時候就率先感知問題帶來的嚴重性,抓魚的時候都能碰到幾個不長眼的海寇,抓兔子的時候也能碰見幾個強盜小偷在聚會密謀。   當初學院的遺址上,拔地而起的是一個教堂。   韋恩把它稱之為邪教大本營。   南國本來沒有任何宗教,南國百姓也不信仰任何神明,他問過兄弟們好多次,兄弟們的答案出奇的一致。   “第納爾(金幣)。”   如今南國城中的百姓們都開始逐漸信仰光明神,自從這個光明神從西帝國漂洋過海來到南國之後,很快就在本土引起了軒然大波。   說實話他們確實有一套,韋恩親眼見識過他們的本事,那些家夥們手中可以發出一團柔和的光,隻要這團光接近你的傷口,很快傷口就會止血愈合。   這不是關鍵,極限境地麼也不算什麼,關鍵是這些人能統一的發出光芒。   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把那些家夥們稱為邪教徒。   因為他們沒從西帝國來的時候,南國反而平安無事,自從他們來了之後,南國就開始一天不如一天,很難講這之間沒有什麼關聯。   這些都和他無關,主要是來到南國的不止隻有他們,還有一個叫海神的玩意,這就和他有關係了。   光明神的神職們好歹隻待在王都,但那些信仰海神的家夥們可是四處都是。   幾乎每個村子都有一個瘋瘋癲癲的巫婆出現,隻要他們一出現,不久之後,這些村子附近的河流就會出現問題。   這還用想,肯定是他們在搞鬼。   這一年來,韋恩都不知道殺了多少個了,但好像他們會刷新一樣,過一陣子又會重新出現在這塊陸地上。   久而久之,韋恩也懶得和對方理論,見了就殺,可是在這個過程中,他逐漸能感到一股壓抑的氛圍降臨在這個大地上,好似突然而來,又好似原本就有。   村民們好似發生了動搖,開始受到了他們的蠱惑,要不是韋恩趕到的及時,恐怕已經釀成了大禍。   南國已經發生了變化,想改回去恐怕很難了,見微知著,整個南國風雨欲來。   不過以上這些如今和他沒有半個第納爾的關係了,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一個劫匪或是罪犯了,而是可以每周領第納爾的公主護衛隊成員中的一名小嘍囉了。   “做大做強,就在今天。”他忍不住發出豪言壯語。   “俺支持恁,韋大哥。”   突然間一匹馬快速沖著他們跑了過來,等到馬腿停止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馬上還有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全身被烏黑甲包裹著的女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個隻露出眼睛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來者何人。   “韋恩,我手底下的人大部分都是向總督何塞借來的,手下沒點自己的兵,睡覺都睡不安穩。”伊莎貝拉馬鞭朝著遠處一指,“我打算去征兵,提前和你說一下,你要做好準備。”   公主說完就離開了。   “恐怕會有一場惡戰。”韋恩看著公主運去的背影脫口而出。   “嗯?”剛子口中發出疑惑的聲音,用呆呆的眼神望向韋恩,“不就征個兵,能有什麼惡戰。”   “很簡單,因為這裡不是王都,又屬於三不管的地界,能參軍的人早就參軍了,剩下的勞動力基本都把持在地主老爺們手中,他們隻要咬死不放人,你就別想收到一個兵。”說完韋恩心中又搖了搖頭,恐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如果容易的話,總督絕不會放下這塊肥肉。   “那俺跟著恁,恁咋辦,俺咋辦。”剛子雖然對長夜省的事不是太了解,但對地主老爺們的本性他可是太熟悉了。   韋恩心中很快就做好了決算,他不能讓公主冒進前往那些個村鎮,事有蹊蹺,不得不查。   等一下,要先想一想,他老師教過他,提出建議之前必須先想好解決方法,很快他就想到了。   劫匪,是劫匪。   要是對方問起來這是為何,他就把心中的顧及告訴對方,要是對方不說話要生氣。他就建議對方先拿劫匪開刀,畢竟劫匪們風餐露宿,有上頓沒下頓,麵黃肌瘦能有什麼戰鬥力。   先啃能啃得下來的骨頭,難啃的骨頭以後再說。